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有些暗淡,出殡的队伍早已集结在棺材的一旁,零星的小雨飘落在黑色的实木棺材上。随着一声起棺号令,这小小的一行队伍便在杂乱的脚步声中安静的出发了。
灰白色的队伍如同一条小小的白蛇,缠绕在黑色大山的腰上,艰难地徐徐爬行。沉默的大山一次次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猛的惊醒,炮声回一阵,鸟叫声响一阵,然后深深地沉睡。队伍继续蠕动着,凛冽的山风似乎披上了晨光般麻灰色的披风,猎猎地向四面八方吹去。
人死如灯灭,便如这风一般,吹过便没了。唢呐凄惨而悲凉的声音寥寥响起,是到地方了。沉重的棺材被小心翼翼的放下。看着棺材一点点的被挪进墓穴,跪在一旁的白衣人开始躁动起来,隐隐的啜泣声开始翻滚在众人的喉咙里。从此天人永隔,恩断义绝。莫怪人心狠,天地哪留情,再顾不得儿女衣食,也管不了爹娘住行,哪怕生前再多恩恩怨怨,一世人一世情,从此两不相欠。
唢呐声断,道士钱币一撒,哐啷的钱币声清脆的响在墓穴里。众人脆弱的神经禁不起这样的清脆声。
终于前排的一人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儿嘞~儿啊~……"旁边的众人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凄厉的哀嚎和悲怨此起彼伏的回荡在半山腰上。黑色的大棺安祥地躺在洞里。
当最后一块砖被抹上水泥堵住了洞口时,洞里安静了下来。世界本该这么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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