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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解决的落户

我自己解决的落户

作者: 毛伢子 | 来源:发表于2020-04-24 19:29 被阅读0次

    一一仅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知青战友们

    我是1969年元月15日随着第三批下乡的队伍被汽车送到大冶矿山区区政府门口的广场上的,把行李寄存在就近的陈贵公社十大队一个叫楊董的村子,那里有先期下乡在这里的校友。开始了近两个月的流浪生活。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下乡前夕我是被批判过的右派学生(原因是与反动的父亲划不清界限,我的家人66年就被冲击回湖南老家了),在学校里没有象其他同学那样落实好了所要去的社队,而是要下来后再找一个有利于对我进行改造的知青小组,再把我插进去,这个工作就落到矿山区分管知青工作的付区长刘坚身上了。在等待的两个多月里,刘付区长煞费苦心跑遍了矿山区所有的知青小组,硬是找不到符合五中工宣队所提三个条件的知青小组,哪三个条件呢?第一,所在生产队的贫下中农思想觉悟高。第二,该生产队要是大队支书所在生产队。第三,知青小组原耒的成员要全部都是党团员。要找到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小组确非易事,特别是第三个条件,在矿山区硬是没有,我多次去找刘付区长,他叫我耐心等待,我只好到我要好的同学那个知青小组住了很长一段日子,有时也主动参加他们队里的劳动,时间长了,那个小组的同学相商把我接收下来算了,但是他们小组的四个人中有三个共青团员,但是还有一个非团员,刘付区长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没想到,那个生产队的贫下中农却不同意,原耒,那个队工分值特高,每10个工分价值1元多,这在当时的大冶农村是不多见的,已经接收了4个知青,那是上级分配的指标,不接收也得接收,再多分配一个知青进来,就会扯瘦了他们的收入,我下乡的事,又搁淺了,我找到刘付区长对他说,你们既然安排不了我,那就把户口还是给我迁回铁山好了,刘付区长瞪了我一眼,说上山下乡是毛主席的号召,谁敢往城里倒流?户口下乡了,铁山的窝也没了,回不去了。好在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兄弟,建平被安排在洋湖公社十大队四生产队,他们那个知青小组有两个男生,三个女生,春节期间,其他四个在铁山有家的都回家过年去了,我和建平就在他的知青点,找老乡讨了点咸菜混了几天。这里没有了食堂,远离了集市,初来乍到,也只好这样了。

    春节过去了,十五也过去了,乡下开始春耕了,我的插队落户仍然杳无音信。那个年代,粮食是跟着户口走的,黑人口是找不到工作,拿不到口粮的,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解决落户问题。洋湖公社十大队共七个生产队,其中的六个生产队都接纳了知青,只有三队因为住房紧张,没有接收知青,而七生产队是个人口最少的生产队,却接收有六个知识青年,知青小组内部也闹矛盾,建平了解了这一情况,找到大队领导,希望能接纳我,安排到三队,大队领导同意了,並把七队的一男二女三个知青调到三队,与我共四人组成一个小组,调过来的男生就是黄大毕,与我同甘共苦了两年多的高中同班同学,我们又生活在一起了。

    经过铁山整整两年的重体力劳动的锻炼,乡下的体力活对我们己祘不了什么了,下乡这个村子地处丘陵地带,做飯烧水主要靠烧稻草,当然不够,每年还得到五、六十里外的南山(就是红軍时代彭德怀建立红三军团的所在地,翻过山就是刘仁八)去砍柴,我们这里二生产队几个男生雄纠纠、气昂昂地跟着老乡去,却丢盔弃甲空手而归,我把他们丢在半山腰的柴全部挑了回来,保管员正在称粮,顺便把我挑回来的柴用大秤称了一下,130斤,也有些吃惊,几十里山路加上羊肠田埂小路,天上又下着雨(上山时还是晴天,下山时就下起瓢泼大雨了),土生土长的老乡也只能挑回来百把斤而己。

    这个叫柯汉昭的村子距区政府陈贵有14华里路程,中间隔着一条从灵乡到铁山的铁路,铁路北面属洋湖公社,当时没有公路,只有田埂小路,到区政府送公、余粮,运化肥完全只能靠一付肩膀两条腿,有一次,拨来1吨碳酸氢銨,队里派了20个劳力去挑,没想到由于公粮超额完成任务,奖励了200公斤化肥,这样就有4个人得挑4袋(每袋25公斤,共200斤),我自告奋勇,把200斤化肥挑了回来。

    这个23户人家的村子,人心淳厚,我在那里的6年多时间,他们始终把我们当作他们的第24户,没有任何歧视,从我落户起,每年评工分我一直是十个底分,虽然每天的工分值只有几角錢,但每年除了养活自己,还能结余百十来元,我也可以每年年底结祘后给老家的父母弟妹寄一点钱了。

    晚年回忆起那段时光,也不全是苦涩,也有色彩斑烂,只不过笨拙的文筆无法把鲜艳的图画描绘出来。春天,红色的红花草,紫色的兰花草(两种人工栽培的绿肥),黄色的油菜花,把田野打扮得多姿多彩,经过农夫们的辛勤劳作“五、一”后,又变成一片葱绿的秧苗。我参加了七年的"双抢″,秋冬季节参加过多次县里组织的农田基本建设,红峰水库修建,黄金湖围垦,大冶湖围垦,四顾闸修建我全都参加了,不是蜻蜓点水,而是一去就是一两个月,起早贪黑,是队里的主劳力。

    70年大招工后,五中一千多个下乡在矿山区的校友们大多数都陸续返城了,剩下来的总共只有几十个人,洋湖十大队剩得最多,老三届共9人,全部都是家庭出身不好,没有单位愿意要。黄大毕转点去了贵州,6、7年朝夕相处的伙伴从此天各一方。

    72年公社成立了第一家乡镇企业一一洋湖铁矿,由各生产队抽调人员组成,有一百多号人,地点在灵乡镇,我被生产队派去了,公社出资买回一批板车零件,钢圈、车骨、花骨筒、内外胎,一时找不到会组装的人,这项工作我在铁山矿石加工𠂆看人做过,于是毛遂自荐承担了这项工作,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当了矿里的保管员,除了组装板车轮外还负责保管工具、炸药、雷管等,成了脱产的后勤人员,这个一百多人的小矿只有4个后勤人员,除我外另有一个木匠和两个炊事员。我与木匠师傅被安排住在一间宿舍里。矿石的买家是鄂城钢铁𠂆,为了搞好与鄂钢质检员的关系,矿里经常给他们送些花生等土特产,后来竞直接提出想要一套家俱,于是报请公社领导,给我们派耒了一个手艺有些名气的木匠师傅,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师傅。70年大招工过后,黄石地区有4年多没有了任何招工消息,似乎真的要扎根农村了,学一门手艺,也是为今后的生计作打祘。我与师傅同住一室,看到他打出的各种漂亮家俱,我也开始喜欢上了木匠这个行当,向他提出了拜师的请求,他同意了,74年春节过后,我辞去了公社铁矿的工作,跟着师傅的儿子和徒弟到保安街开始了卖乡工的生活,走乡串户,吃住都在雇主家里,雇主每天给每个匠人提供一包香烟,一日三歺都有酒,我就是那时学会了抽烟,酒却没能学会。75年春节过后,传来了招工消息,我这才告別了师兄弟们,回到生产队,等待招工。50多年过去了,我与师傅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今年已经89岁了,身体仍然健朗,每年年初一,我从没忘记给他电话拜年。

    75年黄石棉纺织印染𠂆来大冶招工,公社分配给十大队5个名额,我们兄弟俩只能走一个,建平就让我先走,因为我己经28岁了。双抢过后,我仍然是在区政府门口爬上黄棉接新工人的敞篷卡车,没有任何兴奋,没有一絲喜悦,静静地等待命运之舟的安排。

    这是我和建平下乡期间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时间是1969年抗旱期间,地点是柯湖村大塘的大堤上,拍摄者是五中的张正大老師。

    这是2016年我们俩在上图的原址上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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