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性别虽有不同,男女两性却是混杂的,每个人身上,都发生从一性向另一性摇摆的情况,往往只是服装显示了男性或女性的外表,而内里的性别则恰恰与外表相反。
——弗吉尼亚·伍尔芙《奥兰多》
大眼睛,白皙的皮肤,栗色的波浪长发,苗条的身材,如果不开口说话,薛青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大美女。
可他,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药娘。
药娘,百度百科的解释是:心理性别为女,生理性别为男的人。和男扮女装的伪娘不同,药娘还通过服用激素药物,改变内分泌,从而使身体逐渐接近女性。
01 喜欢洋娃娃的小男孩
薛青的童年,是在母亲和两个姐姐的呵护下长大的。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薛青的父亲长期在外工作,数月才能回来一次。
在薛青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个少言寡语,不善言辞的人。
他对父亲的童年记忆,只有大包小包的礼物,和几句简简单单的“考了第几名”、“有没有听妈妈的话”之类的问候。
这让他对父亲有种疏离感,偶尔父子俩单独相处,也是相顾无言。
相反,他喜欢和姐姐们一起,做女孩子喜欢做的事,比如玩洋娃娃、刺绣、过家家。
薛青在小学之前,还梳着两根小辫子,母亲也会把姐姐们不穿的衣服,给他穿。
上小学后,薛青在父亲的要求下减掉长发,可他打心里,抵触父亲给他买的深色衣服。他喜欢留长发,喜欢粉色,喜欢穿裙子,可这些只能趁父亲不在家时,偷偷进行。
02 另一个世界
上初中的薛青,身体渐渐开始发育,颈部日益隆起的喉结,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以及逐渐低沉的嗓音,这些变化让他感到烦恼,但这种烦恼又无处倾诉。
一次偶然,他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隐秘世界,他第一次,知道了“药娘”这个词。
在这里,他遇到和自己有相同烦恼和诉求的人。他们对抗烦恼的手段是,服药。在这里,大家把变性药叫做“糖”,彼此交流“吃糖”的心得和身体的变化。
薛青有些激动,他用攒下的零花钱,在网上买了所谓的“糖”,也开始了自己的吃糖历程。
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滑,胸部甚至开始发育。
那时的他,完全不知道,擅自服用这些激素,会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内分泌。
那段时间,他每天心情起伏极大,很小的事情都会让他难过落泪,浑身没劲,抵抗力也急剧下降,经常感冒发烧。
在那之后,他吃药、停药反复多次,直到有次学校体检,他的肝肾功能出现异常,他才停了下来。
03 妩媚动人的“小姐姐”
工作后,薛青选择远离家乡,在外打拼。内心里对男性特征的厌恶感,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又开始了吃药的生活,同时开始学习化妆打扮。
日常工作中,他是同事眼里清瘦白净的“小哥哥”。而回到家,卸下男装,梳妆打扮后,他是网络世界里妩媚动人的“小姐姐”。
薛青坦言,评论里的那些点赞,让他有了真实世界中缺乏的归属感。
04 性别认同障碍
薛青的故事,和一个心理学名词有关:“性别认同障碍”。
如果一个人的生理性别,和他(她)的“心理性别”不一致,并且通过穿衣打扮、行为方式,甚至通过激素、手术等方式,改变自己的生理性别,这就是性别认定障碍。
性别认定障碍的起源和影响因素,在科学上,仍然是个谜。
但是,有一些合理的猜测,以供大家参考:
先天起源:
在胎儿发育的某些特定时期,雄性激素,或者雌性激素的轻微升高,可能导致女性胎儿男性化,或者男性胎儿女性化。
这种激素水平的波动,可能是自然发生,也可能和孕妇服用某种药物有关。
后天起源:
根据行为主义门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纳金森的“强化理论”,行为之所以发生变化,就是因为强化的作用。
在小男孩表现出女性化的行为时,家人的及时制止,会减少此类行为的发生频率。如果这类行为没有被制止,甚至受到鼓励,这种“强化”就会增加行为的发生。
日久天长,这些男孩很有可能出现性别认定障碍。
05 做自己的摆渡人
我看清楚了过去的种种不成熟,就是因为我的不成熟,才失去了那么多宝贵的东西。从现在起,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好好把握现在拥有的东西,努力让未来的自己不后悔。
一一哑舍
药娘圈里的很多人,是涉世未深的青少年。而青春期的人格,是非常不稳定的,也是最容易受到各种观念的影响。
当一个人,没有从内心,接纳自己的性别特征时,就会苦恼迷茫,就会选择逃避当下,去改变自己的性别。
而年少时,盲目尝试通过药物,甚至手术去改变性别的做法,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终身遗憾。
所以,当出现困惑和烦恼时,寻求专业的帮助,给自己留一些走向成熟的时间,才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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