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黄巢的诗《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但是我始终少了一份骄傲和高贵,更多的是隐藏在倔强背后的柔情。我不承认我多愁善感,可我妈总说我太会共情。
我总以共情为耻,因为那看起来像是一种变态的谄媚,直到看见《地藏经》里写道:“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一朝堕地狱,百千万亿劫,求出无期,地藏菩萨立弘誓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顿感人生多苦难,唯有无常是为常,只有变化是不变。可是苦难也是一种爱,它教我们从错误中回来!我见你受苦,我便心痛,于是陪你一同落泪。我无法给你家财万贯,但我仍想尽力给你绵长的安慰和依靠,是为发心。
众生无量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我不知道怎么开解受伤的伙伴,但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谁也不是先知,在一切开始前就无比冷静地回望这一生。你所经历的,都是你所感召的;你所看见的,都是你想看见的。无论是伤痛还是苦难,抑或是快乐和幸福,全部都是心上造境,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自编自导自演,最后顾影自怜,自我欣赏着愤慨与忧伤里淡淡的彼岸花香,感叹人生苦楚万千。
人生在世,生死事大,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停住时间的脚步,每个人都无可避免地在死亡的路上狂奔!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我以为我眼中的他们也都是独一无二,可是当我看见下一个独一无二,之前的所有“唯一”都会变成无比平庸,好似一眼就能全部看过。于是我知道,每个人都含有全部生命的奥秘,一珠现万珠之影,万珠含一珠之中。外求解脱与极乐,不如自省有多少梦幻泡影,执着妄念。
我见过的恣意洒脱,就如同蓝天白云一般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我不在意你是否看得见,但我自己知道我存在的意义便已足够;我不求永生驻扎在某个人的心底,但我会努力圆满每一个善缘。
海里有一种鱼,它生来有两种存在方式可以选择,第一种是按部就班,觅食,钻进石头缝里躲避危险,看似没有任何光环地度过一生。而另一种,就是利用身体奇特的功能,吸附海底各种碎片与生物,将自己层层包围,形成坚固的鳞片和盔甲,体型暴增至原本的四倍大小,耀武扬威地驰骋在海底世界。选择第一种生存方式的鱼,一生自在淡泊,在死亡来临时安祥往生。而选择第二种生存方式的鱼,由于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吸附功能会逐渐退化,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盔甲脱落殆尽,再不复当年荣光,最终抑郁烦躁,自虐惨死。
不是命运弄人,而是我们必须学会如何去接受我们自己的选择。是我们教会了别人如何待我,那便不用辩驳,若是想要改变,也无须对外动刀,只用破壳重塑就可以。可悲的是世人如同失去了鳞片的王鱼,在一开始拼命追逐,享受假象带来的快感,忘记了做好失去的准备。
人身难得,佛法里说,获得人身的可能,就如同广阔的海面,漂浮着一块木板,木板中央有个圆洞,而海底有一只盲龟,一百年浮上海面一次,只有当它浮出水面并恰好将头伸入这块木板中的圆洞,此种机率与众生获得人身的机率等同。
人生数十载,在茫茫宇宙中就如同一瞬间,何必执着,多做点好事,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如果下一秒我即将死去,希望所有活着的人,能够因为我的离去而福寿绵长,安然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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