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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时起,我家从来就没有跟大姨妈家来往过。
大姨父是工程师,在武汉某电器工厂任职。每年大年初二,我就会看到大姨父和小表弟。大姨父看上去文质彬彬,有与众不同的傲气,所以我这样的小字辈很难受到他的关注。
而大姨妈则妻以夫荣,一眼就可以看出那种武汉妇女的特有姿态,一出口就汉味十足,极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神情。所以,处于农村的我妈和小姨妈,根本不入其法眼。特别是忠厚善良的我妈,更不受她的待见。可能在我妈结婚后,大姨妈就一直没有跟我家来往。
我到大姨妈家,一共去过两次。第一次,是我读大学时,大姨父在世,二表弟拉我一起去的。我们住了一个晚上,玩了两天时间。坐轮渡过长江去汉口,深深体会到滔滔江水的力量,不过发觉那时候粪便已污染长江。去归元寺数罗汉,我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书。后来奶奶说,这是好兆头,意味着将来是读书人。
回家时,大姨妈给我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就没有印象了。二表弟说别拿走,我也说不要。而大姨妈坚持要给我,最后我不得已勉强拿回家来。从这次去大姨妈家之中,我感觉大姨妈还是十分和蔼可亲、乐于交往的人。
第二次去大姨妈家,是我即将结婚的时候,大姨父已去世。全靠大姨妈一个人,为了四个表姐弟的生活,还有读书,辛辛苦苦,极不容易。那次,我和女友(现在的老婆)去武汉游玩,顺便买点东西。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竟然想到去大姨妈家了。我们带了一只老母鸡,来到了中华路大姨妈家。刚到时,大姨妈就把我叫到一边,向我打听女友的情况,我将大致实情以告之。女友就在不远处坐着,大姨妈当即对我说,这桩婚事不合适。而我没有听从大姨妈的话,仍然坚持自己的打算。
住了一个晚上之后,我和女友去黄鹤楼游玩。那天,温度较低,感觉有点冷。在入口处,我们照了一张彩照,女友的脸色有些暗淡,可能是受冻的缘故吧。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去大姨妈那儿,没有邀请大姨妈参加婚礼,而是直接坐火车回了家。
五一结婚那天,幺舅妈带来了大姨妈送的礼物。我想,大姨妈肯定后悔过自己说错话,不该阻止我的婚事,以此来表达歉意。而我们则感觉过意不去,大姨妈太客气了。
几年后,远房表哥宴请亲朋好友,我们又见到了大姨妈。这次,她显得很精神,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我们也真心地对待他,抛却以前可能留下的隔阂。
现在,又过了二十多年,再也没有见过大姨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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