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民歌《木兰诗》开篇第一句中的“唧唧复唧唧”到底是织布声还是木兰的叹息声,目前学者们众说纷纭,本文采用训诂释今、寻章摘句的研究方法,阐述了“唧唧”一词的来龙去脉,解释“比兴”的古典诗歌修辞表现手法,加深诗歌意蕴审美的认知,希望对古文学者们在阅读古诗、理解古义的研究方面而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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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诗》中“唧唧复唧唧”到底是织布声还是木兰的叹息声,最近这种争论甚嚣尘上,这本来属于一个简单的文学问题,但是被目前这些所谓“科学教育”之下的、已经形成固化逻辑思维方式的、号称文科实际采用理科分析方法的学者们解释的面目全非,学术研究从来都不缺少认知和观点,但是使用科学方法研究文学艺术,如同缘木求鱼,结果必然适得其反。
“唧唧”的古音读作“吱吱”或者“滋滋”。
“唧”字并非先秦古字,而是秦朝之后由“啧”变化而来。
“啧啧”的古音读作“瑟瑟”或者“嗦嗦”。
无论是“唧唧”还是“啧啧”在古代都表示连续不断发出有些刺耳的摩擦声音。这里表示机杼声,也就是古代手摇纺车发出的吱吱声。手摇纺车,驱动纺车的力来自于手,操作时,需一手摇动纺车,一手从事纺纱工作。
还有一种脚踏纺车,发出的声音是“吱嘎、吱嘎”声。它驱动纺车的动力来自于脚,操作时,纺妇能够用双手进行纺纱操作,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脚踏纺车的技术一直掌握在汉族技工手中,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广大汉族地区已普遍使用,根据“唧唧”这个形容词,可以推断木兰使用的是手摇纺车,也就是手摇纺车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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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有些学者把“唧唧”误以为叹息声呢?因为他们对古诗的了解不够深入,不懂古诗中“比兴”的古典诗歌修辞表现手法。比兴是古代诗歌的常用技巧。对此,宋代朱子有比较准确的解释。他认为:“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通俗地讲,“比”就是比喻,是对人或物加以形象的比喻,使其特征更加鲜明突出。“兴”就是起兴,即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发端,以引起所要歌咏的内容。“比”与“兴”常常连用。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这四句话就是比较经典的“比兴”手法。先比而后兴。用机杼声“唧唧”来比木兰的叹息声,但是叹息声并不直接写出来,属于古诗创作手法中的“虚比”,例如李太白《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月、影子加起来一共三个人,第三个人就是李白自己,这里就是采用虚比的手法。
孟浩然《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首诗也是比的手法,用花落比人憔悴,但是诗中没有出现“人”,因而是虚比。
关于“实比”也举一个例子对照说明一下,如李太白《蜀道难》“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用蜀道比青天,属于实比和兴的手法共用。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一般放在开头用“兴”,就是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发端,以引起所要歌咏的内容。在《木兰诗》里,“唧唧复唧唧”,就是开篇使用“兴”,用机杼声作发端,引述下面要歌咏的内容,同时也是比,用机杼声“比”木兰的叹息声。《木兰诗》开头属于“比”与“兴”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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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下面的诗句中写“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呢?
前面讲过这句话既然采用比兴的手法,那么就是用机杼声来衬托木兰的叹息声。叹息声属于虚比,并不会出现在诗中。这个场景描写的是木兰在屋子里闷头织布,在房间里面父女之间相对而坐,明明有人却又对坐无言,相对默然,只有织布机发出一声一声的“唧唧复唧唧”。
开头描写纺织机发出“唧唧”声既为表达空寂的境况也是为了强调和衬托木兰父女忧虑的心情,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机杼不断发出“唧唧”的声音,但是两父女却充耳不闻,纺织机的声音再大,也能听到木兰发自内心、奔涌而出的叹息声。
因此,“唧唧复唧唧”描写机杼声就是为了突出木兰的叹息,并不是木兰发出唧唧的叹息声,木兰叹息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唧唧声,现在还有一种解释,把唧唧解释为蟋蟀的虫鸣声。这个想法很出色,的确有古人这样用。但是这里并不是表示蟋蟀的虫鸣声。
4、
为什么学者们错误认为“唧唧”是木兰的叹息声呢?
因为这些现代“古文化学者们”都是所谓“科学教育”之下的、已经形成固化逻辑思维方式的科学家,他们号称文科学者,而实际采用理科逻辑分析方法研究文学艺术。这样就形成了一种错误认知,以为科学分析方法得出的结论最正确。
他们采用科学推理的方法,把“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这句话硬要“指实”,非说没有机杼声。其实原作者要表达的含义是“机杼声”那么刺耳而且不间断的重复,但是依然掩盖不了木兰的叹息声。这是文学上的表现手法,阐述明明声音很大,但就是“充耳不闻”。形容人们在忧愁的时候,只顾着埋头思虑心事,对其他的事情恍若不闻。“不闻”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有也听不见,听不到”。
现代学者们对传统文化的学习方法就充耳不闻。明明学习古文必须从四书五经开始,偏偏他们不读这些经典书籍,每天埋头学英语写论文,靠计算机和数据分析来研究古文,假如让这些学者们分析李太白《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们的逻辑思维方式大致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然后采用科学分析证明危楼不可能高百尺,手当然不能摘星辰,最后得出结论:太白居士不是一个严谨的学者,属于胡说八道。我倒是认为这些学者们才是真正的胡说八道。
现代学者们为何做不出一首好诗来?原因就是在于他们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科学思维。在目前的教育体制之下,恐怕将来再也无人能写出“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这样的诗句。目前这种错误认为“唧唧”是木兰的叹息声只是开始,今后会发生越来越多类似的信口开河、错解古诗的事情,如果古文水平连粗通都达不到,怎能好为人师?他们自己都处在蒙童阶段,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孩子将来能继承中华优秀的古代文化吗?
科学教育不适用于文学艺术,请求您给我留一些璞玉之材,少一些科学人才好吗?
5、
关于《木兰诗》的创作年代。
学术界公认为北朝民歌,但是根据诗意和用词,我认为应该出自唐朝之后,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将来再向那些学问渊博的前辈学者请教。
6、
附拙作二首
一、
临危狂风知劲草,
患难苦雨识忠臣。
惕厉诸士当报国,
安邦驱疫振民心。
二、
击磬荷蒉趋圣门,
深厉浅揭义轻身。
偏伤忧患悲鼓瑟,
请釜相觚沮臧人。
这两首诗的品阶、用词、立意有一定的区别,请年青的学子们仔细辨别学习。
第一首是夭騊上返虚的诗作。属于庶者通言的范围,大抵属于古汉语所用辞藻。
第二首是鸣庚下辟雍庠序的诗作。属于虎士寮言的范围,大抵属于古儒士族所用辞藻。
夭騊上返虚降一品,鸣庚下居重不动,两者相差一重二品。
本文作者宗伯正曜,宗伯学(古儒学)弟子, 治学师从先师孔子(宗伯内传曰周朝尊号鲁姬丘子、子姬孔子),立身师从先师卧农先生(宗伯内传曰先师诸葛孔明,名亮,因在襄阳躬耕陇亩而自号卧农,并非世间流传的道号卧龙,孔明先生是儒士而非道家),宗伯牖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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