如果一个地方以花为事情,那么骨头里面就多了一些浪漫,无论是谁;如果一个地方如果四面环山三面环水,所环绕的地方,一定是温暖湿润的沃土。什川,黄河舒展的臂膀突然收回,群山也生死相依地北折,然后东去。
花事什川于是春天来得早了。最先醒过来的,是趴伏在地表的草,荠菜,地丁,苦苦菜。花儿开了,是蒲公英。像微小的葵花,在风里摇曳;一盏灯,照亮灰暗了一季的心情。
花事什川已经过了春分,许多花,拉拉杂杂地开了。野花不知名,色不浓,淡粉,淡蓝,浅黄,白色。但蜜蜂和蝴蝶已经从惊蛰的温暖里飞来了,轻轻地吻着花朵小小的脸,敲响甜蜜的门扉。
花事什川春天的面容,表情生动,云如潮,风如车。温暖一点点地,母亲的手掌一样,慢慢瓷实。连翘忽然就张开对翅,像粘在枝上,有些硬,但黄得灿烂。人们的脚步慢了,眼光惊喜。黄河的波,都是惊讶的眼色,花朵开在水里。
花事什川地上已经是一层满满当当的色彩了 。许是太杂,色不浓,态不闹。突然地,一朵朵梅花,从擦地皮的枝干上开始,向树梢爬去,大红,烈焰;浅红 ,粉腮。突然的一枝梅,一树梅,横空出世,空气红火。一个憨厚质朴的汉子,牵着他穿红着绿的女儿走过来,笑了。
花事什川于是,因为花,我也坐在树下,难得浮生半日闲,因为春光此处艳。
土地已经醒来了。梨树拧着粗硬的脖子,拔一拔硕壮的身子,一口气就吐出无数白花,交织,重叠,拼接。这时候,花事毫无征兆地来临。春天把请帖发到每个人的心里,眼里,赏花拍照,休闲旅游。不负春光,不期而遇。此时碧空如洗,微风如抚,一张巨大的蓝玻璃纸上,贴上燃烧的白色窗花。站远看看,就是一个笼了轻纱的梦;近一点,大家闺秀出嫁的盛装啊,一树幸福;再近,便置身于牧人的帐篷,杯酒有花香,佳酿似月光。黄河那么轻柔,鳞浪层层,这花花的浪,像梨花,也像心灵的涟漪在环绕……这样温暖的白,微风里,飘下来,堆积如雪。它有浮冰的单薄,蝉翅的轻柔,贝壳的轮廓。哦!细细碎碎的花,热热烈烈地开出一场花事。
花事什川这样霸气的倾国倾城,招蜂引蝶,吸引眼球。这样爱美寻奇的人们便蜂拥而至。一直络绎不绝地把花事拥进五月,所有的花蒂都握成拳头,才悄悄离去。
这一段时间,所有什川人骄傲,招牌炫目,小菜值钱,魏姓辉煌,连鸟鸣也格外婉转,风景值钱,甚至空气里都有腻人的甜味。花事里,韶光好,心沉醉,人未老,山不睡。
我的眼前,阳光金色,浮尘安静。
我想起,秋天很快就来了,比春天色彩浓味道香,红叶和果实的质感,是沉甸甸的美好。年年红叶虽然不会有花的热闹,但依然有人在品,在赏,或者拼成图案,或者夹进书里……。那时光阴老透,颜色成熟,风起的时候,千树万树,片片蝶舞,很美,中式新娘的熟韵,久酿纯浆的绵热,很美。那时候我在,怀念花,把赏叶依然看成花事,夜夜沉醉。
花事什川冬天,树掉叶子了,天不冷,有些叶子一直不肯离去,干了,翘了,枯蝶干花似乎模拟春天,好像怀了一个美好的记忆。
那时候我依然没有悲凉。那些心灵唱歌的人们,开始模拟老树的间架结构,用真铁干铜枝,造树,造房,也造爱恨情仇,那就是叫做铁芯子的民间工艺:花枝间真人扮演传统故事,《水漫金山寺》,《大闹天空》;戏剧的情,甚至的细节,都惟妙惟肖,让观众连连惊呼。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是人群中的花,左右老树的夹击,是真正梨园春。这样的花事,虬枝的力量,把戏剧开成一树花,一出一样,一折一台。鞭炮齐鸣,烟雾升腾,某个时代的烟云翩然而至。老树,街巷,戏服,花朵,恍若隔世,美得非凡。春天还没来,盼春的人心花怒放了。
花事什川花事什川
花事什川
灯笼也绽放色彩了。十五夜的灯会,总是光的舞台,色的戏剧。从街口广场,村巷河边飘过,也是河灯粘在波浪上流向远方,甚至可以是孔明灯飞到空中……灯笼里火苗投射的彩,与寒气氤氲,在醉眼里迷离,让月亮黯然神伤。冬夜的黑暗里忽然开花了。一年如此,年年如此。
品一口茶,茉莉花浮上来,我把目光收回。一口花香,我把春天泡开了。这样有花的季节,一个有花事的地方。四季牵牵绊绊地美丽,最质朴无华的心灵也真真切切地美丽。
因为花事,什川流光溢彩;因为什川,花事热烈非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