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鸟与勇士
编:white
2021年6月25日,《阿飞正传》要重映了!
岁月如梭,距离张国荣从24楼飞身一跃,转眼已经过去18年了。
犹记得他在1990年香港电影《阿飞正传》中饰演的那个旭仔,不断挣扎、沉沦,孤独入骨。
《阿飞正传》是发生在夏天的故事。这个夏天里有大雨、有艳阳、有梦境、有死亡;有会呼吸的树,也有没脚的鸟。时间滴答滴答地在这个粘稠的夏天里响,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王家卫的每一部电影都很像一场梦,《蓝莓之夜》是关于蓝莓派的美梦,《重庆森林》里有一场加州梦,《东邪西毒》的梦里有一坛可以忘记过去的酒。《阿飞正传》是一场夏日的梦,这梦里,全是孤独的灵魂在漂流。
永无消解的孤独
“我听人家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他只可以一直飞呀飞,飞得累了便在风中睡觉。这种鸟儿一辈子只可以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他死的时候。”旭仔是一只无脚鸟,又多情又无情。他告诉苏丽珍,她一定会梦到他;又告诉咪咪,想要另一只耳环就跟他走。他的爱热烈却短暂,情欲背后,生活如此空虚。
他无疑是个自私的人,但其实,他连自己都不爱。他能为一对耳环去把小混混痛扁一顿;为了一本护照,他也可以去杀人。自我存在的缺失感导致他身上有着一种毁灭欲。他对养母说:“养不来的,大家搂在一起死吧。”
《阿飞正传》看似一个爱情故事,其实只证实了孤独。旭仔的孤独是根源性的,无法在他人身上找到慰藉。对他来说,女人也许只是他浮游生活中的短暂止痛剂,真正的快乐只在独舞的探戈里片刻存在。
从前他以为可以找到他的根,找到他缺失的母爱,最后才发现,命运如此的不可把握,“那只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他所有的追寻都没有意义,只有时间永恒流淌,毫不留情。那段菲律宾热带雨林的镜头仿佛是阿飞的灵魂浮在上空,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影片最后,梁朝伟饰演的一个与故事毫不相关的角色出场。有人说这是《花样年华》的开端,有人说是《春光乍泄》的开始。那和旭仔一样的梳发动作似乎预示着他就是下一个阿飞。故事仍在延续,孤独肆意生长。
无法亲近的距离
在《阿飞正传》中,有突然插入的时钟和菲律宾热带雨林镜头。这种错乱的剪辑打破了原本的叙事空间,使距离感增强。第一场戏看似是旭仔和苏丽珍建立关系,因为时钟和热带雨林的镜头插入又使得这场戏有了更多的预示性。影片中还有情人缠绵的镜头,但在肢体交缠的画面中,也有距离感存在。旭仔和苏丽珍缠绵后,咬着苏丽珍的手指,但脸上却是麻木与空虚。
除了空间上所存在的距离感,还有人物的心理距离。王家卫的电影里有很多独白,这种独白拉近了人物与观众的距离,也是影片的核心情感所在。但还有一点是,人物独白加深了人物之间的隔阂感。无论是苏丽珍和警察,还是露露和歪仔,他们本可以形成救赎与被救赎的关系,但在影片中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之中,谁也不能打动谁。
挥之不去的时间
“我以前以为一分钟很快就会过去,其实是可以很长的。有一天有个人指着手表跟我说,他说会因为那一分钟而永远记住我,那时候我觉得很动听...但现在我看着时钟,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从这一分钟开始忘掉这个人。”王家卫的电影逃不开时间,无论是导演本人对时间的结构还是角色内心的时间观,都是值得分析的。
在叙事层面上来说,他并不注重整体感和有序性。前一个镜头还是苏丽珍和旭仔分别,下一个镜头就是旭仔来到养母家里,紧接着就是旭仔在化妆间里殴打养母的情夫。王家卫影片中的时间运用不是为叙事考虑的,而是为了构建他独具特色的氛围营造。而在他的作品中,他常常借由人物的内心独白来展示他对时间的看法。
《重庆森林》里凤梨罐头的保质期,《阿飞正传》里长长的一分钟,都表达了他对时间的焦虑感与不信任。人物内心时间与物理时间的冲突在人物独白中经常出现。
王家卫在1995年的一次采访中表明:“连续五部戏下来,发现自己一直在说的,无非就是里面的一种拒绝,害怕被拒绝,以及被拒绝之后的反应,在选择记忆与逃避之间的反应。”这是王家卫对他自己电影的解读。事实上,在他的大部分影片中,这个主题一直存在。
《阿飞正传》是王家卫风格的开端。之后的每一部电影,虽然人物不尽相同,却都咀嚼着共同的寂寞。有小学同学的杀手、和肥皂说话的警察、爱存钥匙的咖啡馆老板,以及在烟雾里写小说的男子... ...
电影已经散场,孤独还在各处上演。
6月,你会走进电影院重温这部经典电影吗?
-END-
更多精彩,尽在迷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