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恩,一名11岁的初中学生,在半个月之后,会成为一名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一年级新生。
8月下旬,父母亲带着我坐飞机去伦敦。我想我应该是同龄学生中最早坐飞机的一批,这时候中国普通百姓的远行方式多半是火车,对于一家人都以一个百货店为生的家庭而言,坐飞机旅行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当然,为了保证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掉档次,我忍住了东张西望的心情,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静静的等待着。
去伦敦只是为了在对角巷买一些我的学习用品,顺便让我适应欧洲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在霍格沃兹开学之前,我将会住在伦敦——某个环境不算良好的旅馆里。更加直白一些,这次来到伦敦之后,直到霍格沃兹放暑假,我都不会回到中国。
我坐在候机大厅,我的心已经飞到了伦敦。可惜手边沉重的行李拖住了我一颗飞扬的心。
母亲已经为我打包好了行李,对于第一次要出国的儿子,她实在是非常不放心。两个沉重的行李箱,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他为我准备的四套衣服、一套羽绒服、一本世界地图、一个中国平底锅、一套简易茶具、两个保温杯……仔细算来,东西其实并不算多,只是零七八碎叫人心烦。
但要知道,这是在父亲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达到的结果——在这之前,我的行李说好听些算是行李,若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在搬家。
我端详着手里的机票,心思却一点也不在这上面。
将近半个小时后,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飞机。虽然是十分普通的经济舱,但对于初次登上飞机的我而言已经十分令人激动。
父亲对于这样的激动似乎非常理解,甚至早有意料。他为我定的座位正在窗户旁边,可以清晰的看见飞机外的景象。
飞机起飞,一阵轰隆杂音,伴随耳膜的胀痛。
到达伦敦时,已将近晚上。7点左右我们走出机场,面前一群又一群金发碧眼的人晃来晃去,我脸盲症都快犯了。不知为什么,我看所有外国人仿佛都是一个样,又或许外国人看亚洲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我们首先去解决晚饭,飞机上有配餐,但食品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虽然知道不能对欧洲国家的特色小吃抱有太大希望,但(对于吃货而言)体验异国风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进食。
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思,那我注定会失望的。我们终于在街边一家快餐店解决了晚饭,快餐店的味道跟肯德基并没有多大区别。
过夜的酒店也十分普通,到达伦敦的第一个晚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对这里的一切十分陌生,比如这里的建筑风格,比如处理人们的面庞和头发的颜色,比如这里人们口中语言……
最令我担心的还是语言,毕竟就我半吊子的英语,不要说魔法课程,就连我最在行的生物课也不可能上好。同老师和学生交流都会十分困难,甚至可能到了学校连个卫生间也找不着——据我对伦敦建筑的印象,这里十分容易让人迷路——或者说十分容易让我迷路。
第二天上午,父亲很早就把我叫了起来。按理说,假期应该是专为睡懒觉而生的,可父亲坚持说对角巷无论什么时候都人山人海,如果不早些去,很可能一整天也买不起我需要的学具。
父母都显得很兴奋,这一点我能理解,他们对对角巷的感觉就像是对自己的另一个家,毕竟在英国巫师界他们生活了七年之久。
伦敦查林十字路转角,一家唱古色古香的片店和一家并不怎样受顾客欢迎的书店中间,有一个黑漆漆的小铺面。
父亲指了指脏兮兮的门面,像是在介绍自己家别墅一般自豪道:“这里就是英国巫师界最有名的地方之一——对角巷的入口——破斧酒吧。”
查林十字路是19世纪初计划建设的。对角巷在我的世界地图上叫做肉铺街。旅游攻略上唱片店和书店中间应该是一家眼镜店。
父母带着我走进了这家脏兮兮的小酒吧,里面也是脏兮兮的样子,摆着不少供客人休息的桌子,都是破破旧旧的。尽管环境并不怎么优良,里面人有不少客人我这木桌子坐成一圈。他们来这里多半是为了喝酒或者聚会,于是干脆一边喝酒一边聚会。有人在抽大烟,屋子里烟雾缭绕,混杂着酒精的列味,把有鼻炎的我呛得不行。
母亲带着我在墙角的空木桌边坐下,父亲走到吧台前,热情的跟老板打起招呼,回来时带着三杯饮料。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我指了指父亲放在我面前的带气泡啤酒。
“这可是黄油啤,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几乎不含酒精的酒。”父亲一贯是个正经人,这会儿却十分不着调冲着我眨眨眼睛示意我尝一口。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母亲并没有制止。
我端起酒杯,冰冰凉凉还带着湿气的触感,既陌生又令人感到踏实。我只抿了一小口,确实没有啤酒应该有的烈性,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奶味。
我很快接受了这种饮料,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有些上瘾。
“破釜酒吧不仅是喝酒的地方,楼上还有客房可以住,这里也是英国魔法界为数不多的便宜客房……”母亲终于张口说话。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出意外,未来几天我会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也挺不错,不是吗?如果想喝黄油啤酒会是十分方便的事情。而且这里离对角巷很近……你懂的,便于融入魔法社会什么的。”我接着母亲的话说。
最终,我们果然住进破釜酒吧,我们住在三楼客房,我单人一间,父母则要了一间双人房。安置好行李,我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住在这里。
虽然房间并不怎么华丽,但还是让我十分满意的。从我的房间窗户往下望,正好能看见对角巷里面,父亲说的不错,人果然很多,其中大多数穿着深色的巫师袍,里面的多半是年轻巫师,我想这些应该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房间不大,只配有一张简易的木头书桌和一张小木床。床上的被子看上去也并不起眼,但被收拾得干燥舒适,让人踏实。令我惊喜的是房间里已经还配了一间卫生间。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参观这个小房间,父亲在外面敲门,催促我和他是对角巷购买学习用品。母亲则说,她想去和曾经的同学见见面,今天就不陪我们了。
来到对角巷的第一件事是交换货币,我们普通人世界的纸币和硬币在这里都没有办法使用,哪怕是英镑也没有办法,何况是人民币呢?
父亲带我来到对角巷里的银行——古灵阁。走进金碧辉煌的银行,我瞬间对自己的身高有了信心——古灵阁里的“工作人员”全是一些及我一半高的妖精,就像之前来百货店通知我到霍格沃茨上学的侏儒先生一样。然而这些妖精看上去严肃而凶巴巴,而且多半已经老到头发稀疏,这里最流行的发型或许是地中海。
父亲在这里将鲜红的毛爷爷换成了一些金币和银币,他告诉我,这些小钱币叫做金加隆和银西可,是巫师世界通用的钱币。
父亲塞给我一些钱币,就让我先去购买需要的物品,自己则留在古灵阁。他说他还有一些事要办,三个小时之后跟我在破釜酒吧会和。
对角巷十分拥挤,我挤来挤去,最终放弃了和这些人高马大的西方巫师们比力气。任由他们把我们挤到哪里去,便正好在那里的店铺购买东西。
我首先来到一家长袍店面前——“摩金斯夫人巫师长袍店”。老板是一位和蔼的胖女人,十分热情地将我和母亲领进店里。
“哟,是霍格沃兹的新生吧?亚洲人?”摩金斯夫人一边忙活着,一边招呼着我。
“嗯,是的,我来自中国。”
“神秘的东方古国?我知道,每年都有不少华裔霍格沃兹学生。他们往往会表现的十分优秀,据说天朝的学生们都十分聪明。”她将两件深蓝色的巫师袍挂到架子上,“我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有一个来自天朝的室友,她热衷于把魔杖当成餐具使用,为此还学会了制作魔杖,并且亲手为自己制作了一根……那叫什么来着?筷子……没错。后来她成为了一名制杖师……”摩金斯夫人说话的语速很快,听她讲话简直像是在听英语听力,我费了不少功夫才能连蒙带猜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来买长袍的,对吧?霍格沃茨校服?”她终于忙活完了,你终于停止介绍她的室友——“制杖师”。
“没错。”
“好吧孩子,站到椅子上来。”我乖乖站在了小木凳上,一只卷尺开始自动测量我的身材,虽然看上去十分高级,但这把卷尺着实十分不安分,每次经过我腰间都会蹭上两下再离开。
我僵硬的杵在椅子上,让那把卷尺尽情的占我便宜。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他们应该是结伴来的。
两人都是黑色头发,但很明显不是来自亚洲的。其中一个男孩有着一头及肩长的柔软卷发,灰色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冷漠,皮肤苍白,深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欧洲绅士的样子,可惜他却没有那样的气质。他的长相很耐看,这边是以中国人的审美也是十分不错的,他的打扮也十分考究,显然家世不凡。只可惜,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顽皮的感觉,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一定是个腹黑的人。另一个男孩则是一头短发,这短发看上去十分桀骜不驯,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叛逆气质,但打扮也很贵气,应当也是大世家的孩子。他戴着一副眼镜框,很明显是没有镜片的,至于戴着眼镜多半只是为了装逼。
两个男孩先挨着肩走进店铺,似乎已经是这家店的老客户,和摩金斯夫人混得很熟了。
“波特少爷和西里斯少爷,又来买长袍了?店里正好有夏季新款式。”摩金斯夫人热情地笑出鱼尾纹。
“是来买长袍的,但新款式就不用了……我们今年就要到霍格沃茨读书,这次需要买……两套黑色校服,还有一套礼服。”高个子的卷发男孩微笑着说,同时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
“没问题,请站到那边的椅子上去。”
两个男孩站在了我身边的小木凳上,无奈的接受另外两把圈尺祸害。
“你也是来霍格沃茨读书的吧?新生?”眼镜男孩儿冲我笑了笑。
“没错。”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我这蹩脚的英文,哪怕稍微长一些的句子也会说得十分吃力。
“你是来自亚洲的吧?或许……韩国人?”眼睛男孩继续跟我搭话。
“我是中国人,今年9月份会在霍格沃茨读书。英语说的不太好,请多包容。”我也冲他笑笑。
“东方的神秘古国……我知道。据说那里有很多奇怪的法术,是真的吗?比如说站在剑上飞行,或者用手指头把人戳到吐血?”我严重怀疑所有外国人都对中国有一定的误会,虽然我很喜欢“东方的神秘古国”这个称号,但能把御剑飞行和点穴说的那么玄幻,实在令我有些头大。
“你说的应该是御剑飞行术和点穴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有一些中国人掌握这些技能,但大部分中国人并不了解……就像英国也有不会魔法的人。”我尽量尝试用自己所储备的、极其有限的单词把我的观点说清楚。
“好吧,但你至少应该知道这个……”他站在椅子上,比划了几下出拳的动作,差点跌下去。“这个叫什么来着?太极?据说不出三招就可以把对手打出去五码远。”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旁边的长发男孩就发话了:“够了,詹姆斯。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即便古老神秘之国真的有这类法术,也并不是人人都知晓的……何况世界上哪有像你说的那般荒谬的法术?”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开口就是怼人的话,果然是个腹黑男孩。
眼睛男孩撇撇嘴,“好吧,我知道那多半不太切实际,但至少应该试试……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中国人……”
“没关系,我能理解。”
“我叫詹姆斯波特,这是西里斯布莱克。你叫什么?”
对呀!我叫什么呢?我这才想起事情也没有一个像样的英文名字。“我叫林恩……Lin.en?好吧,老实说我还没有一个真正的英文名字。不过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了,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我只好抱歉的笑笑。
“那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们没有中文名字……据说汉语很难学。”长发男孩——西里斯布莱克,冲我无奈地笑笑。
“也许你以后可以给我们起个中文名字?”叫波特的男孩玩心大起,两眼放光。“那一定会很酷——不是所有英国人都有中文名字!”
“也许?我可以试试,但你们知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嘛,我也不敢保证我取的名字有多好。”
“没关系,只要确保其他学生听不懂就够了。”小波特先生使劲点点头。
“别理他。”小布莱克先生狠狠地拍了拍小波特先生的肩,“他只是想在其他学生面前炫耀自己中文名字。”“你可以叫我西里斯。”他接着说。
“你也可以叫我詹姆斯。”詹姆斯狠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转过头来,友好地对我说。
“好吧,等我有了英文名,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教名了。”
“当然,不过现在我们也许可以叫你Linda。”詹姆斯十分热情地对我说。
“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别以为我连这都不知道。”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们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摩金斯夫人,已经将我的尺寸记录好,并告诉我可以在两天以后来取长袍。
“我该走了,开学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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