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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一)如果你能经过相当长的时间,相当多的沧桑,还能继续保持这样一种提问的、思想的、创作的能量和势头,那才叫像样的作家,或者是像样的中国当代作家。
所以我觉得张炜在这方面呢,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虽然看起来他以小说为主,我以诗歌为主,但在这个创作的深层,思想的交汇的层面上,对人的考验,对作家思想和创作能力的考验,其实是完全相通的。
所以我觉得,经过这么多年,成长,站起,水落石出,最后能站得住脚的诗人和作家,远远少于我们开始看到的那些浮在表面上的名人。让我非常高兴的是,张炜他的创作,一直是属于不管水是如何流过,把水流凝刻在石头里面的,这么为数不多的几块宝石之一。我们山东是出宝石的,我希望首先是人的宝石。
那么,第二个就是说,今天的我运气很好很好,正赶上山东文学馆大讲堂,而且算是窃居吧,第一次演讲的位置。
刚才张炜讲非常好,文化,它的核心形式是文学,而文学核心的形式是诗歌,而诗歌的核心,我觉得就是今天的题目,——精美与深度,中国当代诗的形式自觉。形式和自觉这两个词汇联在一起,是对中国当代诗歌的一个比较高的要求,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对自我的挑战。
当然,我们中文诗歌非常突出,我们书写的题材非常非常广,每天都有大批的诗歌从各种各样的网络呀、杂志呀、微信等等,冒出来。但是什么叫做诗歌?她只是一些变换着不同的题材、不同的题目,不断被生产出来的,同样的书写吗?还是有另外的涵义?
说来,近些年,我在国外,也去了很多很多国家,包括在国内也做很多的诗歌项目,写什么,诗歌的题材,我们不停地被问到,也通过作品可以看到,变换的题材是非常非常广泛的,尤其是从中国政治呀、历史的、社会的这上面来说,写什么的题材问题,好像是无穷无尽的。
但是仅仅停留在写什么,贩卖意识形态的话题,某种意义上的标语口号,民俗意义上的土特产,这样一种题材上的变换,对于我来说,不是诗歌的核心问题,关键的核心的诗歌问题是:怎么写。要把书写的本身,变成一个思考的主题,这也是为什么诗歌是文学的核心,这个句子可以成立的原因。
因为,我们可以说,你可以通过戏剧、小说、文论,甚至是新闻,等等这些文体,来阐述这些要表达的那些内容。它们用现成的语言,来表述你要说的东西,但是诗歌,可以说它的眼睛,盯准了语言本身,那怕我有一百种方式说“我喝水”,但是在这首诗的这个句子里,我必须找到那个独一无二地喝水的方式。如果我找不到,那我就要发明出在这个位置上,非它不可的喝水的方式。
所以说,诗歌是盯准了语言本身,以语言本身为目标的这样一种文学形式,通过发明或拓展语言本身,来拓展我们的感觉和思想,这个领域。
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怎么写,用形式这个词汇说,概括了对诗歌书写方式的这样一种追寻,其实是诗歌获得自觉的这样一种标志。
(未完待续,未经本人审阅。录音整理:武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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