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做过那种无比清晰但又自知虚缈的梦了,就像梦见了《山海经》中神奇异兽重现,或是星河倒悬,日月同辉,又比如梦到一个人从往事中款款走过,只为了在梦里相遇。那种经历过却无法重现的荒谬感充斥在醒来后的茫然中,仔细追想梦中人的眉目,却又是一团模糊,只因少了一块至关重要的拼图,那就是现实。
“我梦见过你”与“我见过你”两种表达,究竟哪种才更真实地揭露了人的内心呢?
《人类简史》中曾说,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是因为有独特的语言。如果把世界的定义微缩到主观的极限,我想应该是个体的人。人与人之间的互通有无,也是始于语言吧!从结绳记事到仓颉造字鬼神哭,从浩瀚的书海到一个人的名字,所听即所见,所见即所思。有位朋友曾这样跟我说过,“千万不要相信一个文科生的表达,因为哪怕有三分的意思,他也有这个本事让你觉得是十分。”我哑然失笑,“夸张”的锅,文字可不能背。殊不知有太多的时刻,千言万语难抒胸臆,换言之,“我还是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啊!”
书中特别提到一个词“想象的现实”,指的是某件事人人都相信,而且只要这项共同的信念仍然存在,力量就足以影响世界。这种想象的现实,大到国家、法律、宗教,小到金钱、公司、法人,相之于河流、山川、林木,这是我们生活的第二种现实。我们需要这些信而不见的东西安慰生活和精神世界。历史宏大,科学严谨,而生活琐碎。梦境似乎介于这双重现实中的灰色地带,那些每个我们努力回忆的梦,都是一件高于生活的艺术品,独一无二不可复制,这是月光照进的现实。
被人梦到应该是一件顶幸福的事了。比如我的戏精朋友,被告知两三个好友接连梦到同去逛街、买包……不一而足,于是开心得灵光一闪,微信上给大伙儿每人送了杯星巴克。我想如果今晚我梦到三五好友喝着星巴克就火锅,还给戏精本人夹了好大一筷羊肉,睡醒一报告,她老人家会不会再灵光一闪给我来份在线领取的大闸蟹小龙虾大礼包呢?合该大伙儿群策群力,好好做梦——戏精朋友啥都有!让艺术品“升值”,月光照进现实,这样的和谐是友情的慰藉。而还有的梦,处于“能诗而不作,休道人情薄”的尴尬,究其根底,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言——“语言的极限就是世界的极限。”
梦中的世界和现实有交叉,有平行,但多数还要归于平行。我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平行理论,绝非是做了周公和弗公的叛徒。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突破两个世界的极限,或曰神游,或曰放逐,庄周尚有梦蝶的佳话,同样的地载之天覆之,世界这么大,你的世界我也想去看看。
提到蝴蝶,不由多写一笔。知乎上有个神级提问:既然梁山伯与祝英台能化蝶而飞,可蝴蝶的寿命那么短,为什么不选择双双变成个王八呢?千年王八万年龟,长相厮守个千万年岂不更好?
现在我好像有了答案:能令人唏嘘神往的美往往是短暂的,而恰恰是这样的美,才能无限趋向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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