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股神”沃伦·巴菲特,几乎全世界无人不晓。今年拍卖的“巴菲特午餐”再创天价,折合人民币 3154.03万元。当然,巴菲特收到这笔钱不是为了自己享用,而是全部捐赠给慈善基金会,用来帮助穷人和无家可归的人。
花费几千万,只为了和巴菲特吃一顿饭,值吗?中国私募界的领军人物赵丹阳,也曾获得过这样的机会。后来,他回忆说“这一经历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巴菲特的建议会惠及一生”。也就是说,花大价钱来获得一些巴菲特的智慧之光,值。
的确,巴菲特曾师从“华尔街教父”本杰明·格雷厄姆,在投资领域拥有很高的造诣。但是,他也坦言“查理把我推向了另一个方向,而不是像格雷厄姆那样只建议购买便宜货。查理思想的力量,拓展了我的视野。我以非同寻常的速度从猩猩进化到人类,否则我会比现在贫穷得多”。
这个“查理”,就是巴菲特“最后的秘密武器”,他的黄金搭档、幕后智囊——查理·芒格。他们两人共同经营着世界上最赚钱的公司之一,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查理·芒格认为,一个人想获得智慧,关键在于他的思维方式。他曾说,自己没有精力写一本书,但是希望有人能介绍一下“多元思维模型”。
2016年,“中国最会学习的人”成甲在《好好学习》一书中介绍了查理·芒格的学习理念。在今年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会期间,成甲更是获得了对芒格先生的专访机会。在2个小时的面对面交流中,成甲从源头厘清了很多有关“多元思维模型”的观点,将理解水平进行了一次关键性的升级。
随后,成甲将查理·芒格“运用多元思维模型解决复杂问题”的方法,系统地总结在《好好思考:如何练就高超学习力》一书中。
查理·芒格的剑:多元思维模型
即将庆祝96岁生日的查理·芒格,在回顾之前漫长的人生时提到“没有什么比持续学习对我的帮助更大,而我能够持续学习,是因为我幸运地很早就掌握了学习的方法”。
学习的方法应该是什么呢?人们普遍认为,应该是不断积累知识。就像一个人进入陌生的领域,每天像海绵一样汲取新知识来让自己不断成长。可是,只要过一段时间,当我们对一切熟悉起来,就会发现能学的东西变少了,成长的速度变慢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此,查理·芒格彻底颠覆了人们的观点。他认为学习并不是追求更多的知识,而是要寻找更好的决策依据,也就是这些知识背后的原理和规律。
美国心理学家加里·克莱因在《如何作出正确决策》中提到一个案例:一次救火行动中,消防队队长在第六感的驱使下,命令所有人立刻撤离火场。大家刚出来,房屋就坍塌了。队长拯救了朝夕相处的全体队员。
原来,队长进入火场时,大脑已经开始对以往的类似情况进行了对比。温度、背景噪音都与他的预判不同。他感到耳朵烤得厉害、心里直发慌,觉得与以往的规律不一样。事实上,这次火焰已经在地下室烧了很久,房屋结构早已受到破坏,但烧到一楼时才被人们发现,大家都以为是刚着火。
像这样神奇的第六感,看似简单,实则需要人们抓出知识背后的规律,形成思维模型,才能在关键时刻迅速识别,做出正确判断。
这就像《教父》中的经典台词,“花半秒钟就能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芒格直言,现在的世界变化很快,一个人的经验越来越有限,他与巴菲特正是通过正确的学习,比别人更早地洞察本质、把握先机,才有可能找到赢得比赛的关键点。
同时,芒格很认同一句谚语:在只有铁锤的人看来,每一个问题都非常像一颗钉子。也就是说,单一的思维模型会让一个人的认知陷入偏见,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在芒格看来,“多元思维模型”才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学习、决策工具。
这正如美国密歇根大学复杂性研究中心的掌门人斯科特·佩奇所说,“一个人是否聪明,不是由智商决定的,而是取决于思维模型的多样性”。
厉害之处:发起跨学科攻击
查理·芒格的偶像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就是那位在雷雨天进行“风筝实验”的人。他不仅是科学家、电学的先驱,还是哲学家、文学家、政治家和发明家,领导了美国独立战争,起草了《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
而芒格也被人们称为当代的本杰明·富兰克林。芒格大学期间,学习数学专业,后来又迷上了物理。他大二时,加入美国陆军空军兵团,专攻热力学和气象学。退役之后,他重新申请进入哈佛大学,学习法律专业,并以优秀毕业生身份毕业。他创办过律师事务所,也做过对冲基金。最后,与巴菲特共同经营投资事业。
正是芒格丰富的学习经历,使他在头脑中形成了一种复式的思维模型框架。对芒格来说,重要的不是每个学科的具体知识,而是支撑这门学科背后的思维方式。
比如,数学发展出的“符号与逻辑推理”的思维方式;物理发展出的“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复杂性科学发展出的“系统思考”的思维方式。
他认为,正是形成的多元思维,让他逐渐提高了对事物的认知。
人在认识事物时,层次有高有低。比如佛教中的“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就意味着认知的不断升级。不同的认知水平,就决定了判断的质量也不相同。
前段时间,中国男足兵败叙利亚,大家对此议论纷纷。中国男足为啥进不了世界杯?有人说,因为球员素质差,拿着高薪却不好好踢球;还有人说,中国足球的“市场化”有问题,必须改革制度,改善市场环境。但是,万维钢却说,中国男足踢不好,是因为球队的数学没学好。
这是啥意思?万维钢解释说,足球比赛抽象来看,其实就是11个点构成的传球网络。用数学算法来看,最高效的进攻模式就是三角形、去中心化传球模式。而强大的欧洲队,正是采用的这一打法。中国男足要么不知道,要么做不到。但不论如何,比赛还没开始,我们在算法上就已经输了。
你看,面对同一个问题,有很多种解释,但是有些却显得更深刻、更高级。
查理·芒格常说,“永远用最基本的方法去寻找答案”。这是因为,最基本的方法更接近因果链的源头,更有普遍的解释力,更接近本质,因此,认知的维度也就越高。
当人们剥离了复杂的现象迷惑,用一些源头、基础学科的思路,迁移到其他领域去解决问题,也就实现了降维打击。就像用“数学思维”解释“足球问题”。
想要通过跳出低层次,站在更高一层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就需要我们多收集一些不同领域的思维层次模型。
比如,在心理学领域,罗伯特·迪尔茨将人们的思考逻辑分为6个层次,由低到高分别是:环境-行动-能力-价值观-角色-愿景。
而《好好思考》的作者成甲,则推荐了一个更具普遍应用性的模型:商业-技术-科学-人文。这个模型的好处在于,当人们早期大量掌握了一个领域具体的“实用框架”后,再通过深入思考,进入人文领域,就可以用少量的框架整合更多的洞察力,以达到“大道至简”的效果。这也正好印证了,历史上任何一位高成就者,都具有着深厚的人文素养。
如何获取:构建多元思维模型的知识体系
查理·芒格在组建知识体系时,提出了两点要求:一个是拥有跨学科的多种思维方式,另一个是拥有丰富的认知层次。换一种说法,就是要同时具备一定的思维广度和深度。
芒格曾在公开演讲中提到,“如果你想成为理性的思想者,就必须培养跨越常规学科疆域的头脑。大量阅读数学、生物学、物理学、社会学、心理学、哲学和文学等著名学者的重要著述,熟悉核心概念,能将不同思维模式联系起来并融会贯通”。
简单理解,就是需要从上百种学科中,掌握重要学科的重要原理。
对此,成甲则更细致地把多种学科,归为四类:理解物质世界的基础学科,比如物理、数学、化学;理解群体系统规律的学科,比如生物、经济、社会学;理解复杂系统规律的学科,比如哲学、人工智能;理解精神世界的学科,比如心理、历史、美学。
当纳入知识体系中的学科跨度越大,思维方式的互补性就越强,对我们就越有帮助。
人们常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对于一个领域的难题,也许另一个领域早已有了答案。在2012年华为的内部会议上,任正非就提出用物理学中“熵”的概念来指导经营策略;借鉴都江堰“深淘滩、低作堰”的水利理念,来定位组织战略。
不仅如此,跨学科的思维方式也会帮助我们创造性地解决问题,从其他领域获得启发。就像人们在谈到乔布斯的苹果时,会认为这是科技与艺术的完美的结合。
思维方式的多样性固然很好,但是如果我们只能利用一个思维模型,解决一个问题,那么,我们只是提高了解决问题的效率,但是问题并没有减少。
为了避免陷入“问题的海洋”,我们还需要将思维模型进行深度整合。也就是,利用少量框架,来整合更多的洞察力。这就需要“结构化思维”这个工具。
结构化思维就是从全局视角出发,先把握核心与结构,再将一个问题用结构拆解成一系列能解决的小部分,或者把几个问题提炼成一个基本的核心问题。
这与大多数人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不同。很多人第一时间往往是想要寻找答案,但是高手却利用“庖丁解牛”的思路,从结构框架入手。
那么,这些分析框架从何而来呢?查理·芒格说,“一旦收集掌握几十个重要问题的重要分析框架,生活中遇到的90%的问题都能够用它们来解决”。
比如,营销策略中常用的4P模型,就是从产品、价格、渠道和促销4个方面入手。此外,还有产业分析中的“五力分析模型”、企业战略分析中的“3C模型”等等。
查理·芒格把多元思维模型当作自己的剑,并且常说“我的剑只传给能挥舞它的人”。除了学习“多元思维模型”的技巧,也许更重要的,是要相信理性思考、相信长期价值、相信终身学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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