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无关亲情,无关爱情。
我外婆所住的小区里,有一位看门人,她的年纪不是很大,
但我还是愿意亲切称之为王奶奶。
这是一所老式单位住宅,小区门仅只是一扇朱红色的铁门,
所以王奶奶的工作也相应的比较轻松。
王奶奶收养了很多小动物,
从我入学开始,这间小小的值班室就是我的乐园。
一年一岁从指尖划过,那间值班室后面的小空间,
从一开始的两只兔子变出了一只大乌龟,
四只小仓鼠还有一只猫一只狗。
这无疑给这死气沉沉的院子带来了生命的活力。
来找王奶奶玩的孩子日渐增多,大家都是来看小动物们的。
任何一个人在他孩提时期是对任何生命怀有敬畏之心的,
可悲的是当他长大后,
所有的敬畏被统治取代,以掌控着其余动物们的生死为乐趣。
这些动物们似乎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缺陷,确切说伤痕留下的印记。
王奶奶把它们的经历的告诉了我,无一例外是被主人伤害后抛弃的。
今天,我们来听听这只黄色狗狗的故事吧

它以前的主人就住在这小区里,
这位上班族一时兴起,从朋友家一窝幼崽里抱来了它。
不曾想,刚开始的温情时光没有持续很久,就被残酷的现实打败。
主人一回到家里就对它拳脚相加,偶尔心情好了丢点剩菜剩饭,
更多时候是饥肠辘辘,它瘦的肋骨清晰可见。
出门奔跑对它而言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它每天除了面对冰冷的防盗门,就是面目狰狞的主人,
其实它是多么渴望温暖的拥抱。
直到有一天王奶奶挨家挨户查看电表,她在楼道口就听到凄厉的哀嚎,
她急忙循着声音找去,刚抬头就与防盗门探出的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王奶奶和我说,她这一辈都忘不了它的眼神,
绝望,孤独,所有灰暗的东西全部塞满在瞳孔里。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王奶奶急忙敲门,
一个骂骂咧咧的男子慢悠悠走了过来,到门口一脚把它踢开,
它似乎不敢叫,沉沉的哼了一声。
王奶奶压着怒火,请求男子把狗给她。
男子斜着眼睛扫了一眼王奶奶,又回头瞅了一眼狗,
就像扔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把它扔给了王奶奶。
它在瑟瑟发抖,煞是可怜。
从宠物医院回来的路上,它第一次安心的睡着了,
梦里应该有阳光和青草。
严重的营养不良和多处皮外伤让王奶奶开销剧增,
她的丈夫因为这件事吵闹过很多次。她依旧不予理会,
给它取了新名字:来福
身体上的伤口总是会愈合,可是心里的呢?
来福的肋骨逐渐看不到了,皮毛也浓密了起来,
只是来福依旧不敢面对陌生人,
尤其当它见到以前的主人时,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恨。
许是它感受到我真诚,每次看到我都要让我抱抱它才让我再走。
王奶奶除了照顾其余的动物,还用她为数不多的工资给来福每天买新鲜鸡蛋,肉。
小区里的好多人窃窃私语,说她有病,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动物伺候得跟个祖宗一样。
还有人说她自己穷的铃铛响,还养一堆动物,
成年人基本不接近值班室,走过的都说臭死了。
那时的我经常为王奶奶抱不平,她只是笑一笑,
她说,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上帝教我们爱所有人,包括它们。
大家的闲话越传越肆无忌惮,
王奶奶丈夫似乎忍无可忍,把锅碗砸的乒乒响,
还把王奶奶的眼角打一个大口子,
这件事情成为小区里经久不衰的笑柄。
人真的是一种可笑的动物,
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弱者,卑躬屈膝的侍奉着强者。
这或许是动物的本性,但是比本性更可怕的是冷血。
很多年过去了,我离家越来越远,值班室很少去,
来福也随着年纪增长体态臃肿起来。
王奶奶被检查出癌症,感觉老了很多。
彼时我已经读了大学。
她半倚靠在藤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
她说,我的眼睛不好,来福就带我过马路,
陪着我买菜,在我打瞌睡的时候认真地帮我看着门。
她还说等她离开人世了,她不要去天堂,她要等着来福,
她怕来福找不到她。
后来,和我外婆通电话,谈话间她告诉我值班室的王奶奶去世了,
走的很突然,坐椅子上晒着太阳就没了气息。
我说,一定是上帝觉得她太善良,不忍心让她继续受苦,
毕竟,人间才是地狱。
我看过一次来福,它长出了白色的胡须。
依然在值班室里的,还有王奶奶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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