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语典故 讲历史故事（80）
私行天下，成化乱象
文/石岩磊
2014年香港苏富比“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春季拍卖会”上，一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以2.8亿港元的天价，刷新中国瓷器世界拍卖纪录。这个小小的酒器之所以如此珍贵，是源于其制作精美，寓意吉祥，而且存世量稀少。
它是明宪宗朱见深的御用酒杯，目前只发现了19件真品，且大多存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里，其上绘有引吭高歌的公鸡和带领小鸡啄食蜈蚣的母鸡，画面温馨生动情趣盎然，取大吉大利之意，再加斗彩瓷器精湛的工艺，使得这一物件倍受后人追捧。其后多位明清帝王下令仿制，但都超不过成化年间的制品。使用如此高品质瓷器的帝王，想必是位超凡脱俗的奇人，而事实上明宪宗的确有别于常人，做出了许多打破常规之事。
1464年，明英宗驾崩后，他的儿子朱见深即位，改年号为成化。登基伊始，他便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流程，直接任命了一名文思院副使，首开“传奉官”先河。尽管皇上君临天下一言九鼎，但以前明朝官员的升迁贬谪还是需要通过吏部走程序，明宪宗这一破坏人事制度的做法，将官爵变为自己随意把玩的“私器”，不仅使惯于逢迎拍马的奸佞小人得宠，而且为后宫和太监大肆卖官鬻爵开了方便之门。
设立“皇庄”也是明宪宗的首创。朱见深给自己和后宫以及皇子在京城附近圈出大片私田，遍布顺义、宝坻、丰润、新城、雄县等地，目的是为皇室更便捷地搜刮钱财来满足宫中奢靡的生活，结果便是与民争利，导致上行下效，各地的官员任意侵占他人田产，全国的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最终动摇了明朝的经济根基，为其覆灭挖好了墓穴。而后宫的一人独大更是乱了朝纲。
朱见深有很强的恋姐情结，他小时候由大其17岁的宫女万氏伺候，两人形影不离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登上帝位后，明宪宗想立万氏为后，可他母亲以不合礼法祖制为由坚决不许，只能封其为贵妃，而实际上由她掌管后宫。万贵妃曾育有一子，但不久便夭折，她即千方百计地不许其他嫔妃怀有身孕。明宪宗因此差点绝后，好在偶然临幸宫女纪氏时得一子，且在太监、宫女和皇太后的保护下得以存活，为明宪宗留下唯一的龙种。万贵妃不仅独霸内宫，还积极参政议政，把手伸向外廷，为自己的心腹撑腰打气胡作非为。
成化年间的种种乱象完全可以用一个“私”字来概括，明宪宗将公权私用，把公田私占，使宫廷私情，让家天下的封建王朝体制更进一步蜕化为私物，愈加压缩了民众的有限生存空间，这就如同在向弹簧极限施压，触底反弹势在必行。而可笑的是，昔日皇宫里的珍玩鸡缸杯，现在成了博物馆里人人得见的瞻仰品，尽管其价值连城，可它的主人已是任人评说的过往云烟。有道是，大私成公，大公“为”私，私至极终成众人之寇仇，必将自取灭亡，而大公的终极目标即是为民众的私利谋福祉。
20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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