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季拖着长长的尾巴渐行渐远。太阳好似藏在深闺里太久,探头探脑,终是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阳光立刻铺满大地。
花草树木泡足了雨水,使劲生长着,叶片儿油亮肥硕。石榴树红红火火的花,已然在雨中零落,只有几朵晚开的花,依旧娇艳如初,却燃不起枝头曾经的火红。石榴果子,犹如淡橙色的小铃铛,藏在浓绿的枝叶间忽隐忽现。深秋时节,这些小果子将会在枝头演绎下一场火红的热烈。
几朵玫瑰和蔷薇固执地在枝头招摇,依旧在“招蜂引蝶”,只是在层层绿意环抱中,它们少了许多底气,却仍不丢失自己的媚骨。合欢花,圆嘟嘟、粉嘟嘟,娇柔轻盈,好似粉色的小绒球,又像粉色的小花伞,别具一格地俏立枝头。合欢花的名字和花朵一样诗情画意。大自然真奇妙,居然能开出这般有趣的花来;人更了不起,竟能取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窗外,听不见风声。但见阳光下,绿影婆娑,枝叶在轻歌曼舞着。没有雨水的肆掠,枝叶也似花朵般温情妩媚。枝条摇曳,好似深夜中的一曲又一曲华尔兹,一波又一波。深夜,咖啡馆里的华尔兹,舒缓哀愁,连酒杯里的酒也摇晃着深深的寂寞。而风中,摇曳的枝条在表达对大自然的柔情暧昧。
小鸟是大自然的演奏家,各色的曲调在风中婉转。
我不是山中居者,不会辨识鸟儿们奏出的音符。只有麻雀的叽叽喳喳声给了我些许的宽慰。麻雀声夹着各种曲调,不知那清脆欢快的声是不是喜鹊的声音,还是八哥的声音,好几种小而细碎的鸟声,与我是熟悉的,我却不知道它背后的演奏家是谁。
夜莺声是独特的,它的唱腔一点也不美,像摩托车鸣笛声,也像顽皮的孩童玩电子玩具的声音。阳光下,我很少听到夜莺的鸣叫。夜莺大概有自知之明,总是借着夜色的遮掩,在深夜里,待其它鸟儿倦了,才亮出自己的嗓门,给大自然唱出另类的曲调。大自然谦虚地接纳一切,才让自己丰富多彩起来。
雨后,大自然犹如刚刚诞生一般,鸟儿们争先恐后地用自己独特的歌声迎接这个世界的美好。
沉睡中的蝉,也经不住诱惑,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骄傲地亮起自己高亢的歌喉。
鸟鸣声夹着蝉鸣声,雨季终于过去。一年的岁月又走进热烈的盛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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