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这自然界最神奇的现象之一,是这世间最无形也最有形的东西。
说它无形,因为你看不见它,捉不住它。它没有固定的形象,没有颜色,也没有气味,但你分明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静立时,它从你面庞拂掠而起;奔跑时,它从你耳畔呼啸而过。
夏季,当闷热的天响过一阵惊雷之后,那风,便呼呼发作起来。天上的它携着滚滚乌云,以力能扛鼎之势,朝头顶袭来。只见地上飞沙走石,所有的绿枝齐刷刷扭动起身体,摇摆不停,像被捆绑的囚徒亟待挣脱身上的绳索一般,但绿枝越挣扎,其自身越晃动得厉害。风似乎也更加得意,它将不远处堆积的垃圾吹散,卷起,狠狠砸到四处。你只听见树枝上所有颤抖叶子的沙沙声,被吹动的空饮料瓶的滚动声,翻飞的旧报纸的刺啦声,却仍听不见风狰狞的笑。
非但在暴风雨来临之时,它狂妄肆虐。即使在烈日炎炎的晴天,那热风也会把人熏得睁不开眼,烤得皮肤红肿灼痛。严冬腊月,风会变换姿态,以砭骨的寒冷,吹得人口齿生颤,身体瑟缩发抖。秋风给人以萧瑟零落之感,也不甚讨人喜爱。只有春天的风,似乎还有些运气,能勉强博得几分人们的垂怜。那温润含香,柔滑清新的风不仅吹绿了田间的树和草,吹红了路旁的花与瓣,还给人无限舒爽之感。微风里传达了青春的灿烂,孕育了夏的繁盛,秋的果实,也激发了无数文人墨客的创作灵感。
风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何以在年光流转,四季更迭中,它从不曾缺席?
谈风(散文)幼时的我,听闻它是由盘古死时,嘴里呼出的最后一口气幻化而成,但我总还是不信,我总觉得盘古这般的巨人,呼出的气即使再猛烈,也不至于生生不息。我便猜想可能是遥远的天边破了一个大洞,风便借着这个洞口,从天上直灌入人间,但当我长时间也没能找出洞口位置后,此猜想也宣告破产。风来时,一般会伴着雨,而龙王掌管雨事。于是,我便又想到,当龙王接到玉帝圣旨后,它迅速从水底钻出,翻身一跃,化身一条金龙,在半空中腾起云,驾起雾,口中喷起根根水柱,鼻孔呼出阵阵强风,眼神里闪出道道紫光,如雷如电,风雨兴焉。可惜,这也无法解释平常晴日里风的来源问题。直到后来,我进入学校学习,才从书本里知道,原来风是由空气流动产生的一种现象。科学的解释回答了我对风的疑问。风的始祖原是冷热不均的空气,风的无形正是因为空气的无形。
但当我走到一片花树下时,我却嗅到迎面吹来的风的芬芳气味。沙尘暴里,我好像又能看见风狞厉的面孔,这样说来,风又是有形的。不仅有形,还有色,有味。它似乎无处不在,平静的湖面,层层波纹荡开,是风在水上的模样;飘动的裙摆,阵阵翻飞起舞,是风在裙上的模样;飞扬的长发,丝丝飘逸灵动,是风在发上的模样。连画家画里空白处的几道细细斜线,也生动描绘出了风的栩栩身姿。三国里,赤壁一战,神助东风,风生火起,风染上了烈火的殷红。连营七百里,陆逊借风点火,如虎添翼,火光一片,照亮整个夷陵,血泊中,烽烟里,到处是风的身影,火的身影。
谈风(散文)有形的风可以杀人于无形。无形的风更将杀人于毫秒。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耳鬓厮磨的闲言碎语,无事生非的谣言误传,皆属此类无形的风。豪奢风,拼爹风,追名逐利风,装腔作势风,阳奉阴违风在当今社会更是猖獗。风无形,无形便可无孔不入,附着任何事物,伪装以美,以真,以善。有形,有形便可摧枯拉朽,借助一切事物,以图,以强,以暴。
面对自然界的风,我们可以造墙围栏以遏止,我们可以关窗闭门以躲避,但社会上的歪风邪风,一旦成事,便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滋生诸多虚假丑恶。到那时,我们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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