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开始回忆一件事,一件并没有很遥远与漫长的故事,只是当他成为过去以后,那便会是很久且遥远漫长,像一张过期的邮票贴留在那张白色的信封上,装着你对于女孩的全部思念,而我仅仅是那故事的开端者。
当夕阳滑落到边际,昏黄的光映着叶子迷人的姿态,海风路过春天留下的花开,带着雨季的凌乱远走它乡,日子在涌入的车流里,被时光忘却,可依稀可以看见岁月在老人面庞留下足迹,与先生那失去黑泽的白发,在轮子滚动中,车子随时光行驶着,装载着漂浮在空气里的温情,接听的电话里头是母亲的盼望。
年少的人,依旧是少年模样,望着窗外的楼影闪烁,像观望着一场电影的放映,奶奶在记忆里摸索着先生模糊的身影,讲述这另外一位少年在她眼中的样子,好似日子依旧还在昨天,日记也未翻篇,我深知那位曾经和我一样的少年,正是眼前这位已是中年的先生,他已为生活拼搏了许久,在宁静的日子间,紧握着生活的方向盘,载着我驶向远方,可他已过了半个年纪了,在我眼中先生也渐渐老去,在这里的某一刻!
家里的旧椅老桌,与附近的老巷旧街相之与配,三十年以前,五十年之后,树还是树,屋依旧是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来了人,又走了客,而我却与先生共母亲在这只有旧式石切楼梯的屋子里生活近十余年,而老屋子也装满着回忆与故事,这场故事里会有一对新婚的恋人,一个孩童与他所有玩具,还有那日日夜夜数不清的印记与繁琐,奶奶扶着扶梯,抓着铁栅,一步紧一步慢的上着楼,步履没有上一次的利索了,我扶着她,却回想不起那上一次是多久以前,是多久以后,很多事情不是日日所复,所复的间隙的改变,就是时间的流逝,时间从来不会镌刻在钟表上,也不会随齿轮扭转便走,他不会大声喧闹着,只是静静的带走他的所有,也许你泡杯咖啡的时间,很多东西已经被取走了,那些东西人们称它为回忆,并且时常的去追寻着他,先生被时间带走的东西有很多,童年,青春,容貌,还有那一位先生,这些或那些专属且刻着他名字与之相关的故事和物品,都在某一瞬间里消失不见,也许是日子过得很久了,先生如今也时常思考着些什么,不经意里又给我讲着他的过去往事,每当我兴起之时,他又戛然而止,只留下电风扇呼呼的旋转着,而我也不再过问,在沉默里是多少美好与眷念呢?先生 。
端上桌前的饭菜,竟满是岁月的痕迹,一样的食材同种做法,在以前的每个晚上,一瓶燕京的啤酒与残剩的肉沫,饮了一晚的不眠,可此时陈年老酒安放柜里,杯中盛满的却是我喜爱的一杯,先生所想念的口碎,在今夜尝出了往日不同的味道,一道菜往往复复十余年,每每都有着情绪的相伴,无论甜了,酸着,辣的,盐咸,瓜苦,此时此刻,所有一切似乎都刚刚好,热气蒸腾里充满着生活的气息,陶醉着人们,嘈杂的影视再放映,可却无人观赏,我想多陪会先生,先生则希望奶奶趁着牙口还好时多食一点什么,似乎这些都是我们对于昨日的不满得到弥补以后,来的一次道歉的说辞与做法,在时光匆匆里,不再回头去看那些什么,仅此刻尽心的抓住时光的瞬息,把他留在脑海里的相册间,填满旧日中所有遗憾,然后关上一扇雨前的窗,在一旁欣赏着落雨的心静与惬意 ,这是生活的角落里,人间的气息围绕着烟缕,开在夏天绽放的花前,在50年前的1971,少年也在日子里远走,很多很久以后,我们都将是回忆,一个可以被人们忘记的回忆,这回忆便是一场风景,过了就换下一个景了。
先生送奶奶归家以后,屋里空荡起来了,没有西式的糕点,没有人庆祝与欢呼,平静的就像每一天里的往常,我无可言说什么,但愿先生所选择的方式,即是他最喜欢的方式,以这种方式度过这一天,先生在老屋里停留了很久吧!那里是他的,那里拥有着曾经的他和现在的他,时间陪着他走的那么久,一转眼,半个浮沉繁华的梦,也在一个又接一个的晚安里去苏醒过来,先生!早已过人生半旬,数字笔画也有五画了,先生!也开始活的透彻与明白了吧?先生!还有几时能够等待着少年追上你的步伐呢?希望你追赶着奶奶的脚步,陪着奶奶在时光里慢慢老去时,偶然小酒一杯,那么日子便会慢在某一刻里,先生想对谁诉说着昨天,先生又想怀念哪本书里写给年轻的她的某一句情话了,还是回不来的夏日时光的欢喜与年少?这些我都不知道,只有先生才会知道,也只有先生能够再一次讲起这些故事,这是一场在遥远的农历2月甘九的每一年里的故事,装进了回忆的交卷带,带着我所有的怀念,那个先生曾经的模样 。
很久以后,五旬为忆!先生!我在无眠的夜里看了一场电影,点燃沉香,听着些歌,用尽时间的倦意,为那一日的你写了一篇回忆的散文,愿我的先生永远幸福与快乐!独子一枚,往后余生,陪你久远!一直到那,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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