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来聊聊诗词。
我并非自幼喜爱诗词,甚至在中学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较反感版式工整,对仗严密的诗,总觉得太过规整,少了语言感和样式上的洒脱随意,连带着对词也不是很敏感。诗词在那个时候,并没有走进我的心里,加之强迫性的背诵,它就更难让我提起兴趣了。
真正开始尝试走进诗词,是在高三,讽刺的是,这次还是因为应试。在高三的应试语文作文中,不管是用在引经据典还是举例说明,能写出一两句诗词的文章总会受到较多青睐,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了作者是位饱读诗书的同学,给考官留下更好的印象。在当时我的作文水平已属上等,为了锦上添花,我选择临时抱佛脚阅读、背诵诗词,以求能用上一些在我的文章中,因此购入了两本关于诗词文学的书,决定仔细研读。

事实证明,瓜若不是强扭着,也会很甜的。读起关于宋词的那本书,结合作者将每一首词的作者背景、生平故事讲述得兼具文学性和故事性,我便一发不可收拾。我爱上了宋词,爱它随性的版式,朗朗上口的节奏感,爱宋词中传达出来的喜怒哀乐,也爱写出这一首首宋的人们,他们经历的悲欢离合喜悲忧乐,借助文字,穿越千年浩瀚烟云,穿越古今时光交错,来到我的面前。有时看到一首词,跟着节奏感诵读出来,仿佛一幅宋词版的“清明上河图”就呈现在眼前,每一个字都是一个人,每一句话都是一段人生,他们在那个年代生活着,经历着——那个我们接触不到却真实美好的年代。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晏殊的词里那种强烈的思念让我震撼。“自从离别后我便期盼着相逢,几回梦里我都仿佛与你再次相见”,这首晏殊写给歌女的词每一字句都表达着他对歌女无限的思念,透过这些文字,我看到了晏殊与歌女阔别多年后的再次相逢,彼时晏殊已不是当年那个潇洒率真的年轻人,歌女也双鬓添白韶华不再,但纵然时光已去,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的那份真切,能看到岁月冲刷了年少风流留下满目沧桑后,从前那份真挚的感情历久弥新,越发珍贵。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这首苏轼的《临江仙》满是缥缈虚幻的气息,而这句话像是质问苍天,也像是为难自己:“这满是苦痛遗憾的人生并不是我该有的,我何时才能忘记所有浮华世事呢,得到身心的放逐呢?”当我读到这句自嘲般的词句时,内心忽的一紧,虽然不能穿越时空与他感同身受,但我至少能了解他内心哀愁,能看懂他终究心中被名利舒服,虽然一生性情豪迈追求自由,却也一生在官海沉浮,从未真正放下、解脱。我很想替他说一句:“我本是灵山仙客,又为何,尝尽那人间烟火。”历遍千帆,依遍阑干,真正皈从的始终是自己的内心,波澜也好平静也好,我知道,世间万象,云海茫茫,始终抵不过一个人内心的辽阔。于是也有词的后半段:“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透过宋词,我见到了很多历史人物的心思与经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的孤独无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欣喜甜蜜;“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遗憾悲切……所有的这些诗词,都是时光的使者,带着笔墨飘香的文字走上一段长长的路,走到我们的眼前,它为我们讲述着那个遥远的时光里,发生在遥远的人们身上遥远的故事,于是我爱诗词,爱它从历史里走来,走到我灵魂深处时的样子,爱它在我飘着氤氲茶香的书桌前缓缓对我讲“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它让我觉得我活了一回,却有两副模样,一副是现在的我,真实地生活着,一副是虚无的我,穿梭在不同的时空里感受不同的悲喜,了解漫长岁月里古老的心事,看看时光都改变了些什么,我们又变成了什么。我看到千百年后的我们还会在官场中经历得意失意,还会为了年华逝去而悲叹,还会因为心里那个人夜夜难眠,也还会在身在他乡时被某些细节刺痛,感受到窒息的孤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诗词赋予我的力量,让我能看到诗词就像一个满身风尘的孤独的人,踏着星河而来,背囊里是久远的岁月和千年的文脉,还有一路上的人们在光阴中遗落的悲欢喜忧,他从历史中走来,走到我灵魂深处去,把所有美好的难忘的痛苦的哀伤的,统统交付与我,让我的灵魂更加丰富,更加充盈。
有些诗词,读来被深深触动,我便会把它抄写下来,将书卷上的文字用我的方式再一次诠释。碳墨与纸交汇,在完成每一个文字的一笔一划里,我都有机会放慢时间,慢到让我能回望那段历史,与作词者对视,感受他的心境与情感,再让诗词告诉我,泪和笑的含义。





我也许做不到像《中国诗词大会》里的选手那样出口有诗赋,也从未刻意背诵过太多的诗词,只在遇到喜欢的篇目时诵读几遍慢慢记住,但是对于诗词的热爱已扎根在我心里,我不会停止阅读诗词,因为我总想感受来自遥远年代传出的呼唤,那呼唤在历史长河中传递千载,依然雄厚有力。诗词,是细水,注定长流在我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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