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写一轮明月如何悬在高( )岗之上,一棵褐色的野草,在田梗边低调地结籽。
野草明月偏我不按套路,去写一只椿象。
椿象是它的学名,它的俗名广为人知,它特殊的气味的确让太多人掩鼻。
不就是只臭( )虫吗?非得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出来?
一只臭虫错过季节,从不锈钢丝网与铝合金窗框的某个间隙处爬进了我的卫生间,午夜临睡前嘘( )嘘,我看到它攀附在淡紫抽水马( )桶的边沿。
我喜欢冷色调,淡紫的浴缸淡紫的马( 丶桶,浅湖绿的地砖淡湖绿的璧砖,很明显,这只深灰偏黑色的臭( )虫不属于这色系,所以非常的显眼。
杀( )生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让一只臭( )虫在卫生间里自由活动的话,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于是我用皮老虎(清洁用具)将它从马桶边沿杵到巴掌大的水面。
我刚嘘( )嘘的液体还没冲水,所以精确点说,它掉入了尿液中,嗯,表面还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
臭( )虫肚子朝天,胡乱地划动它的细脚,努力着试图翻身,尿液的味道估计不好闻,刺激到了它,它的动作幅度有点大。
我就穿着条裤( )衩,秋天的午夜有点凉,我特意打开了浴霸高功率的顶灯。
灯光明亮,照着尿液中挣扎的臭( )虫,和被它的细脚拨动的泡沫,那些泡沫在缓慢破裂,它想翻身,我在想它最好翻不过来,为此我拢起双臂抱紧了自己身子耐心等待,以抵御被秋凉摄取掉的热量。
它终于还是翻过了身,沿着马( )桶光滑的内壁迅速往上爬,它或许在庆幸着自己终于得脱厄运,和那熏的它头晕眼花的氨水味。
我按下了冲水开关。
我看着它在漩涡中心团团乱转,水波停,臭( )虫竟没被冲下去,依然浮在水面上。
沒有了泡沫的羁绊,它很快翻过身,又一次爬上马( )桶内壁。
我的头顶被高功率大灯照的发烫,身上却因少了衣服的遮掩冷的有点发抖,我或者可以放弃这一场与臭( )虫的争斗了。
最后一刻,我看到了马( )桶边的威猛先生洁厕液。
蓝色的液体又一次把臭( )虫冲入水中,它头朝下,细脚漫无目的地划拉着,而我,加重了洁厕液的剂量。
沒多久,它停止了挣扎。
芝溪古湫路,这个湫字不常见,让我想起雁荡山的大龙湫瀑布来,下面有块山石,只题了一个“醉”字,我还爬过那块石头,将即将及腰的长发如瀑般散开,半掩那醉字,留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那是二十多年前吧?那照片应该有些味道,可惜找不到了,底片也应该在,不知躺在哪个角落和我的记忆一起日渐老化。
我在秋夜的古湫路,透过行道树的缝隙,看一轮明日在芝溪东馨家院苗条高大的居民楼旁爬上了一座建筑垃圾堆就的小高( )岗。
明月爬上高( )岗,几缕浮云相伴着,让它有了浪漫的色彩。
野草明月我在黄昏的乡野漫步,俯下身,拍一株野草,它结着密集的草籽,繁殖力惊人。
整个下午,和四位七十上下的“壮劳力”收拾高铁路绿化带的树枝,你没看错,颜市农村在田里劳作的,七十上下是主力。
野草明月我把一车车废柴堆在木樨树下,木樨花开盛,一经碰触,使如雨般籁籁落下金黄的花瓣。
野草明月这些都不挺好吗?我凭什么去写一只臭( )虫、如何抵挡一场寂静无声的杀( )戳?
清晨嘘( )嘘,我看到那只臭( )虫孤寂地浮在蓝色液体之上,一动不动。
我按下冲水钮,这一次它不再挣扎,随着我的尿液一起入了下水道。
马( )桶底部,一汪巴掌大的水面,平静如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