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守候

​我空荡荡的行期

已积满灰尘

归宿在你眼底

我如何走得出

你泪渍斑斑的守候

挥手的那一刻

你成了我生命中苦难的风景。

在高中时读到了这首《苦难的风景》，我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在求学和工作后，每每想起远方的父母，就会想起这首诗。后来，终于把父母接到城里一起住，我发现，父母却有他们的牵挂。

不论离开多远，不论离开多久，不论年纪多大或是多小，我们都走不出故乡的守候。

放了暑假，父母就回了老家。每次打电话，都能感到他们的高兴。那里有他们熟悉的山，熟悉的水和熟悉的人。那一切都让他们高兴。

作为子女，我常常纠结于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还是让他们在老家住着。

住在一起，除了能享受天伦之乐，也不免有些生活琐事，磕磕绊绊。

住在老家，却又会担心他们的身体。

每年回去住一段时间，可能是比较好的选择。

当我回去接他们的时候，我也期盼着。

对于故乡的挂念，常常表现为挂念那条河。我的童年就是在河里长大的。夏天洗澡戏水，冬天溜冰抓鱼。这是条季节河，每年冬春之际，河水都可能干涸。河水干涸，就可以敲开冰冻的河面，把冰块搬开，下边是一条条的花鲢、鲫鱼、泥鳅、也会碰到小虾。

可是到了初夏，河里仅剩的一点水，要么被太阳晒干，要么被抽到岸上浇灌菜地。

此时，我们都开始盼着下雨。大人盼着河水能浇灌土地，孩子盼着能到河里玩耍。

今年回去，拜利奇马所赐，河里有了水，在平坦的河床上，形成了大大的水面，清澈地流淌。晚上在河边吹着凉凉的晚风，东山上的月亮，在河面上撒下一片银色，映出粼粼的河水。水鸟早就回来筑巢安家，偶尔听到几声鸣叫。这就是我的故乡，也是我梦里最熟悉的场景。

可是故乡也在老去。原来热闹的胡同，现在已经冷清了许多。昔日奔跑在大街小巷的孩子们，已经在城里有了工作，买了房。父母们也有很多跟着孩子去了城里。

在家种地的人里边，很少看到50岁以下的人了。让人不免有些伤感。只有等到春节、中秋，村里才会热闹起来，外出的孩子们，携妻带子回到的村子。热闹过后，山村又恢复了平静。

村子，就像我的父母，就像我父母的父母，永远在那里，守望着远方的游子。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再也不离开。那片青青的山坳里，住着我的爷爷奶奶，我的曾祖、太祖。

我知道，父母走不出故乡的守候，我也走不出父母的守候。

不管多么漫长的人生旅程，都将归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