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春天,由于疫情的原因,显得特别漫长。现在是暮春。四月将尽,春天将尽。五月是全新的一月,也是夏季的闪亮登场。
在我的记忆里,五月的麦田最美,曾徜徉在田间地头的阡陌小路间,看麦田像大海一样辽阔,清风徐来,碧波荡漾。一浪盖过一浪,后浪推前浪。麦穗像正在接受检阅的兵士方阵,精神抖擞,威武整齐。麦穗上的黄色花絮沁出清香的气息,诱惑着蝶儿來恋,蜂儿来叮。
豌豆与麦子套种的地美得更是消魂。豌豆蔓死死地攀援着麦子杆往高处爬,粉红色的花,像一个个张翅欲飞的蝴蝶。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上香甜可口的嫩豆角了。但必须得用不正当的,也是不光彩的手段去偷。因为在这个时候,生产队总是要在地头搭个茅草菴,派着专人看守。想吃豆角,就得有胆量,有眼色,得和看守人周旋。
等到麦子颗粒饱满硬朗的时候,豌豆角也就鼓鼓圆了,也变了色,由翠绿色变成了墨绿色,这时的豆角就不能生吃了,试着咬一粒,很苦,皱着眉头,呸呸呸吐出。这时煮着吃却是很好吃的,放点调料,面面的,不用剥,整个豆角放入嘴里,上下牙挤压着,手捏着豆角把,向外一拉,豆角皮扔作一旁,豆粒留在口中,稍一咀嚼,化为豆沙,满口留香。豆角这个小妖精,诱惑着我们从一个"正人君子",沦陷成一个个"小毛贼"。
蛄蝼在麦田里咕咕地鸣叫,像是在为丰收而歌唱。蛄蝼,我们这儿叫它"地狗娃",我们会寻着它们的叫声在地头搜挦。挖开泥土,就会发现一个胖嘟嘟,土褐色,长着短小的翅膀的小东西,我们便捉了它,放入小瓶子中玩耍。
算黄算割不住地啼叫,既是悲鸣,也是警示和劝告。麦子快熟了。哪块地麦熟了就赶快先收哪块地。若是等到全熟透了,那就来不及了。那时全是手工割麦,没有机械。再过几天,到了六月,进正式进入了夏收时节了,眼看着就能吃上白蒸馍,新麦面片片面了。我们望着麦田,盼望着,憧憬着。
这些都是曾经已往的风景,成为永久的回忆。如今,大片的麦子,玉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低不一的松树。种树比种粮食效益会更高,更划算。现在,再也看不到那一望无边无际的麦田,再也看不到波涛翻湧的麦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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