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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草原一战后,不出燕凤所料,三日后便有高车部使者前来请降。
什翼犍假作震怒,不许请降,誓要彻底灭了高车部,把高车使者吓得魂不守魄,连连认错。
这时燕凤趁机出来假意帮腔劝解,什翼犍才勉强接受高车的投降,并责了高车一千匹战马,另有五百熊掌虎皮之类御寒之物,又责令高车从此再不许和宇文部有任何交结。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贺讷在接受了什翼犍交代的出使燕国的任务后,就率领贺兰部回去了。
拔拔部和乌干部也要班师回去。只是小拓跋开舍不得拔拔嵩和乌渥二人,什翼犍疼爱孙儿,也就同意让拔拔嵩和乌渥率部一起回拓跋本部住上一段时间,把个小拓跋开乐得眉开眼笑,兴奋非常。
不过最开心的是贺兰。
她再一次等到了儿子的平安回来。
什翼犍出征期间,她睡觉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什翼犍和拓跋开都被杀了,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忧心更增,每日间望穿秋水,渴盼着什翼犍和拓跋开安全归来。
等到担忧终于解除,儿子又回到他身边时,她竟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当晚,什翼犍和手下谋士将领们议完事后,再次钻进了贺兰的帐幕。
贺兰刚刚把拓跋开安抚睡下,猛然见什翼犍进来,倒并无惊慌之色。
她知道他会来。
每次这个男人征战回来,当晚都会来她这里过夜,虽然他有别的好几个妻子,但她们都老了,何况非他所爱。
他只有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里才能安心,她的声音,她的肉体是唯一能慰劳他的精神的东西,拥着她的感觉能让他忘却那些恼人的无休止的战争和杀伐,从而内心获得短暂的安宁。
而她呢,她不能拒绝他,虽然她在名份上是他的儿媳。
但她是女人。她死了丈夫。她才二十几岁,还年轻。她需要欲望,更需要保护。
而在这个寄居的部落里,在这一片偌大的草原上,只有这个男人能够保护她,能够给她安全感。
丈夫死后,当他第一次潜进她的帐幕,与她求欢时,她只是做了象征性的推脱,便任由他摆布了。
慢慢地,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真情,便开始接受他依恋他,把他当成新丈夫来侍奉了,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得保持应有的翁媳礼节,纵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他俩的乱伦。
最初的时候,拓跋寔君也打过她的注意。
有一晚,他借醉酒闯进她的帐幕,把她吓了一跳。她看着他那淫邪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来意了。
他将她推到床上,欲要用强。她不能喊,她一喊事情就会闹大,她和孩子以后都会受到威胁,因此她只好奋力反抗挣扎。等到实在支撑不住了,她才说:“你,你不能碰我!”
“为什么不能?”拓跋寔君一怔,暂且停止进攻。“草原上的女人,丈夫死了就要改嫁给他的兄弟,这是历来的传统。我弟弟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说完他又开始朝她扑去。
“你不能碰我!因为——”
他根本不管她说什么,只顾自行其是。
“因为你父汗是不会放过你的!”她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他再次怔住。
“父汗?就是父汗知道了我也——”
至此,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内心又是愤愤不平又是羞愧难当。
他不敢再动手,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开儿睡着了吗?”什翼犍问。
“嗯。”她点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朝床的方向走去。
“可我有事要跟你说。”她说。
“一会儿再说吧!”
贺兰凝着什翼犍的眼睛,含羞点头,任他将自己放在床上脱衣解带。
交欢过后,他们躺在床上。他的大手抚着她头上的秀发。
而她伏在他毛茸茸的宽阔的胸膛上,像一只娇小的鸟儿。
“这次出征还顺利吗?”
“嗯,一切都好。”他说。他不打算告诉她那些他从刀刃下滚过来的生死攸关的时刻,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再说出来徒增她的担心。而且他始终都将他作为一个娇弱的女人来看待,来加以保护和疼爱,对于无情的征战和流血的杀戮,他从来都没打算让她知道太多。
“对了,你说有事要对我说,是什么事?”
贺兰含羞不语,只是朝他的胸膛里挤了挤。
“怎么了?”
“我,我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什翼犍疑惑道。
“我怀孕了。”贺兰此时的心里有些矛盾。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胸膛上,幸福地告诉他同样的消息。
五年后,当她再说出这个消息时,心里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忧虑,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丈夫,也不能是他丈夫。
既然如此,肚子里的孩子若生下来,该怎么向外人解释呢?
“你怀孕了,贺兰?真的?”什翼犍也挺激动,赶紧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腹。最初他以为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和他无缘了,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得到了她,如今她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叫他不激动呢?
对于英雄来说,他们的愿望除了获得天下,便是最心爱的女人赠给自己一个孩子。
“真的!”见他那么激动,贺兰心里也很高兴。“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们的关系——”她闭口不说了。
“我知道。”什翼犍说,“你是怕孩子生下来没名分?”
“嗯。”
什翼犍沉默不语。
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很棘手,虽然周围人对他俩的乱伦关系都心知肚明,但毕竟谁也没点破,又是在拓跋部内部,影响不会太大。
而若是他公然承认了自己是贺兰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那必然遭到其余部落的指责,那他王汗的威信就会大大减弱,尤其是现在代国内部人心不一的情况下,有些人很可能会借机生事,制造事端。
贺兰见什翼犍不说话,也感觉到了他的为难。
她不愿他为难,于是她狠下心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听说阴山山顶的苦族,他们的神巫能配置一种堕胎的草药,要不——”
“不行!”什翼犍厉声喝断她。这种决定对他而言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贺兰不敢再继续说了。
“贺兰,你肚子里怀的是我拓跋什翼犍的孩子,是代国王汗的孩子。”什翼犍郑重地告诫完她,随后才又和缓地安慰道,“好了,这件事我自会好好处理,你不要操心,只管好好养胎就是。你记住,哪怕全部落的人都反对本王,本王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
什翼犍的话让贺兰的心舒坦多了,其实她又何尝愿意真正去堕胎?能为这个挚爱自己的英雄男人生下一儿半女,她内心也是欣喜的。
她再次挤进他的胸口,让自己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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