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木领罚归来,正巧被刚学完课的言颜撞见。
“君木,你怎么了?”
“回小姐的话,老爷问奴婢可否见你之前与厉正公子去了哪儿,奴婢答‘未曾见’,被老爷罚。”
“你为何这般如实回答。”言颜很奇怪的问,她其实想问为何爹会知晓自己与正儿出了门,但比起这个,更让她好奇的是眼前这个人为何如此这样帮自己,她不是被安排到自己身边来监视自己的吗?
“小姐,可否回书房奴婢在作回答?”
“走吧!”说完言颜往书房走去,厉正和君木跟在言颜身后慢慢的走。
到了书房,君木关上了门,言颜坐在书案前,压好纸,对着厉正说:“正儿,帮我磨墨可好?”
厉正走上前开始磨墨,边磨边说:“小姐,这个正儿的分内之事,你不必询问正儿,太过于客气今后会很容易得不到别人的敬畏。”
言颜点点头,看着君木,“现在可否告知?”
“回小姐的话,我知晓你与厉公子去了后院放风筝,我不想阻止你,因为我觉得小姐的年纪就是该尽情玩耍的年纪,这不是错,我之所以在老爷问起之后甘愿受罚也不说,是因为我想对小姐表示忠心,想让小姐以后可以相信我;我之所以一口咬定并未看见,就算老爷罚我,我也不愿说,是想让老爷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老爷一向欣赏敢作敢当的人,如今我受罚也不说,老爷会认为我真的不知情,还会继续留我在小姐身边,事情就是这样。”
“你......为何这般如实回答,不怕我觉得你太过于刻意?”
“这也算是我对小姐的诚实,希望小姐看在眼里。”
“你不是被安排来监视我的吗?为何这样?”
“我确实是被高王府派来的,但不是来监视你的,这件事小姐日后便可知晓。”
“知道了,现在不是你服侍的时间,可以先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说着,君木出了书房。
言颜安静的抄写着三字经,“或许爹也有未说的苦衷,我不能再如此了,若我自己不能恪守成规,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脾性连累他人。”言颜这么想着,“可是君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吗?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是头疼!”
就在这安静的书房,转眼便到了酉时,厉正侍读的时间已过,过不多时便该用食了,君木走了进来。
厉正行礼:“小姐,正儿退下了。”
“正儿!”
“是,小姐还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和君木,自明日起,按照爹安排的事去做,不得出别的岔子,我想好好学课了,你们可听清楚?”
“是,正儿(奴婢)听清楚了。”厉正和君木同时答到。
“好了,正儿下去吧。”
“是!”
就这样,言颜按时间去膳厅食了饭,给言氏与言将军讲了今日抄写的三字经,言将军也并未提起今日的其他事。
......
就这样,日复一日,言颜每天恪守成规,学习礼仪与宫规,下午听完先生的课,便是琴棋书画,努力变得更好,变成父亲所希望的样子,也正是这样,厉正与君木得到了言将军极大的奖赏,而并非当初的责罚,言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身边的人都是跟着自己的,只有自己变得更好,才会让身边的人更好。
五年后......
“颜儿,快出来看,飘雪啦!”厉正敲着言颜闺房的门,兴奋的说着。
“厉公子,小姐还在更衣,你在外面等一下。”君木边在屋内给言颜更衣,边回着门外的厉正。
厉正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言颜出来。不过一时,言颜开了门,厉正兴奋的拉着言颜的手便跑进院子去。
“你看你看,飘雪了,此地已经多年未飘过雪了。”厉正紧紧地拉住了言颜的手。
“厉公子,你慢点,别让小姐摔着了。”君木追了上来。
言颜此时的心却不在这雪上,而在手上,这五年里,厉正每天都伴在言颜身旁,言颜做什么,厉正就学什么,言颜会的,厉正也会,可以说,厉正比言颜还要厉害些,言颜身子弱,每年初春便要大病一场,厉正就一直守在言颜的床边,时不时帮君木换换水,端端膳食,言颜都看在眼里,言颜从来不懂什么是爱,但她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真心,以往没有厉正的时候,便只
是琳儿伺候着生病的自己,母亲偶尔来看望一下她,再无他人。如今五年已过,言颜也到了金钗之年,再过几年便是碧玉年华,那时便要入了高王府,还不知可否带上君木和厉正,这么久了,言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不开这两个人的陪伴与照顾,虽然从小爹和娘就告诉过自己,生在这官宦家庭不得有感情,更何况我今后要入高王府,日后可能还要入宫,更是不能产生情愫,无论对谁,但是谁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呢,更何况是一颗真心。
“小姐......小姐......”厉正歪头一直唤着发愣的言颜。
“啊?怎么了?”言颜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在想什么?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厉正开始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走了神,不必担心。”言颜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两年的、一直伴着自己、照顾自己的人,手上的温度一直暖到了心里。
“那就好。”厉正呼了一口气,连忙松开手,“对不起小姐,我......我一时激动,冒犯了小姐,请小姐原谅。”
“不碍事,正儿,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言颜抬起头,面朝着天闭着眼,透白的雪花落在言颜的脸颊上,冻得粉粉的脸与红色的披风在这一片白的雪上显得异常显眼又好看,就像是此刻的言颜真的是属于这片雪地一般。
厉正站在一旁望着言颜的侧颜,移不开目光,“小姐请问。”
“为何当初都改口唤作我为颜儿了,受了罚后又改了口?可是对我抱有怨气?”
“不是的,是我知道自己以下犯上,虽说小姐准许了我那样唤你,可在老爷夫人眼里,这就是不规矩,我可以为此受罚,但不能牵连与小姐,便又改了口。”
“我以为......”
“小姐,我不会怨你的,不论什么。”厉正依旧望着言颜闭着眼的侧颜,暗暗心里发誓:“不管以后你去了哪里,我都会保护你,我怎么会怨你呢?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只想好好珍惜你。”
言颜听后,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刻。
一旁的君木也情不自禁的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笑了起来,但同时又为厉正感到可惜,她不知言颜究竟是怎样的心思,但是她知道,厉正喜欢小姐,但这份卑微的喜欢只能藏在心里,因为从一开始,言颜便是高王府的人,这一段错误的感情,还是埋在心里便好。
君木回忆起自己从皇宫出来到言府的那一日,高王爷亲自对自己说:“你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言颜,不可让她受了委屈,言府上下,你只能帮她,不可被他人所用。”君木与高王爷从小一起长大,倾心倾力的为高王爷所用,如今二话不说被高王爷送入言府忠心言颜,让君木何尝不懂高王爷的用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两个注定是悲剧的人,着实不该想那么多,希望往后的厉正别陷入太深,也希望小姐可以过得很好,如今高王爷很有可能选为太子,不知小姐今后能否过得幸福,得心意之人白头。”君木就这样站在一旁想着,脸上忧伤起来。
这时,言颜睁开眼,脸已被雪融上了水珠,言颜拿出手帕擦拭后,往屋里走去,厉正和君木也就这样跟着。
“小姐,请等一下。”琳儿不服侍言颜之后便一直跟在言氏身边,这时琳儿追了上来。
言颜转过身来:“有何事?”
“小姐,老夫人派我来告知您,高王府派人来接小姐,说是高王府的小王爷想请小姐去林庙一趟。”
“去林庙?”
“王爷派人传话说‘许久未见,为何不见你关心我?’。”。
“王爷可真是直言不讳,走吧。”言颜面无表情的回着,跟着琳儿来到了大门,接自己的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
言颜的头刚探进了马车,便被一下抱住,言颜吓得大叫一声:“啊~”立马被人捂住了嘴。
“嘘......”
“小姐,出了什么事?”外面的厉正慌张起来,想要上前去看看。
马车里立马传出言颜的声音:“没事,不小心没站稳,不碍事的,正儿你随君木先进屋吧,我过不久便会回来。”
“是!”君木回答,拉着厉正便要离开,“走吧!小姐没事的。”以君木对王爷的了解,君木怎么会不知道,那马车里其实还坐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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