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第一份实习开始工作的第四天,还不到一周,正式工作还没有接手,也不太适应,讨厌在新环境里局促的自己,不知道以后还要受什么大亏,就先过着今天,刚刚终于把弄了几天的文案又整理了一遍,松了一口气,给老板发过去,回复要迟点看,所以现在是闲时,刚刚决定的,在这个时间,回忆你。
我不知是懒,还是抗拒着即将到来的灰暗的结局,所以在过去两周的空闲里,宁可刷段子也不愿像现在这样敲下有关我和你的事。即使现在对着键盘,我仍没有一个完整的逻辑,我要写点什么,我又能写点什么,关于你,关于我那活在虚拟里既带给我勇气又被我辜负的希望。
我该怎么称呼你,我又该怎么定义这篇文章,是考研初试备考过程回忆贴,还是考研失败经验贴,还是考研历程个人成长感悟帖。我又该怎么定义现如今的我,我以为我得到了成长,结果不是,出了校门,我仍是那个局促窘迫的熊熊,仿佛备考时的我,和我为了武大而努力的日日夜夜,像是一场梦,一场我刚刚结束的梦。仿佛在那十个月心情波动和崩溃不甘的奏鸣只是幻乐一场。
我好像只要回忆,就能够一直清醒的记得,三月份与雅云姐在零点发生的那场微信对话,她说武大出版发行越来越难考了,但是只要有名额就是希望,你要有决心,哪怕只有一个名额,你也要抱着必胜的信念来做这件事。我说我知道辛苦,可我真的想去武大。雅云姐最后那短话我一度当过两个月的屏保,你复试的时候武大的樱花正好开了,到时候来看看。当时的我,对于即将到来的备考期没有任何概念,只有雅云姐给我的勇气,和我那份在最低谷得到的鼓励所产生的的信念,支撑着我走过四月份。从那时起我接下来的十个月都与武大有关。
我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为什么要放弃,还觉得自己有毅力,现在想想不过是那时候清楚,相对于出去找实习和找工作,窝在一个人的自习室里,是一个多么舒服的逃避方法。期间我回忆过很多次三月份的这场对话,很多次,自责迷茫恐慌轮番而来,想考上的渴望和想逃避的欲望交织其中,我从头到脚都透着对自己的否定和不甘心。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三四月份过后,五月份你生了病,其实也是自己活该,如果不吃那包东西,你会遭那份罪吗,因果报应罢了,回了家,躺在妈妈身边。那是我和妈妈唯一的短暂的一段没有争吵的时光,妈妈在我身边,听她的呼吸声,感知她的辛苦,和她整个生命的流动。那段珍贵的平和的时光,我却是第一次回忆起,一想起,就仿佛看到了蜷着身子窝在妈妈身边熟睡的我,那样自如柔软的我。
六月份开始漂浮,暑假开始与那些女性朋友的关系发生尴尬的变化。一直持续到十二月。我在日子没到来之前怀有巨大的恐慌,到时候该有多紧张,压力该有多大啊。实际上,每一个恐慌的月份真正到来时,都不明白恐慌应该来于何处。暑假是那样过的,九十月是那样过的,报名,现场确认,这一个个逼近考试的时间节点,真正到来时,又在我这失去了它本该有的紧张与压力。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考试结束,只不过是把该走的流程老实走完了而已,仅此而已。关于这漫长的岁月,平淡到想不起有什么特殊事件值得我说起。
暑假里过得不好,心态不好,那些沟沟洼洼的事在心里惹了不开心,不想学习不想看英语翻译不想上政治课不想背专业课,就下去走路听歌,反正没人管,只要没人管我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反正有以后呢,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呢,浪费得起,终于浪费到了考试那两天。我想起那被我一圈圈踩在脚底的路,和那些无尽逃避的念头,以及恶心的负罪感。想起暑假那两个月天天如此的日子,就感到厌恶,厌恶对自己狠不下来又惴惴不安的没出息的样子。可是同样的,温暖的回忆在于睡在雪寒旁边的那几天,与她和她的侄女交谈,以及那首《十年一响》,再想起,就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对自己的评价有那么苛刻的语气,毕竟,我也真真正正受了考研的磨练。我难道配不上好的结局吗?
想起十楼,1016,就想起三月份一个人呆在十楼夜里暗暗只有自己一个房间亮着灯的感觉,就想起自己在1319学不下去的时候,自责找不知道初心的时候,都会去1016摸一摸前门的手柄,这个房间我再也打不开了,可我任流连我在这个房间里所度过的时间以及当时的心态。真正流连的是什么,其实我心里很清楚。
回想整个整个过程,事情太多,圈圈点点亦多,总有遗漏,我为考研改变了太多,而自己不觉辛苦,也浪费太多好时间,而自己不觉可惜。在终期逼近前的每一天,都可称之为平淡,而每个人在巨大节点前,度过的都是平淡期,所有的准备与积蓄的积攒,都是在那段平淡期里的,熬过去就有机会,就会等到灯光和掌声。考研这段时间,也是一个平淡期,也可以这样形容,大风大浪,过去了回头看,它的标签也只是又一个平淡期,是挺住了挺过来了,还是躲着混日子混过来的,现实会给答案的。
我最疯狂的时候四点五十的闹钟,凌晨一点半的睡觉时间,一是我可是可以做到的,没什么困难,二是,即使这样仍有人比我更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还可以多努力,永远有人比你更努力,只是遗憾,醒来的那段时间,我辜负了太多好时光。
我把武大写在我每天抬头看见的黑板上,每天低头看见的桌子上,仍然抑制不住的走神和浮躁,忍受了这么多,如今面对的却是考研失败的现实。
我想起考英语的那个下午和我在考场上的眼泪,以及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我。宾馆里嘈杂,外面有人抽烟,烟味传到了房间里,隔壁中年大叔在大声的说着土话,而我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哭,为此努力一年面临英语不过线。所有的希望都看不到,睁眼闭眼都是充斥着聒噪的嘈杂和内心无声的绝望。
我该怎么面对你,面对如今的自己,那个晚上哭了一阵过后,起来开灯,洗脸,找房东要了床厚被子,叠好英语资料,换睡衣,抹了晚安面膜,然后躺下等明天。如果这段黑暗期还没有过去的话,那就接着跑吧,如果第一次铩羽而归的话,那就二战吧。我考研都已经要失败了,如果还不能从这段平淡期得到任何成长,岂不是很亏。所有的努力没谁说一定是会得到现实可见的回报的,拥有面对所有可能性的勇气,才能让未来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教训得到很多,成长亦不是一句话就可说清,这段时光里太多片段被我遗漏了,对你说声对不起,当时的我只能做成那样了。接下来将会面临二月份的黑暗期,我在等它的到来,希望自己仍有勇气,熊熊,你要勇敢。
就这样,考完了,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号下午五点音乐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从长春一中出来的时候,在那块无人的黑暗的空地中,感受到的并不是什么解脱,而是鲜活,对未来生活想要过得像过去为武大而努力奋斗那样的鲜活心志。
让我们回到最初来结束这一场关于你的回忆,回到二零一六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雅梦姐考研结束后的第一天,你准备踏上考研征程的第一天,那天晚上你在十楼,整层楼就你一个人,只有1016房间的灯开着,你走到走廊的最左边看窗外的世界,看那样寂静的长春夜景,然后转过身往前方看,1016的灯光在最右边。你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并要穿过这片黑暗才能到达光明之地。你还记得当时的心境吗,周围一片安静,你的内心也一片安静,你坚信自己会到达那里,你愿意承受中间的那片晦暗于是你就安安静静的不徐不慢往前走,跟着光。
熊熊,后来走完全程了,我想告诉你,生活不是你看到了光在哪里才决定去哪里的,前方即使有你看到的光走到了那里也不一定真的会摆脱黑暗。你终究要明白,我们追逐的不是光,是方向是选择走向哪里的方向,感受到自己在选择的这个道路上变得鲜活的自己,中间那些平淡的岁月,亦有熠熠明亮。
站在最初的起点,即使失败了这场,仍谢谢你走到了终点。接下来要更努力,为自己创造更多的可能性。每天晚上的自己,都比早上的自己更有竞争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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