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这差不多算是《那年,我姓鲍》的最后一章了。
许久以来我一直问自己,我写这个是为了什么?
一种变相的炫耀?还是仅仅纪念去年一年的金色的岁月。
但我找不到答案,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吃饱了撑的诳语。
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动笔最后一章,是因为我想给这最后的呐喊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了解我的人,应该明白,不完美的结局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282.8月份我几乎就没什么事情了。
完成了7月份的托福学期和大毛的鬼扯,准备去四川玩耍,大毛也起身回到了三亚。
哦对了,我去了一次北京,看看自己老是胸口痛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和老任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去了成都,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关于我同父异母哥哥这件事了解的人着实不算太多,但知道的都明白。
其实说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哥比我大6岁,现在已经差不多研究生快毕业了吧?有个女朋友,很是恩爱,虽然他完全没给我看过照片。
虽然是兄弟,但我和哥哥的性格算是完全相反,除了一点,暴脾气。
大概我们一家子都是暴脾气。
283.哥哥完全就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当然可能是因为比我大六岁的原因,但是他明显就是一个低调的人。
我则相反,和我名字里带张和杨这两个姓氏的原因,彻彻底底就是个张扬的疯子。
哥哥一直相信脚踏实地,而我张狂的认为一切都是天赋决定。
反正不论从哪个位面来讲哥哥都比我成熟态度,低调一直是他的印记,但我,高调的有些忘了本。
我一直认为有实力,就应该展现出来,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而且,我相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然后我们的关系也是一段有趣的段落。
284.小时候,差不多我5岁还在山西的时候,我和哥哥基本就是非常亲密的兄弟,然后哥哥上了高中我上了小学,哥哥就莫名其妙的对我有一丝敌意,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雾里探花,多说无益。
然后我上了高中哥哥上了大学,轮到我展现各种敌意了,我愚蠢地认为自己才是正统血脉,现在想想也是幼稚的可笑。
出国了,都长大了,又像童年时的亲密无间,这又不禁让我开始怀疑,我们成长,是一种前进还是一种倒退,还是一个轮回。
记得一个算命的半仙说过,最后留着父亲身边的人。是哥哥,而我,走得很远。
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竟是无比的惊叹。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哥哥,作为很多时候在我和父亲隔阂之间的一种桥梁,告诉了我很多父亲告诉我的东西,教会了我很多,然后,作为我的最好的榜样。
不管怎么说,哥,很是感激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从天而降,不动声色的,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价值。
哥,谢谢你。
285.当然这不是哥哥的专场,可能我会写一个关于哥哥的文章,但在这里,还是要写暑假的故事。
哥哥是从山西飞成都,而我和父亲从北京成都,母亲从青岛飞成都。
也差不多是一家人,第一次从四面八方,相聚。
第一天晚上算是各种各样的美食轰炸。
母亲因为水土不服,瞬间肠胃受损。
而我作死的胡吃海塞,也彻底的感受了菊花的火辣。
然后第二天,坐飞机去九寨沟。
雇了一个导游,然后上高原。
这也差不多是我第一次上高原。
当然我一直以来体格壮的像头牛,当然这是母亲的评价,从来没有什么大病,身体各种抗体都有,就是在美国的一年熬垮了身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虽说不能算是骆驼,但也算是一头暴怒的小牛。
286.母亲到底还是经常在家里作为全职太太,身子骨还是不如我这种经常在外面乱晃的疯牛,加上以前的颈椎病,这次真是算是难受,对了,关于母亲,我也是一直存在一种愧疚。
当然了,对于父母,我一直存着一种深深的愧疚。
作为小儿子,我一直没有做好自己的责任,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一起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只靠着暴怒的嘶喊和飘升的肾上腺来解决一切。
这也算是这次我回来后,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和懵懂吧?
原来我一直很鄙视父亲,认为他不理解自己。
但现在,我竟然很崇拜父亲,认为他很伟大,是最伟大的人。
真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
我这算是一种突然的成熟,还是一种对以前的救赎?
287.母亲高原反应,基本算是慢慢吞吞的在爬山,而我和哥哥这两个大好青年的后生,和疯子一样的奔跑在石阶之上。
父亲年纪大了,只好和母亲慢慢的并肩走着,一边微笑着看着我晃动的身影。
然后哥哥的高原反应,缺氧了。
我们差不多算是在海拔4000米左右。
我开心的看着哥哥手指甲变紫,暗想果真还是自己年少轻狂身体壮。
然后我更加卖力作死的攀爬着。
我也算是一种爱好摄影的青年,拿着哥哥的单反拍个不停。
然后的然后,在下山的时候,我他么的醉氧了。
醉氧差不多就是海拔突然降低,突然接受这么多氧气的一种昏迷吧?
然后我和哥哥就这么一左一右在车子后座唉声叹气,品尝着路边三流土医院用藏药做的治高原反应的药。
288.我一直挺想去西藏的。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喜欢四处闯荡,感觉不同地方的不同风情。
也许,这就是我游离这么多国家的原因吧?
晚上我和哥哥住进了九寨天堂。
据说好像是李嘉诚建的。
然后我暗想这网速一定碉堡。
花50大洋一晚上的昂贵价钱,我上了一下魔兽世界,顿时被一万多的世界延迟吓成傻子了。
“这他么的是什么妖孽。”我大惊失色。
然后半夜这延迟总算正常了,90ping,差不多和我在美国开个差不多的延迟。
但我已经无心游戏了。
我走到阳台,点上一支烟。
289.哥哥是知道我抽烟的,父亲和母亲也知道。
哥哥对我说这种东西你以后就明白了,父亲和我说这种东西玩玩就好适可而止,母亲则哭着问我怎么学会了这种东西。
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但是我已经戒不掉了,我已经把香烟当作一种放送自己的方式了,在吞吞吐吐中,突然感到一丝轻松,在嘈杂的世界里,还有属于自己的一口空气。
我敲着键盘,写着稿子。
我和哥哥说过我写烈日下的生灵的事情,哥哥表示很支持。
但我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充满了刺痛了反叛,把我看到的世界血淋淋的公之于众。
我不会成功的,他们会不接受。
290.第二天,我们去了九寨沟,昨天去得大概是叫什么山之类的东西,充满了硫磺泉和森林。
不过,我立刻被九寨沟的风景给迷住了。
我突然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和平,让自己繁忙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除了那么多拥挤的人群略微有一丝扫兴。
291.我差不多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
幼稚和成熟并存,把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糅合在了一起。
一方面喜欢纷扰,讨厌宁静,狂躁着,暴怒着,用血浆和胆汁洗劫着这个世界。
但另一方面,沉默,面无表情的冷漠,用嘶哑的低沉的语句表达自己的愿想,逃避着喧嚣,在死一般的宁静里审视着自己。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自从萧狂死后,我变的愈发的沉默。
我身后站身影,萧狂和大毛。
也许,我继承了他们两个的性格。
有人说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会变的越来越像他人。
我突然觉得,这句话,好对。
292.九寨沟的风景就是这么让我沉醉,天蓝色,墨绿色,金黄色,这些色彩叠加在一起轰击着我的视网膜,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舒畅。
“这辈子突然觉得真他妈值了。”我对哥哥说,哥哥连连点头。
然后,我们回成都和父亲的同事一起吃饭,我有一次喝到了拉菲。
父亲在酒精的刺激下显然很开心。
也许看到两个儿子成长,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了吧?
我一直想振兴家族的,让以后所有的人都能记住我们的名字,铭记我所做的一切。
我活在一个伟大的家庭里。
293.然后,我和哥哥回到了老家,山西。
见到了二哥,大哥在偏远的县里有了自己的工作,不过我见到了大嫂和我的侄女?(好像是侄女吧?)
不过奶奶见到我抽烟似乎很是大惊失色,连忙给父亲打电话问我怎么了。
我现在明白,这是老太太对自己孙子得一种疼爱吧?
担心我是不是不只抽烟,还干了别的什么。
而我吃惊地发现,二哥对我出奇得冷淡,但也说不上冷淡吧?起码没有去年刚准备出国时得那一份感觉了。
“你知道吗?家里人都说你变了,变的不象以前的那个天真的小男孩,不再是他们的'璇璇'了。”父亲沉默了许久对我说。
而我感到心脏的位置一阵剧痛。
呵呵,原来的我,大概已经是死了。
我说过,入世越深,腐蚀越深。
我们走得越远,见到的东西越多,也感受到了别人感受不到的痛苦。
294.简单的面对了亲人,问问他们过得怎么样,也接受他们对我的各种询问。
而我一直想问问自己到底是谁的,去祭拜一下祖坟,去问问他们,我到底是谁。
也向他们宣告,我的到来。
也许在明年的夏天吧,作为我自己的寻根之旅。
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很吃惊我见到了大毛。
“很吃惊吗?”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连连点头。
“去年,我们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被第四个人知道。”他一脸的严峻。
我默默的点点头。
“那么,焚毁证据吧。”我看着那一铁桶里的照片和纸片,拿出了打火机。
“但永远在我们心里,有时候,事情的真相是不益于大白于天下的。”他冷冷的说。
我咬了咬牙:“但有一天我会公布这个真相。”
“但那天,不是今天。”大毛沉默了。
295.我们大步的向前走,一点也不管身后燃烧的铁桶和火光。
然后,在岔路口,我们停住了脚步。
“北京见了。”他对我摆摆手。
我忍住泪,笑了笑说出了再见。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大毛眼睛湿润了。
我连连点头:“至死方休。”
296.最后的在国内的日子,我找到了人生的下一个目标。
我不是那种喜欢吃回头草的人。
我只会把那些失败的感情当作自己血泪的教训和经验。
因为,我似乎找到了那个对的女孩。
也许,我还是忘不了她。
“哥,你觉得呢。”我打电话问哥哥。
“一切随缘吧,但至少,你要为此而努力。”哥哥语重心长地说。
我淡淡的笑了,师傅和哥哥都对我说了差不多相同的话。
我会娶她为妻吧?但谁又能知道呢。
297.和最后的一切说再见。和好朋友吃了一顿饭,笑著和他们说一年后再见,看着以前的同学也踏上了出国的道路,淡淡的和她说一声,保重。
然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北京首都机场。
和往常一样,在那个地动仪那里和父母照了相,差不多是最后的告别了吧?因为从那以后,我会走另一条新的道路。
和去年一样,在过安检的时候,我没有回头。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人群之中,全然不管父母那焦急寻找我的眼神。
但是我,走得那么沉重。
298.飞机上,我是哭着看着飞机渐渐远离这个国家的,这个伟大的国家,用鲜血哺育了我的国度,这个伟大的国家。
也许爱的越深,也恨的越深吧?
一种恨铁不成钢?
我默不作声的打开电脑,用文字宣泄自己的感情。
沉醉在文字的世界里,仿佛我在这里,就能找到自己。
然后,我来到了慕尼黑,在这里等待23个小时,等待自己的下一班飞机和属于自己的下一个命运。
299.“留步。”大毛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我忍不住回头,微笑着看着他。
“你等待多长时间?”他问我。
“23个小时,你呢?”我反问道。
“19个小时。”他大笑了起来。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坐在飞机的候机室的长椅上,用杂志蒙着脸,躲避昏暗的灯光。
然后在凌晨被保安赶紧了深夜休息室。
我和大毛趴在桌子上,昏睡着。
彼此之间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我和大毛去吃早饭,在休息室的另一面,我们看到了几间胶囊休息室,有床,有水池,有镜子。
“早知道有这玩意儿啊,妈的趴一晚上,都落枕了。”大毛忍不住骂道。
我看看脸上被杂志印上的油墨文字也是唉声怨气。
300.“新的一年,我们都应该有了新的生活了吧?”大毛看着窗外的飞机说。
“也许吧,反正大家都很忙。”我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着清晨的慕尼黑说。
大毛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你要知道,每个人一路走过来,都不容易。”
“正因为这样,这段日子就应该被铭记。”我仰起头说。
大毛把手放行李箱说:“但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是不宜大白于天下的。”
“是啊,但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轻轻地笑了,“但那天,不是今天。”
大毛点点头说:“我的飞机来了,先走一步了,以后有空再联系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大毛拎起行李箱,向着登机口走去。
我面目表情的看着他远去。
他突然停了下来,举起右手,比出了个手势说:“至死方休!”
我微笑了,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起。
四个小时后,我走进了飞向纽约的下一班飞机。
“我们存在的这个宇宙中,有很多未解之谜和疑问,'但我们是谁?'和'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却不在这些之间。”我看向窗外的云层自言自语,“敢于向黑暗宣战的人,内心必须要充满光明。”
我轻轻地笑了。
这些如乱花一样轻舞飞扬的青春呐。
飞机不断的抬升,渐渐远离掏出我的记忆的视线。
而窗外的凄美风景和马达的燥热轰鸣声对我来讲已经熟视无睹了,因为我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了。
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这个真相,告诉你关于这一切的事情,但这那,又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那年,我姓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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