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里,春兰正在进正殿禀告皇后:“禀娘娘,阿三哥随言小姐来拜访。”
“让他们进来吧。”皇后放下了手中的佛经。
高梓牵着言颜的手走了进来,被皇后看在眼里,皇后是个重感情的人,可是不得不被规矩包围,虽然心里很是欣慰眼前的这一对璧人,但还是很严肃的说:“还未过门,你们如此成何体统?还不快松开?”
高梓明白皇后的意思,便松开了紧握着言颜的手,“母后,儿臣与颜儿来给母后请安。”高梓开口说到。
言颜也跟着行了礼请了安。
“嗯,本宫一时要去给皇上准备一些膳食,你父皇最近胃口有些不好,或许是边境出了一些乱子,惹得你父皇心情不佳,若有机会,帮你父亲分担些,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的,那母后就去忙吧,儿臣与颜儿也告退了。”
“嗯,颜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若无事便可经常进宫来看看本宫。”
“是,颜儿会的,那颜儿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
皇后说完,高梓便又拉起了言颜的手往外走去。
走到当年的河边时,言颜有些害怕起来,紧了紧高梓的手,高梓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微微咬唇的言颜,立马把言颜抱了起来,言颜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没敢说话,怕引来了宫里的宫女,失了体统,这时高梓凑到言颜耳边说:“别怕!”然后走过了面前的这个桥。言颜一直闭着眼睛,过了一会才敢微微睁眼看看是否走过。
眼看高梓并没有想要放下自己的意思,身边路过的宫女太监也越来越多,言颜就这样望着眼前的高梓,突然说:“高梓,当年的那个宫女你可知晓了?”
高梓半天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黑,言颜自认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比起自己,眼前的人才是最该害怕的人才是,但高梓却抱着自己走过了那个桥,究竟是放下了吗?
就这样,言颜与高梓沉默着,直到刚出宫门,高梓冷冷的望着前方的路说:“她死了。”
“为何?”
高梓依旧冷着脸,言颜只是好奇,却不明白高梓为何要这般冷脸,见高梓不作回答,言颜又立马改口说:“高梓,放我下来可好?”
此时的高梓脸色立马又变得温柔起来,低下头笑着看了看言颜,说:“我的颜儿我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不想松手。”
“他的脸是会变色吗?真是阴晴不定!”言颜心里这么想着,乖乖的被高梓就这样抱回了家。
言府门口
高梓把言颜放了下来,从荷包里掏出一片红叶,递给了言颜,言颜接过红叶看了一眼高梓,高梓一直笑着,是这么温柔,眼睛又很清澈,与方才的高梓完全就是两个人。
言颜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了,便说:“那颜儿就进去了,王爷也请快回吧。”
“你为何又改了口?”高梓拉住了正要转身进门的言颜。
“我......”言颜不知该如何回答高梓,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刚才高梓抱着自己走过那座桥,所以心里很暖,感觉眼前的人与自己离得很近;现在,或许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又很陌生,所以又改了口。
高梓见言颜为难的样子,把言颜搂入怀里,轻轻的说:“好了,是我不对,态度不好,颜儿别怕,快进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可好?”
“好!”言颜回答,高梓松开了手,言颜转身往门内走去,高梓一直看着言颜,直到看不见言颜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言颜进府后君木迎了过来,“小姐,用膳时间已过,老爷和夫人都回去休息了,小姐还要去拜见吗?”
“嗯,去看看也好。”
于是君木跟着言颜来到正殿的书房,言将军正在读军文,言颜轻声的敲着门,问候着:“爹,女儿可否进门?”
“进来吧。”从房内传出了言将军雄厚的声音。
言颜进门后,言将军放下了手中的军文,先开口道:“颜儿,此次边疆战乱,爹要去迎战,这一去不知几载才能归来,你在府里把你娘照顾好,自己多注意身子才是。”
言颜看着此刻的父亲,鬓角多了很多白发,父亲从来没有这般问候过自己,一向都是以将军的身份对自己严肃着,可能也是自己大了,父亲也大了,所以感触也就深刻了。
言颜走上去挽着父亲说:“知道啦爹,爹也是呢,平复战乱之时可要千万注意身子,娘和女儿会在屋里一直牵挂着父亲,等此次爹凯旋归来,女儿为爹迎风洗尘,梳洗鬓发可好?”
言将军一脸欣慰的看着言颜,说:“这些年爹对你严厉也是不得已,在过不久你便到了嫁入高府的年纪了,到时可千万要坚守职责,定要坚守本分,万万不可惹是生非,你可记得?”
“爹,这事还有两个春秋呢,到时你肯定会在的,女儿等你回来才嫁。”
“你啊你,竟说这些没规矩的话,走吧,扶我回屋休息了。”
“好!”言颜依旧挽着言将军出了书房,君木也一直跟在后面。
到后,言颜松开了手说到:“爹,那女儿也回去休息了,女儿告退。”
说完,便帮言将军关上了门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回到闺房后,言颜坐在梳妆桌前,掏出高梓送给自己的红叶,盯着看了又看。
“君木,你可是高梓安排进来的?”言颜冷漠着说。
“小姐为何会知晓?”君木惊讶的回答,“莫非小姐还记得奴婢?”
“猜的。”言颜依旧看着手中的红叶说着。
君木没有作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与我可算知心?还是只听高梓的话?我希望听见的是真心话。”
“小姐,奴婢五岁进宫,那时便是王爷的宫女,奴婢与王爷一起长大,后来成了王爷的贴身宫女,了解王爷的一切脾性,也一片忠心,如今王爷把奴婢送与小姐,那小姐便是奴婢的主人,奴婢自然对小姐忠心。”
“你了解高梓的所有事?”言颜眼前一亮。
“是!”
“那你可知高梓几年前被人推入冰河的事?”
“奴婢自然知道,当时女婢还给小姐上过药,小姐可能不记得了。”
“原来当时给我细心上药的就是你。”言颜有些兴奋起来。
“是的。”
“那你可知推高梓的人是谁?”
“王爷自此后便亲自追查了此事,查出是住在西宫的一位嫔妃宫殿里的宫女,其实这后宫为自己的孩子争宠之事都是常见,更何况王爷是皇后的孩子,后来皇上为保全王爷的安全,才给了当初的三阿哥封为王爷,安排王爷出宫入住。后来……”说到这里,君木有些迟疑,皱了皱眉,言颜看出了君木的心思,说:“但说无妨,君木,我想知道这些。”
君木看了看言颜,还是张了口:“因为小姐当时救王爷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宫女的面容,虽然那时小姐还小,但是后宫就是这个样子,做事总要做的干净,所以小姐有了危险,那个西宫的妃嫔想要杀了小姐灭口,毕竟谋害皇子是个死罪,谁都会受怕,那时候王爷求皇后娘娘将小姐留在宫中疗养,王爷虽然白天不在,可是晚上一直陪着小姐,没落下过一天。在之后,王爷查到了所有的指向性证据,皇上宽恕了那位娘娘,将她打入冷宫,那位宫女……那位宫女被王爷杀了。”
“杀了!”言颜惊讶了起来,“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为何这样绝情,她不过也是奉命行事啊!”言颜紧张了起来,高梓他……真就如此狠心。
“小姐,王爷查到此宫女是西林一个杀手组织,一个人只认一个主人,就算真相大白,但倘若小姐没有死,此人便不会善罢甘休,那日深夜,这个宫女想去害您,幸好王爷每夜都守着小姐,那夜便刚好碰上了,奴婢正好出去为小姐打换洗的温水,但听见动静后便匆忙赶去,只见王爷与此人对战后将其刺杀,但也因此受了伤。王爷之前就因掉入冰河,身体状态不佳,又因那次受伤,更是伤上填伤,卧病在床三个月才日渐恢复。小姐,在奴婢眼里,王爷是一片真心,奴婢看出了小姐的心思,毕竟奴婢与小姐做伴五年之久,奴婢还请小姐可以相信王爷的心。”
“无半句假话?”言颜有些慌张,手微微抖动着将那片红叶收进了盒子里。
“句句属实。”
言颜分了神,呆滞的走到了床边,慢慢躺了下去。
“高梓为了我竟做了这么多,要说是还我当年的救命之恩,怕是早已还清了,可他到底该不该信,他是皇室的后代,若当了太子,日后更是佳丽三千,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我信他的心吗?”言颜躺在床上,流下了泪,这个泪,一是恨自己看不清高梓;二是恨自己看不清自己。这或许才是这世间最让人迷茫、最让人感到绝望与慌张的事吧!
“小姐,若没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君木,今晚留下陪我可好?”
“好!”
“君木。”
“小姐有何事?”
“你可真心?可懂真心?”
“小姐,奴婢对您是忠心的,虽然奴婢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真心。”
就这样,言颜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至于自己是何时入睡,她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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