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进我们家是在2005年,至今也已15岁了,我和他年纪相仿,虽然比他大上五六岁,但正值人生青春大好年华,他却早已是古稀之年,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那年父亲因为挖草药存了几千块钱,母亲说,再向人家借点儿,买个拖拉机吧,这些年做农活,没少吃她的苦。家里人也同意,农民嘛,没个拖拉机不行。但父亲却另有打算,他主张买辆摩托,家里人想不明白,父亲说,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大山沟里。家里人便没再说什么。
当时父亲还不会骑摩托,是大伯给从省城骑到村里的,那时在家乡摩托车才刚流行开,村里只有几户人家才有。当大伯把老六停在家门前的打谷场上时,引来了不少邻里父老前来围观。老六上下一新,身披红罗缎,脚穿合金铝,看上去灵巧而机敏。大家都想骑着兜一圈,无奈却都不会骑,于是大伯轮番带着大伙儿转了几圈。大伙都对父亲说,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以后出村里可就方便多了,你呀,可真有本事咧!一旁的父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以后有事要出去,父亲就骑着老六,即使远路父亲也从不快档大油门骑行,不骑时,父亲就经常给老六擦洗上油,日复一日,老六却仍旧是那么崭新。
第二年父亲去邻县教书,母亲和我搬去与父亲同住。家里五口人,农活还得依旧做,这样学校和家里来回往复就频繁了。每逢农忙时节,父母亲必得返家亲自料理。在我记忆里,那段时间父亲除了紧张的教学工作外,便是为家里的农活奔忙,行走在两地,这期间,老六便充当了重要角色。
当东方微微泛白我们三个便出发了,青藏的凌晨寒风凛冽,我即使骑在中间也常经不住彻骨寒风的吹打,便紧紧依靠在父亲的背后,母亲也把她的双手紧捂在我的两耳上,这样我也才稍感温暖。
当阳光撒满老家后山时,我们也就到家了,这时父母的脸和手通红变青,身体早已发僵。一天繁忙的农活后,已是白日轮西河了,母亲劝父亲天晚了还是住下吧。父亲说,不能耽误了学校。老六就又载着我们踏上了返程。
远程的奔波使老六身体异常燥热,难以靠近,发出“叮叮”的响声。这时父母亲总是心疼起来,说要没有老六,还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辛苦他了!往后便更加爱惜老六了。
后来父亲辞学,在镇上做起了买卖,老六又成了我们一家行走两头的托运者,这一载竟又整整四年,再后来我们一家去了内地,期间三四年只有在回家时偶尔骑用老六。自从四年前家里买了车,老六就一直放在仓库,极少使用了。但我们一家经常谈起他和我们逝去的岁月和曾经的故事。父亲也不时的推他出来认真擦洗他,然后骑着他转上两圈。
这十五年来,老六陪我们一家走南闯北,同舟共济,为我们洒尽了热血,奉献了终身,它见证了我们的成长,他是这个家的功臣,他是我们永远的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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