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着皇粮,拿着官奉,虽然没有来自衣食住行的烦恼,却有来自上级的压力,以及身为官差的苦恼,他们要听从命令,服从命令,还要做许多违心的差事,得不到升迁,甚至连官奉也是百年难得增长一次。
拿着徭役的工资,干着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事,茶水喝光已经是近了天明,中年官差起身伸了伸腿对我说道:“掌柜的,本不该说这么多的,可心中的苦楚无人能懂,不免与你多唠叨了两句,不要见怪。”看着窗外偃旗息鼓的狂风,又看了看面前唯一保持清醒的中年官差我没有说话。
兽人以为挣够了可以解决一家人三餐的钱,生活就会好了,货郎以为只要努力吃苦埋头跑货,那么子孙后代便会更上一层楼,官差以为只要干好差事,兢兢业业,那么升迁涨俸禄是早晚的事。但是这些就好比那黄粱一梦,要做的事情简单明了,可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兽人找到了工作,却依旧没有钱寄给家里,货郎兢兢业业的走货,最后不仅货款没收上来,连努力三代积攒下来的马车也被抢了去,官差看着无法弥补的徭役空缺,只能到处违背心思的抓人,到头来想吃饭的没吃到,想挣钱的亏了本,想升官的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永远都没有了机会。
“世态炎凉啊!”那名官差话音刚落便踢了一下脚边的同伴,那同伴睡的沉竟然没醒过来,官差见状猛地又是一下,躺在地上的同伴才悠悠转醒,睡意朦胧的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左右一看才看到中年官差那平静的面容,急忙收起倦意开始叫醒身边的同伴。
没多久所有人便都醒了过来,只听那中年官差冷声道:“都醒了吗?醒了就该上路了!”官长急忙问了句,“去哪里?”中年官差扔下句,“我们还有公务在身,深夜饮酒导致宿醉已经是重罪,还不赶紧起来出发?”
官长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喝的太多了,脑袋怎么这么沉?”边说边起身整理官衣与武器,对于昨晚放肆的言语只字不提,中年官差淡淡的说道:“昨天夜里的任性现在都给我收起来,如果还想要这份差事就赶紧起来跟我走,我告诉你们,我们可以任性,可以抱怨,可是绝不可以一走了之,那还算什么男人?”
众同伴一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差事完不成,可是重罪,徭役造册的人数与现有人数差的太多了,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中年官差似乎不在乎什么生死,神情悲壮,义无反顾的说道:“死,我不怕,我怕我的后代子孙,我的父母兄弟被连做,因为我抬不起头,因为我吃牢狱之灾,因为我成为奴隶,因为我失去现有的生活。”说着指着所有人很认真很痛苦的问道:“我想知道,我们这些人中,谁没有父母兄弟?谁没有子妹朋友?谁没有?”
众人沉默起来,酒馆中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中年官差一字一顿的说道:“就算是死罪我也得回去伏法,我也得回去负我自己该负的责任,不连累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