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就是从自己看厌的地方去另一个别人看厌的地方。
这两天你们来天域,来摘桑葚,我都开心,也欢喜你们来。只是我不在。不然可以带你们吃柴火饭。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山很近,或者说就在一个山坳里。
我最喜欢我妈妈房间的落地窗,对面是几亩田,还挺开阔,也很随意。很多个晚上,或者是白天,我就坐在地毯上,听外面的山风呼啸。你知道那种声音吗,是我搬进那里之后才第一次听到的,就是在山谷之间回荡着的,晚上是山风,白天是谷风。隔着一行竹子是一个很安静的小聚落,一个我很喜欢的姑娘曾住在那里,我昨天说过的,竹子之间漏着灯光星光和月光的样子。它们坦坦荡荡,从不设防。屋子西面是山涧,千山俱静的夜晚,就能听见溪水潺潺,水势浩盛,听起来像高山融雪,惭愧的是我还没亲眼去看过,但我相信那是一条涧溪,另一种欢喜。有很多会开花的树,只是我都不认识它们,只能漫漫地看,漫漫地想,漫漫地写。我有过很多写给家乡的诗和文,后来都是零落的遗珠,只是我想,诗文都是相对于我的目光的过去式,所以无妨。
在欧洲的朋友说,“看见紫色的晚霞,所有人都涌到窗口拍照。老师说,这只是常见的场面。她脸上的不解,大概已经完美地诠释了何为不经意的心动罢。”许多风景,原都是寻常事物。所以舅舅看到树上的松鼠蹦蹦跳跳,发了朋友圈引来许多赞,外婆是用一种冷眼看待这件事的。就像是,在我初中以前,我都觉得用大灶和柴火烧饭都不是稀罕事,也不觉得柴火饭会有多好吃。有一天我的好朋友来我家,吃到锅焦觉得十分美味,我也是十分地惊奇。某一次我买了花拿回家,外婆问我“你从谁家田里拗来的”,她不是在开玩笑。
云云你不来的时候,这里就是穷僻的小村坊;你想来的时候,这里就是乱世以外的天地风光。只是你要晓得,风景都是一样的。
语文老师上课的时候讲到了蒋捷的一阙《梅花引》,“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惊讶地想起来这一句词是写在回家路上的一面墙上的。我当然可以认为这是随便搜到了百度的“梅花引”然后写上去的,我当然也可以认为这是文化和自然的很棒的融合。还是李流芳那句诗讲得最好:“当我欲别时,千山秋已老。”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有蝉鸣,有蛙鸣,有流水,有闲云。我觉得很好。
有一个原来的朋友,她家的位置很好,庭院开阔,稻地前面还有一条河,水是向西流的,特别好;河对面隔着马路是一颗很高的银杏树,小的时候去摘过银杏,依稀记得那味道不太好闻。后来萧中也有银杏,去年我捡过9单元下面的银杏叶,夹进一本很厚的书里,现在还是黄灿灿的。这是多余的话了。以前,也是很久以前了,常去她家,就是一整个夏天,都和凉风和她玩在一起。至于后来,她家盖了新房和围墙,那又是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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