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丰收过后，秋雨来了，坐在院里抽旱烟的金福泰，望着撺满黑云的天空，嘀咕道:“下吧，开墒了，种麦。”院里冷风袭击，风肆掠的挑拨着他的衬衫，窜在他腰背里，冷的他直打哆嗦，就像触电就像挠痒痒幸福的乱颤。他觉得凉爽，干脆脱下衬衣，让风挑拨着他的疲惫的神经，他的筋骨结实绽放在风中。

北风揭开一层黑云，空中飘浮着塑料袋和树叶所有的草木碎屑。黄沙漫卷上天，风车一样的波动着，漩涡一样流转着。乌黑的云彩切割着金灰的阳光，洒在院里瓦蓝的水泥地面上，他古铜色的脸上堆起来的褶皱里，绽放出金色的笑容。

  院里土黄色的滴屋檐水中，他披着雨衣，带一顶草帽，手里拿着扫帚，弓着腰，扫着水泥院里雨中的碎屑垃圾，清凉的豆子般雨珠落在院子里，炸开一个个水雷，惊起一片片水花，水花溅射着，翻转着。带走院子里的污浊的泥水。房檐上弥漫着白气，像一个个穿素纱的少女，婀娜舞动着。在房檐悬挂着一幕雨帘。

  院里水声叮咚，雨水在泥涡里旋转着，嚎叫着，像个精灵，猛兽一般的吞没着，最后滚到黄河里。他的背上淋湿了，脸上流淌着混浊的雨水，房顶上的水在屋脊上落下，像一串珍珠，像一串铜钱，打的水泥洋灰地面格格发笑。

  风像柔媚的少女，舒展着身体，在原野山谷里律动，时而温和，时而泼辣。呼呼的山风狡猾的穿过破碎的窗户纸，钻到土屋里。青瓦之中，欢快的蹦蹿豆子般活泼的雨滴，叮叮当当，像击罄。

  这里的黄土地繁衍了多少代淳朴的劳动人民，这厚实的黄土地下埋葬了多少代英灵。位于清水河浇灌的羲里娲乡的文明曾霍霍生辉，智慧的先母在这片崎岖的土地上造人，再造人类文明。

  在清水河流域一带的“涡子村”里，人们勤奋劳作，安居乐业。所谓“涡子村”，就是在临近清水河畔的小镇上的一个半山村里，五营乡，陇城镇，莲花乡，都依次分布在一马平川里。在“涡子村”的一户老金家，这家人以前是农民，太爷和太太会持家，那老爷金龙生性憨厚，人又头脑灵活，善于经营，于是就在村里干起了家庭小作坊，那家人会做一种香，这香主要供四邻八乡的人使用。还有那老爷会编竹篓，编草帽，编好后挑到集镇上去卖，而且还养了蜂儿，酿了蜂蜜。这蜂蜜主要供自家食用和送人，每当蜂儿嗡嗡的飞起时，小孩儿就高兴的跳起来，闹着大人要蜂蜜吃。这金龙弟兄众多，有弟兄五个，老大老二都有本事老三也不错，老四金龙为人老实，所以老四金龙就负责赡养父母，这老四又多子，三个儿子，两个闺女，所以就跑的更勤一点，这老四就操持起了这家业，而且这日子渐渐的紧吧起来，因为这上下九口人都要吃饭，所以一年下来就没多少了，所以只能种地。而且两个儿子都在念书，老大叫金富广，老二叫金富全，老三叫金富泰。两个闺女分别叫春秀和春花。

  金龙在供给娃娃上学时也借了不少兄弟的钱，而且这时又是农业合作社，所以这娃儿就要去上工，每天给社里放牛，人们都饿着肚子，高喊“打倒走资派，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而且还喊起了口号。而且人们都看不起他，他又想把娃儿教育成人。所以就让娃儿偷着看书，教他们算账，识字，如果不好好学还要打，但是大儿子金富广宁愿放牛也不念书。他讨厌念书，他曾在父亲因为他不会算乘除法而大发雷霆时向父亲哭着说:“爸爸，你别打我了，我脑子笨，我学不会，念个会识字算账就行了，书我也不爱念，你就不要逼我了。”

  他看到哭泣的儿子，无奈的说:“好，这可是你决定的。”他以后就为老大的出路发愁，整天抽烟叹气，又是给村里的匠人掏钱学手艺，而且还要杀鸡，家里有好吃的就要孝敬那人。为此把人家脸色看尽了。而村里人大多是看笑话的，而金龙的小弟金奎是一个能人，年轻的时候，他跑的奇快，逮住过野兔，而且还在庄稼地里的洞穴烧死了一头猪獾。这家伙的肉鲜啊，拿回来一大家子人吃了，还有的送人了。

  后来富广去外面闯荡，文化大革命结束。富全和富泰在三四里外的镇上小学念书，学费是2块钱，书费是5毛钱。而富广就在外面打工供给两个兄弟上学。富广一回来就要收拾两个兄弟，叫他们去干家务:

  “那娃儿和你们一般大，被师傅天天打，念不成书，苦可有你们好受的。”

  而在小学里教书先生就是本村的，那是个民办老师，家里地多，平时没课就去种地，到忙完就来提问，结果那学生回答不上来，就是一顿打，有一天金龙在儿子的口中得知此事，就逢人骂他，结果传到老师耳中，老师在课堂上没有指明骂了金龙一顿:

  “穷怂养的，我再也不管了，看你那两个爸能念成吧。”金龙无意间得罪了老师，从此富全和富泰全靠自己了。而母亲也经常告诫弟兄两个好好读书，不能叫村里人看我们笑话。富全和富泰应允着。而弟兄两个很懂事，平时也不出门，专心读书，村里的娃娃叫他们玩，母亲就出面:“他出去玩了。”而村里的书记家的儿子对富全说:“你要能把书念成，那我也就考上了。”富全写的字真的很难看，村里人都说他写的字不像读书人写的。父亲就跟村里人一起跑外面，转货郎，在秦安买上零货，在兰州永登一带的县里卖，他担着担子，摇着拨浪鼓。走村串乡，遇到好人就可以住一宿，遇到不好的连门也不愿开，小本生意靠的是诚信，与人们建立良好的关系，才能赢得好口碑。由于地处古丝绸要道，风沙太大，长期的奔波让好多人得上了风湿关节炎。所以父亲一回来，母亲就准备干粮，就是一种面做的馍馍，切成很多小快，放锅里翻炒，因为像棋子所以就叫“棋颗”，儿子闹着要吃，就被大人赶走了。

 

 

村里好事的人对金龙说，在方圆30里外的一个李家村里，那里人田多，打的粮食多，要是把闺女嫁在那里，去了肯定享福，金龙寻思着把女儿嫁过去，就连忙叫那人打听那村里的情形，于是村里李义家，请媒人到金龙跟前说:“李家坡李老汉家，家大田多，而且那李老汉人也老实，种庄稼绝对是一把好手。”父亲轻信了媒人的话，就把5岁的闺女春花和李家的儿子李道子定为亲家。而在后来李道子就到金家去过，慢慢的两人就熟悉了，但坏就坏在金龙把闺女供给到二年级就辍学了，六七岁的就帮家里放羊，慢慢的长大了，也为自己的事情发愁，一想起未来的事情就感到烦恼，这种幸福被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让她苦恼，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因为他对那人不喜欢。而父母又怕人家考上大学抛弃她，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说服女儿。并且打女儿。而在李家李道子是老大，兄弟姐妹又多，所以李道子就必须承担更多的重活，但李道子反感他们做的一切，一心追求学业，而且酷爱打拳，一心想到少林寺学武，但家人反对，所以就在业余练习拳脚。李道子从小体弱，人又瘦小，所以人们都欺负他，但他不甘示弱，还在学校里和娃娃打架。闯了祸人家就去找上门来了，结果被父亲揍一顿。而且李道子念书还可以，一直到上了高中。每周周末放假回家干活，干完活就要背两坨馍馍走学校，因为一口馍馍而和兄弟姐妹吵起来。他在三四十里外的高中念书，住校就要做饭，他嫌做饭太麻烦，干脆和同村的李向东一起吃，煤油炉子烧半天，锅里的饭一股煤油味。饭半生不熟，胃吃坏了，而他就一直追求着他的爱好，下象棋和练拳，但近来神经衰弱，经常失眠多梦，而且烦人的头痛，一犯起病来，背了半天的课文又忘了，哎，是不是脑子坏了。而且他唯一喜爱的拳书被老师没收了，于是他又写信给兰州打工的姐夫，叫他在书店里买一本拳书。而家里人都骂他，说他就把鞋踢坏了，反对他练拳，所以他只能在空屋里一个人练习。

而和他一个村的娃娃都辍学了，有的太笨，有的没有信心，而母亲就念叨别的孩子已经开始种地了，而儿子还在花钱，家里供给不起。而道子发现自己的学习不行，在一次考试后，就发现自己这样下去考不上大学，而且丢脸，所以就做好了辍学的准备。但当他辍学之后母亲又骂他没有考取功名，顿时心凉了半截。

  而金龙家是一番忙碌热闹的场面，一家人起得早早的，用榆树皮，荞柴，在磨子上推了，玉米芯子烧过之后，在粉碎机上磨碎，用筛子筛过后，在里面放加入柏朵做香料，放在炕上静置一夜，第二天再加水搅拌了，用竹签粘上做成熏香棒，然后再放在炕上暖上一夜，所有人都期盼着香装进纸包里，用书篓装好后背到集镇上去卖，一次就可以卖三四百包香。而在压粉条时，金龙就拿马勺往下虑粉，是村里唯一掌勺的。而闺女也长大了，也该嫁人了，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更何况已经答应人家老李家了，老金也不能让人家笑话。春花拗不过父亲，而李道子就送给了春花一个手表，五十斤菜籽油，1000元。李道子承担的责任很重，而他又不敢辜负人家的姑娘，对于父亲说媒一事也颇为苦恼，自己又要念书，而且年轻气盛，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就跟父母争执，所以父亲就骂他不得好死，于是就在庄里人口中落下了不孝的骂名。二弟弟李欢就上技工学校，后来当了合同工人。所以父母偏爱，而兄弟间的仇恨也愈加深。这天是春花记忆深刻的一天，也是改变一生的一天，这天李道子穿着一套西装，来春花家了，李道子就把春花领回家了这一路上他们无话，只有他一路上甩鼻涕的动作和令人厌恶的一瘸一拐的步子。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入洞房之后春花不愿碰她，他看起来龌龊，下流。结婚之后有了孩子，既然达到了目的，自然就要对女人使唤，而每天5，6点就要去村里山沟下河湾里挑水，这春花干起活来朴实，从小没读过多少书，二年级就帮家里放羊。而春花有孩子后还是干活，直到分娩前一天晚上才感到肚子疼。李道子十分兴奋，要求到乡上卫生院里分娩，但家里不同意。要到家里分娩，一分钱也不花，就在这时道子违抗了父母的命令，把媳妇引到乡卫生院里分娩，乡卫生院里条件艰苦，炕上冰冷，金春花要李道子去把炕放上，但李道子害怕，怕黑，也怕春花一个人没人照顾，终于娃生下了，但是带给人们一个坏消息：这是一个不健全的娃儿，不会吃奶，尿憋急了会尿炕上，这娃儿生的皮肤白，双眼皮。这女娃讨人喜爱，可是就是功能不全，哎，真叫人不忍心啊。于是村里人都骂道子，不听父母的话，偏要在乡卫生院生，这下好了，花了钱，痛快了，因此父母和道子断绝关系了。而婆婆也骂着说生了一个妖怪。而后来这娃儿就夭折了。道子就背着不孝的骂名。于是在家里道子就对春花拳打脚踢，而春花就经受不住了就跑回了娘家。在娘家告诉了在李的遭遇就遭到了弟兄的嘲笑，过了不久道子就跑到了丈人家，在晚上偷偷的翻过了墙，春花并没有。丈母娘看到这莫晚了闯进来一个人也吓了一跳，看清楚后才知道是道子，一副久经煎熬的模样，头发好久没梳也没洗，一副思虑过度的耷拉的眼皮，那干裂的嘴唇里发出咄咄逼人的臭气；衣服穿得很脏。并威胁丈母娘：”你要是不给我人，我就把老大的儿子金富广的儿子用刀子把心挖出来，在这样的逼迫下，丈母娘更是六神无主。而道子和老大的媳妇也说了好半晚上话，最后把女人领回家了，打的满身是伤，打的脸上肿着呢，甚至连村里的一个老汉借东西来都发现两口子吵架了。后来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道子就跟着丈人金龙就去转货郎。而且人们嘲笑他，说他肯定跑不过别人，可事实是他跑得并不比别人差，当年修这房时，这一椽一木都是两口子在夜间到村里的山沟里偷偷砍的，现在已修好房了。后来干农活，由于儿子没人照看，只好把儿子背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看娃，而往往干了活，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村里的大妈看到了都会心疼，那抹消的娃儿在地里睡着，连忙把衣服脱下来给娃儿盖上。

  金富全和金富泰一放假就帮家里人干活，金富全爱干净，经常收拾的干净，洒脱，喜欢抽烟。而且数学学得好，而弟弟金富泰一放学就就叫哥哥教数学，哥哥饿了在吃馍馍没理他，金富泰就用拳在金富全头上砸去，逼着哥哥教他数学。一放假，金富泰就在屋里复习功课，用母亲的话说就是：“不是因为磕睡决不睡觉，不是因为饥饿就不会吃饭。书不离手，口里一边念着，手还在腿上划着记呢。一次母亲和几个串门的女人在家里说话吵了他，他就在客人走了之后骂了母亲一顿母亲从此之后再也不敢把别人引到家里吵，要有人来串门她就把那人领出去说话，生怕吵到孩子，如果谁要来叫他玩，母亲就说他出去到某某地方玩去了。而随着两兄弟的升级，家里的负担也更重了，而老大又成了家家里花了钱，所以更要跑得紧了，而大闺女已经出嫁了，老金寻思着把小闺女也嫁人了，减小一些负担，而小闺女春秀也在初中读书，追求的人可多了，可是那人没一个春秀看上的，村里的一个纨绔子弟逼着春秀和他好，对春秀写情书，请吃饭。但春秀都拒绝了。最后那人就打了春秀一顿，而且父亲也逼着她快点嫁人，早日减轻负担，辍掉学业。嫁个好人。但春秀死都不放弃学业，在高中时被父亲打了一顿，逼着不要上学，不给学费，最后她在屋里哭了三天三夜，说什么也要上学，就是补习十年也要考上大学，最后父亲被打动了，只好依着闺女好了。虽然你女儿很笨。而到大女儿忙的时候，父母就到这李家村来帮忙干活，到忙完了再回去。而在第二个儿子将要出生时，他们一家就面临着被抄家的危险：那时候计划生育查的正严，村书记每天叫着李道子的名字广播里骂，再要是不交钱就抄了他的家。最后面临着大肚子引产的惩罚。每天两口子都生活在压抑的气氛中。每天都喂猪，喂驴，然后担麦。就在这天早上，春花给男人做的吃了，然后担了几回麦。最后感到肚子不舒服就没有再干。而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开始生了，丈夫就去了村上叫马大夫接生。最后在赶来时娃儿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娃，那男娃刚出生时没有声音，丈夫急了，急忙抓起儿子倒了两下才开始哭了。后来，书记拜访了他家，李道子就跑到外面的沟里捡了一只死鸡，掏空，洗干净，煮了款待村书记，但村书记没有吃，只说你李道子等着吧，拒绝国家计划生育的追捕，罪加一等。最后在一次家里没人时，春花就被几个人拉到卫生院里做了结扎手术。就在结扎了之后，亲戚邻人来看望她，鸡蛋送了有一百个，吃了二十个就吃不下了，最后送人。而在有孩子的时候老院里有核桃，打下了核桃给他们吃，但春花蠢到不吃，把核桃送给了别人。

 

  金富泰考上了大学，金富全补习，最后，金富全考上了大专。而就在弟弟补习的时候，金龙的兄弟老五还探望富全，富全就给伯伯做饭。就在兄弟两个陆续开学的同时，小闺女也面临了高考，无奈还差了三十多分，村里人都说考不上，算了吧，但金龙说：“人家娃娃要考哩么，就让她考去吧。”最后小闺女忍泪补习一年，考上了兰州师专。

  而李道子一天就爱好练拳，还有下棋，在村里的年轻人一辈里算是下的好的。而这一方面让别人也刮目相待。而且他也为人踏实，跑起光阴来比谁都勤快。但是人们就是不服气他，不孝道的人怎么可以比其他人跑的好呢？不行！同行排挤，邻居也欺负，为了争三分地竟大打出手。原本这两家是相处很好的，邻居李应德，在道子家场里打麦子，碾场。两家合伙干活，务农，就像一家人。但是意外发生了，李应德的女儿在李道子家门前的园子里把菜苗都拔掉了，李道子见了，上前就是一生冷喝，不料这女娃子哭了起来，于是李道子就把女娃儿抱起来哄乖，但这哭声被李应的老婆听到了，出来就是破口大骂，出言不逊。还把李道子家原来流过邻居家的水路堵了，两家恶化到打架骂仗的份上了，不仅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还有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李球娃，合起伙来挤兑他，出馊主意，骂他不孝，和邻居两口子商量好了，在他家门前唯一一条通往村里的路，夯筑起了一堵土墙，每天都能听到李球娃的号子声：”一二-“干起活来蛮劲十足，声音也难听，要不是看在他是一个老人的份上，道子早和他打起来了。后来李道子就从园子后面的小路绕着走，孩子上学也是这样，而且他们两口子在村里人的怂恿下在墙头往过来泼脏水，而村里人看笑话的很多，骂道子不孝的人也很多。最后李道子给乡上诉讼机构，写了状子请求司法调解，最后来了两个人，在道子家吃了饭，就和邻居谈判，谈判的结果是：”拆了那堵墙，允许李道子家下雨的水流经邻居家的院子。但条件是割让三分门前的土地，作为补偿。就这样门前的三分地就在眼皮底下被人夺走了。金春花在李家负责做饭，伺候婆婆，务农。早上祖父天还没亮就起来，在炕头火盆里生起了火，烤起了馍馍，在柴火之间支起了茶缸，喝完浓茶吃完，老汉从口袋里拿出烟枪，在炕沿上磕了烟灰，在旱烟袋里捽一团烟叶，装在烟锅里，“吧嗒，吧嗒”的抽起来。祖父是一个忠厚老实人，他只知道干活，担粪，挑水，锄地什么都干，生病了卧床不起，病还没好就又开始下地干活，道子经常让他注意身体，可他就是不听。他和弟兄分家，为了一个石磨盘，两兄弟吵起来了，最后弟弟把磨盘砸在了祖父的背上，祖父背着磨盘一路走回了家。

  而祖母脾气怪，母亲做好了饭，端进去后，不给好脸色，叫一声吃饭不给声音，放下了饭，她还要蹬媳妇一眼。在家里所有的困难都得克服，丈夫每天干农活没时间疼她，忙完了农活还要收拾家里，到了冬天，闲下来了，一闲下来就有事，斗嘴的吵架的，还有分家的，找女人的。而当工人的弟弟腊月里回来，看见哥哥就有气，恨不得让他滚出这个家，天下雪了，大清早的兄弟两个就在家里吼，门前积雪一尺厚，老二扫了雪，气的把上房门摔的震天响，叫人不得心安，老大教训了弟弟一顿，他就咬牙切齿，兄弟两个眼中放着凶光，哥哥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气的从案子上超起了一把菜刀，瞅准了他的背子劈去，“啊”，哥哥立马瘫倒在地，棉袄被割破了，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往外流，鲜血染红了棉花，后来弟弟叫来了大夫，肩胛骨边上的一根筋给割断了，大夫要来了针线，拿针线缝合，他疼的咬紧了牙。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以后不练功的话没什么事。后来眼看日子过不下去了，因为后来兄弟娶了媳妇。生了娃，所以意见都很大。父母就说：“把老大他们轰走吧。”这家里不能有人吃闲饭，于是弟兄两个人因为分家而闹起矛盾。天天打架骂仗。两人在屋里打成一团，后来分家了，老爷子就把一棵杏树分给老大，一棵杏树分给老二。核桃树一人一棵。老大的院就在现在的这个村头，基本上在庄边哈野洼上。道子和媳妇每天上洼，没人做饭，干了一天活累了，就打架吵架。尤其是孩子跑到老二家去吃了馍馍，把馍馍吃不完扔掉。糟蹋东西，老二把娃儿没少打，老大就跟老二争不平：“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就像这馍馍我们家还是有的吃的。永志，我们回家。”渐渐的大儿子虎虎就长大了，每天拉着驴子去地里拉麦，拉粪什么的，用架子车一套用柳梢在驴屁股上鞭打，上坡驴就快多了，再打驴的屁都挣出来来了，“咚”的一声。父亲李道子掌着架子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绳子勒在肩上的肉里，背上被汗湿透了。儿子还小就锁在屋里，待会去一看屎拉在炕上了。哥哥就和母亲打扫收拾一下，用玉米芯子把屎弄干净，把小儿子骂了一顿。所以不管干啥母亲都把两兄弟带上，那一次在村里的一个大涝坝上担了水后，俩兄弟在前面跑着玩呢，老二就把老大一把推下崖去。幸好那崖低所以不至于出事，母亲就把老二打了一顿，而老二骑在门前的土墩上。用手拍打着土墩。口里叫着“架架”结果被母亲揪回去打了一顿。而娃娃在村里不断闯了祸，就被村里人逮住打。生活是劳累的，庄稼人好不容易打点粮食，一年养上几只鸡，有时防不胜防，那鸡就被贼偷走了。夏天时人们都睡觉了，但李道子还没睡呢，忽然一道光照在窗子李道子的眼中。道子说有贼呢，说着道子追了出去，那人连忙“腾腾腾“一趟子消失在夜色里，估计从半崖上翻越逃跑了。这土院在村边上呢，容易遭贼，鸡已被偷了好几次了。

  这一年婆婆有病了，到医院里检查了一下是高血压，还有心脏病。病是恶化很快的，到后来就糊涂了。而且不疼了。婆婆叫春花：

  ”花儿，给我舀一碗酸菜来，“春花就捞了一碗酸菜，婆婆夹了一筷子酸菜，刚吃了一口，人就不行了。心脏骤停，人也昏死过去了。于是唤来全家人，商量后事，人们都说婆婆是儿媳害死的。这谣言散布在村里人口里就变味了，有说药死的，于是道子就拷问媳妇，结果是不招，于是家法伺候。三下五除二就把媳妇打的睡在炕上起不来了。于是媳妇把饭做好，让丈夫吃了，媳妇就擦干眼泪下地干活。

  六月酷暑，天气炎热。金麦丰收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农忙中，在场里碾麦，然后把麦秸杆柴摞成堆。李道子的小儿子去二伯家，路过庄里的亲房家。因为这家的媳妇就是春花的妹子金玲子。金龙的侄女，老三的女儿。永志在路过他家门口时，那铃子的婆婆就给用只给了一个大洋芋，一个馒头。永志就拿着洋芋去二叔家了。到了二叔家去正好来了亲戚，带了方便面。于是他就拿着方便面高兴的奔向回家的路上，半路上遇到一个村里的婆娘要吃他的方便面，吓得永志拿上方便面跑到家里，在吃了泡面后吐了。那方便面过期了好久，有毒了。

  在一次春花和丈夫都上洼了，把永志一个人锁在家里，永志醒后家里没人，他就大叫着妈妈，哭着用填门杠子撞着门框，绝望的哭吼着。哭够了就去睡觉。睡醒了就和家畜一起玩，有一次玩着玩着在驴槽里睡着了，是母亲抱走的。如果把老大小时候锁在家里，那就会光脚跑遍所有地方，并在厨房的灶台上踏上几个脚印。还在大铁锅里睡觉。那一次所有人都不在家，就有一个要饭的在门口等着要饭，俩兄弟就给了叫花子一大块馍馍。有时候门锁了出不来，那小孩子就搭上一段木头竟然踩着上了墙头，然后一路骑着土墙，一直爬到墙根下摞草的地方然后跳到草垛上再慢慢爬下来。

  夏日炎炎，人们都沉浸在忙碌之中，在各家打谷场里，打麦，然后脱粒。李永志家来了舅舅家的靓儿姐，表姐哄永志道：

  “小孩子要听话，姐姐给你买汽水喝，”所谓汽水就是一毛钱一袋的红糖水。在汽水的诱惑下李永志毅然决定要去喝汽水。在家里遛出来，脖子上戴着父亲转货郎时带来的一个玩具照相机，这种爱好相机不能拍人。对着 天空眯一只眼睛，可以看到放大的胶片上的西游记中的人物，师徒四人，如果按下快门，就会变一张，有时是佛祖，有时是菩萨在对着天空看时仿佛像腾云驾雾一般。他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在路过一家商店时，他停住步子，一心想着自己的汽水。忽然想跨进门槛的那瞬间，他忍不住“咯咯"的笑了一声。这笑声诡异，以至于误以为别人发出的，这一声羞涩的笑声是罪恶的，门里马上冲出来一个年轻人看到男孩脖子里挂的照相机就说是他家的照相机。那男人不信，一把抓住男孩，在男孩的脖子上摸下了相机，那沉重的拳头就落在男孩的脸上，让男孩站不稳了他又扶起男孩在男孩的屁股上乱脚踢着，男孩就只想望往天上升。无奈那永远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就揪男孩的耳朵，掐男孩的脖子在进行一阵排山倒海的锻打，似乎这是一块生铁。而越打越过瘾。终于男孩倒下去了，他就一把抓起男孩，举在半空，一切房子，土墙都在男孩的眼前升起又落下，在升起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院里晒衣服的女人和从未见过的光景，他把男孩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顿脚踹，踹的男孩在地上打滚，“哇哇”的哭声传遍整个村子。可是始终没有一个人来救男孩一把。哪怕看男孩一眼。这一瞬间仿佛人们的听力听不到除了自家的院子似的，而那院里似乎就没人住似的，也不见人出来。打了半天，到下午了。男孩就要回家，于是那男人牵着男孩的手去了他家。结果表姐在，表姐说父亲去场里打麦了。于是从家里一路下来路过一个小树林子，到了一个土崖上面，可以看到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在烈日下，还有那场里干活的村里人。那人叫来了父亲，父亲马上拿着木耒冲了上来，对着儿子的屁股用木耒打了起来，打了半天那儿子就打起滚来，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母亲这时也上来了看着这一幕，仿佛很光彩的一件事似的。仿佛打的是别人家的一个孩子似的。很快李永志就入学了，入学后就被庄里的一个胖哥和一个瘦一点的男孩噜噜一起逃学去了，他们在村里的野洼上的土坡上溜坡坡呢，先从底下爬到最高处，然后坐下来，也不管裤子弄脏了，就一跃而下，感觉像飞得一样。直到玩到被去地里干活的人骂为止。然后胖哥就领上他们俩去地里胡转，去摘野棉花，摘了一大把后捏成一个疙瘩，再点着可以暖手，最后玩够了，那个胖子就欺负永志。胖哥一把揪住永志的耳朵往上一拉，永志感觉耳朵就像碎了一般的“啪”的响一声此后那胖子经常牵他的耳朵。而且还一路上脱掉了永志的裤子，并骂永志脏话。到晚上永志回去才发现自己的书包被妈妈拿回来了，而且课本全被一页页扯下来了，永志被妈妈狠狠地打了一顿。永志又气，于是妈妈又到学校里去。有人说是带我逃学的噜噜干的，于是噜噜就说

  “既然你们说是我干的，那我把我的书扯了给你们看”说着他把自己的书一页页扯下来。并且以后要有人惹了他他的宣泄方式就是扯书，这时就好看了。而且永志经常拿的铅笔用上两三天就不见了。这让母亲很费劲。铅笔总是买不及。春天到了，外面空气清新，小草悄悄地长出了嫩芽，羞涩的探出头来，春风吹来，遍地绿了，牵牛花，蒲公英，慢慢的醒了。桃花，杏花悄悄地开了，农田里人们轻轻的吆喝着，生怕打搅了这刚醒的孩子似的。他充满朝气，终于大步的朝你奔跑过来了，他无拘无束，撒着欢儿，给人一种美丽。采苜蓿的娃儿成堆的散坐在地里，慢慢的远小，欢快的笑声，再到消失了。成群结队的牛羊散了。天慢慢的黑下来，就这样一天尽了。那场边的梧桐树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的产下驴崽的风干的黑色胎盘。而不知谁家的鹅跑下地里吃菜来了。李永志的哥哥虎虎和村里的那个娃娃都要去野炊。那个孩子头阿牛叫哥哥和我去烧偷来的鸡蛋，哥哥拉着我刚要走，那失主就追上来了，于是他们一行人从我家门前的捱上跳下去逃走了，生怕被那失主给逮到了，最后烤鸡蛋究竟吃没吃成我就不知道了。而采苜蓿就是在苜蓿发芽后，把刚长出来的芽儿，用铁铲子铲下来后用菜蓝子提回去了，烘馍馍一起吃，那玉米面和菜香甜的味儿混合了，可好吃了。三五个孩子结伴去采苜蓿芽儿，采到一半就有人打起来了。而李永志的菜被别人打翻后抢光了，到晚上回去前又采了半篮子，回家哄哄母亲。而李永志这样的孩子是天真的，行为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看到别人家的窗台上有一个卷尺，他觉得卷尺好玩，于是拿走了，走到半路，就扔在了领居家的刚打的水窖里了，那还是刚挖的水窖。结果，那失主追上来了，把永志腰里拴了根绳子，吊下井去，再拉上来，永志觉得好玩极了。那年，李永志在家里闷。但外婆来了，拿来个犀牛，那是橡皮的一捏就瘪了。再松开就“吱”的一声，哥哥拿着那牛故意朝他捏，永志”哇“地一声哭了。钻到被子里不敢出来。最后，那牛被永志扔在了领居家的房上。再也没有下来。还有哥哥拿来的玩具，凡是弟弟不喜欢的，玩腻了的，都扔到邻居家的房上了。还有爸爸拿来的皮球，无一幸免，爸爸用杆子捣了半天才拨下来。就在小永志还没上学时，村里的大人们都拿他开玩笑，他喜欢当警察，穿着妈妈买的警察衣服和帽子，走起路来可气派了，那手甩得开走起路来潇洒，一副大人的模样，可帅气了。逗的人们开心，羡慕，到学校里小永志就是人们欺负的对象。下课后永志一个人在雪地里站着，那二三年级的娃娃打闹着。一个娃娃冲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雪球，到小永志脚面上砸了一雪球，疼的他直龇牙，可见这雪球攥的多紧，但无奈人家是大娃娃。小永志的老师是马老师，这老师人高马大，年轻气盛。教他们汉语拼音，刚调来不久，不会要打板子。所以小永志很害怕。下课了之后，小永志就上厕所去了，因为无知，又被别的娃娃诱骗，骗他进入女厕所。在女厕所里又被轰出去。又进入男厕所，厕所是旱厕，常年没人打扫所以很脏。是一排砖房，男厕所在边上，女厕所在中间，男老师在最里边。半封闭的厕所。外面是露天的粪池，所以学生有时在外面在边上嘘嘘，而里边的卫生不好，坑坑里拉满后，捣不下去尤其是冬天，就只能拉在随地了。而且厕所门前就是土堆，里面倒满了教室里扫出的垃圾，时间一长就要焚烧，清理。而粪池的沼液一满，就是土地里上好的肥料，可是没人愿意到学校里担粪的。而永志也被他们欺负的难受了，在这样一个村学里，只能任人宰割。那一天，焚烧垃圾时，噜噜的手被火烧了，所有的人都望向他，而当时的情况是：小强和女的婀娜打闹，在逃跑时撞上了围坐在火堆旁的噜噜，噜噜的手刺进火中，被烧了一下，噜噜哭了起来，而小强连忙逃窜，而所有人转过头来看到了坐在后面的永志，立马有人报告老师，老师提着板子，问道：“是你干的吗，小兔崽子”他无辜的摇摇头，婀娜站出来说：“不是他干的”，可是所有人都说是他干的，老师拉着永志的手，愤怒的抽起来。他疼的直叫唤，噜噜手不疼了，手红红的，坐在地上抹眼泪，那红红的脸上挂满着埋怨。而小永志在人们的捉弄下也渐渐变态了，他怀疑他们，怀疑自己，并且在哥哥揪住犯错的他，送往老师的办公室时，他嚎啕大哭，他死命挣扎，在老师无情的教鞭下，他暴躁的叫着：“道子，春花”，他恨哥哥，而老师气得打他，叫他不要乱喊，他说他没有乱拿。在村里的土路上放学之后就是烟尘滚滚，初中的同学放学后骑着自行车在小路上飞驰，他可羡慕他们了。但那些人经常捉弄他，拿他的东西，他的一个两叶飞刀被江亚飞拿走了，他去他们家讨要，江就给他一个，一页的刀子，太他妈狡猾了，他经常拔他的头发，打他。这也就忍了，他用自行车带着他，骑出没多远，可永志的脚被车辐条打得生疼，他没坐过自行车，大骂着：“江家老爷，亏你爷呢”。最后他停下了车子。而老师强迫他捉蛆，在厕所里人们亲眼看到一条蛆被他捉出来了，同学们都看热闹，后来老师笑话了一顿，嘲讽了一通永志，后来有造谣的，有说他吃蛆的，有说拿回家放在茶瓶里的，他委屈极了，不愿去解释，不愿去争执，只有家里是安静的，没有烦人的骚扰，但是有一天哥哥竟然问他这事了，并肯定他干这事了，他感觉这些人太无聊了，包括哥哥。而后来马老师又调走了，调来了一个吴老师，这时幼小的永志变得胆小，贼眉鼠眼，下课后偷偷的瞟着老师看，他的头偏着，这是小时候吐奶，只能侧卧着睡的缘故。这老师讨厌他，打他，叫他：“歪脖子”，后来人们都这样就叫他，甚至村里的大人们。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而且伴随了他三年。有时是无力反驳。小永志的班上有四五十人，四个人一张桌子，有的没有桌子。只有在后面的一排的泥台子上坐着。课桌上坑坑洼洼，刻满了字，凿开了洞。与其趴在在这样的桌上写字，还不如趴在外面的窗台上，永志就是在外面的窗台上练出一笔好字的。而这学校里只有三个年级，有三个老师，吴老师，范老师，张老师，都是男的。在附近的村里，平时骑车上班。而范老师喜欢在院里上课，同学们可以在院子里划字，而且有时候没学会的就会被扣下来，放学后迟一点回家吃饭的。为了学生们的成绩，老师整天喊破了嗓子，可是这村里人在后来做了一件错事，在多年后，五六年还是七八年，永志已经记不清了，那村里的一帮年轻人，喝醉酒后闯入了范老师的办公室，责怪他没有教好，质问他的责任，年轻人莽撞，推了老师一把。那老师从此卧病在家，深感村人的麻木和迂腐。因为教室里人多，有错拿东西的，有抢座位的，而有一个胖子就和永志强抢座位，这个胖子叫李霸天，经常和人打架，从小没人玩耍，他父亲被传销骗去后来出来后疯了，整天腰里别着一把菜刀，满村里疯转闹事，那一段时间里，他们家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之下，他幼小的心灵受到刺激，他父亲犯病就打人，摔东西。所以他后来好不容走出了阴影。但在学校里他孤独，蛮狠，而且有暴力倾向，他慢慢的长大，这种暴力偏执的倾向越明显。打人，偷东西，而且骗人，还有破坏村里人的家具或是糟蹋人家的菜园，踏塌园子里的土炕。怂恿小孩子偷商店的东西，这些都是他干的。和领居家的娃娃打架，而这个学校里每天上演着欺凌的事件，暴力的打架。而小永志在被他们把座位抢走了，还打他，还有女同学笑他，骂他，“嗡嗡嗡”，一窝蜂。他的头脑发胀，脸发烫，喉咙哭肿了，沙哑着说不出话啦，天气漫长而炎热，感觉一天比任何时候都漫长，感觉一天可顶往日三四天。这会他感到眩晕，想哭，他们闹个不停，忽然女孩儿李小草摸了一把他的小脸，那耳根发烫。她忽然良心发现：“你们不要闹了，你们看他的脸是如此发烫。”他们都用手触了他滚烫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跑到老师跟前说他生病了，永志回了，家里没人，小永志在门前的小路上站着，脸发烫着，喉咙痛着，胸口闷着，只有嘶哑的哭吼声，绝望的望着不远处。妈妈回来后就背着他去村医跟前打针，有时候他的嗓子哑了，胸口疼痛，嗓子有痰咳不出来，有时候晚上发烧，烧到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昏迷中被母亲用热毛巾敷醒，母亲用手捏着毛巾上的水，把烫手的毛巾放在儿子的额头上，那热气蒸腾着，渐渐清醒了，水也不烫了，只有热气的余温。学校里每天李霸天和别人打架，尤其和李安东打架，你把我脸上一拳，我把你脸上一拳，他们是一对冤家。他们在打，别人在看。还有一次，李霸天的母亲和李安东的爷爷李球娃厮打，人们都簇拥着看热闹，他们两个在校外的陡坡上，厮打着，从坡上翻滚下来，老汉扯住了妇女的头发，要拉断似地，那女人把老汉的脸上抓破了几道，指甲嵌在肉里。后来永志和李霸天打架呢，李永志拿他父亲的把柄嘲笑他：“你死爸疯了，李霸天喝药了”，那李霸天抓起一条桌腿，把永志按倒在地，用桌腿在脊背上狠狠打着。从这之后永志再不敢惹他了，那娃娃“超”着呢，吵架时脸逼近了你的脸，眼睛深深的瞪着你，粗气喷在你的鼻子上，唾沫星子飞溅，仿佛要吃人似的，就那样震摄着你，让人喘不过气来。在家里放假时，他就在家里睡着，到爸爸干活回来，太阳出来了，屋里被子枕头炕上乱堆着，父亲瞪他一眼，疲惫的走了。父亲打他时，哥哥就在一旁偷着乐。母亲也说活该。而且村里人打他，下课了，闹着玩时，大拇指被李霸天用教室门夹了，那拇指壳就青了，回到家中哥哥和他吵架，一样打他，他被哥哥一把推到在地，那拇指壳就从在地上摔破了，流出血来，后来那拇指壳就脱落了。那手指生生地疼了好长时间。而且他有时经常割破手止不住血，大多时候家里没人，永志的手破了就自己用破纸片包起来。最严重的一次，他刚会走路，捧着水杯下台阶时，摔了一跤手被割了两道长口子，叫村医来缝上了，那两道疤在他的手心做了记号，父亲以后抓住这点骂他太笨。哥哥欺负他，让他舔他的脚，他不舔就打他，他这辈子都记得，他们折磨他的，他告诫自己，这些仇都得报。哥哥打他时他就反抗，可是哥哥比他大他打不过，反抗就是二次伤害。讨要靠近他，就被他一脚踹开，他尝试了几次都没用，自己的体力不行。干不过哥哥。他软了下来：“你别欺负我了吧，我是没本事人，学校里娃娃欺负我你不帮就算了，在家里你还要折磨我。”我就专门欺负没本事人呢，别人我欺负不过，只有你我能欺负的来。”给母亲说了母亲也不管。最后他自残了，没有自尊，他在乳牙脱落时就拔牙，太疼了，直接拔门牙旁边的牙和虎牙一起拧转了，最后牙根断了，肉那里一个大口子，肉被拔掉了差点，没疼死他，但他的心更疼。哥哥叫他扫地，他不扫，就打他让他跪下来舔干净地，他的心里开始留下伤痕。有一次在村里人跟前拾起了地上的垃圾堆里的农药瓶子开始舔起来。小永志在村里和小伯家的噜噜一起玩，他们一起折树做棍，一起在小伯邻居家的院背后的土墙挖墙脚，往人家院里扔石头，最后出来一个男人，抓住永志就是一顿。噜噜无事，小永志在人家门外的厨房里进去，吃了一块馍馍，就被那在远处村里戏场里看戏的女主人看见了，返回来在半路上逮住他就是一顿脚踹，那皮鞋就踢在小永志的腿上，屁股上，踢得他打滚，叫唤，在土堆里翻滚。而且路人都看在眼里，唏嘘不已。那家人就给永志吹坏名声说他偷了他家的咸菜，而且打碎了碗，砸破了缸。以至于后来他不敢再去那家。还有如果有人给了永志吃的东西，永志半路里就扔沟里了。根本不带回家去。小孩智力发育不完全时，经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入一家没人的人家不打报告那是很正常的，那些人大惊小怪，说家里的财物被那娃偷了，那偷没偷他们心里没数嘛。

  学校里似乎就是混乱和犯错的集结地，课上没老师的时候，调皮的小强就开始捣乱了，他捉弄一个女孩青青，让她写不成作业，最后，那女的发怒了，骂那小强，小强就骂他侮辱她，最后他就在那男孩的捣乱下，气得撕了作业本，撕了之后就开始后悔，哭着说回家爸爸检查她作业呢，要是知道她本子撕了，肯定要打他呢，最后他们串通好了，把账赖在永志头上。放学后，告状的看戏的在他屁股后面跟了一堆，在他家门前硬要赖成永志撕了作业本，而母亲坐在门前洗洋芋呢，没理他们，那女的急了，嚎啕大哭，破口大骂，一口滔滔不绝的诉苦听得人都心软了。最后还流下眼泪来了，母亲看见那女子执意不走，骂也无济于事，而且还是一个村的。哥哥扫的不能出来了，拿了新本子出来，那女的擦干眼泪拿上本子回家了。母亲说吵的头疼。你把你那妈咋了，竟那么大火气。从那开始，所有的坏事都赖在他头上了，处理的方式是找上他家的门来，什么铅笔没了，铅笔盒坏了，刀子被人偷了，或是什么东西坏了都要栽赃在他身上，就把他当摇钱树似的。一律找到他家，一哄而上。一窝蜂一样，父母就一天给他们断官司。但他们这伎俩次数多了就不奏效了，毕竟大人是不好骗的。而唯一一个和永志要好的女孩张果果，端午节那天永志不小心打碎了她的装甜胚子的罐子，他害怕极了，不敢回家。放学后果果去我家要赔偿，母亲一看是果果，就给她一个装过罐头的玻璃罐子。果果和永志的关系要好，他经常小时候去她家，她在他家也受欢迎。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他们一起看电视，在家里害人，拿剪刀剪纸花儿，打闹。她在他家撒着欢儿。那样的日子真是天真无邪的，然而再也回不去了。永志打开电视机，果果就关上，他们反复这样玩弄着，淘气死了。永志在抽屉里发现了父亲用剩的几贴药膏，他把药贴在大腿上，结果剥不下来了，最后要了一碗凉水浇下去，慢慢剥下来了。最后他们吃了几颗山楂丸，果果要了一颗丸药：“我妈妈头疼，这颗我拿回去叫她吃。”

  但是他的童年是苦乐交织的，哥哥拿来了一个同学的电子表，小永志随身带着他。但是在上厕所时不小心掉在粪坑里了，同学见了嘻嘻一笑，去给班上同学到处说着。小永志在没人时，捞了它上来，从墙头扔过去了。放学后捡上它，他在不发光了，没有点数，他决定先拿上他，看能不能修，可是回家后哥哥就向他要表。他编了一个谎，说：“借给娃娃了”

  哥哥叫他：“明天要上，那是我借别人的。”“要能要上我早要上了”，他想着。

  第二天，他跑到商店里买了新电池，但那装电池的地方已经锈了，短路了，电池放上后，不出来字。他害怕极了，不知怎么给他交代。到了家里，父亲过问下落，他回答不上来，父亲就用“推耙子”打他，打得他满院子跑，但最后那“推耙子”被打断了。才肯罢休。他的汉语拼音是父亲教会的，学前班考试中，他考了90分，没有父亲教授就没有他今天的成绩。父亲怒吼道：“看，我把鞭子放下就不会了。”拿起绳子就在身上盘他。到晚上睡觉时，只能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和疲劳。而且永志经常做噩梦，梦做着做着就哭起来了，而且做的梦也古怪，什么邪灵啊，什么吃人肉包子，还有公鸡打人什么的。往往哭着哭着，父母就把他叫醒了，眼眶湿润了。而且因为炕太热的缘故，有时炕烧着了。竹席被烧了个洞，褥子被烧着了。睡梦中永志一脚蹬过去，父亲被烫醒了。提来桶子把火扑灭，骂了儿子一顿。

  在学校里娃娃就是“斗牛”“打方宝”，女生就是跳皮筋。还有骑马，还有打土仗。就是用纸把土包起来。才打向敌人，这时就硝烟弥漫，他们都灰头土脸。而且他们斗牛的人都太阴。有个子大的，就一牛冲下来，但一个小的就一盘挑起来，结果那个大的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有的斗一斗累了，就依靠队友。僵持着。这时一方就乘着对方不注意，一个偷袭，那人就招架不住，盘起的腿松下来，那人就马上完了。玩斗牛就是玩阴谋，有“挑牛”“翻斗牛”“打牛”“扫牛”“挂牛”，反正就是套路很多。最后竟然有女孩加入斗牛，于是我们几个个子小的就退出了他们的阵营，和一年级的娃娃玩。那一次，在玩打土仗的时候，小永志摔了一跤，放了一个大屁。同学们笑欢了。但眼睛碰青了，一个黑眼圈。但别人都说是他父亲打的。尤其是噜噜,造谣说他爸练拳时，他去捣乱被打的。，于是到处传播，最后传到村里大人口中，在下象棋时，对道子说：“你练的走火入魔了吧，连你儿子都不认识了。”下棋的人哈哈大笑。有人在永志面前说，父亲在练法轮功，而父亲练拳绝不在人面前练。村里一个念书笨的女孩儿，长得丑，就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打她，让她和永志在一起结婚，让他们难堪，把他们推在一起，他们就笑欢了，决定放学后打闹一场，噜噜就带头策划着，把白纸撕成碎纸，作为结婚时的采花纸。他们恐怖的想法让他们惶恐。放学之后，一个良心未泯的刚刚偷偷的把永志放走了。他是真见过那个女孩被他们欺负时，张大了嘴，哭不出声来的痛苦的，那气好半天上不来，张大了嘴只有咽喉在动，到一行眼泪下来时半天才发出声来。那太可怜了。永志在村里把一个拖拉机师傅的“摇把子”扔到崖下了，那男人就在父亲跟前要，父亲问了他他说没有拿。那人就在村里司机跟前借“摇把子“发车。他一气之下冲到学校门口了，在铁门外叫着永志骂，同学们就在永志跟前笑话。放学后，那人揪着他去找东西，找了半天找不到，在荒草里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最后一次无意中和表哥一起，被男人拦住，表哥下去马上就找出了。哇，失踪了半年的“摇把子”竟然没生锈。男人惊讶极了。学校里永远是那么无聊，他有一次卷子没发，结果放学之后，那几个好事的同学竟然跑到他家去告状，对父亲说：“永志考了零分”有的说：“他的卷子没发”。他吓得不敢回家，结果父亲一把拉过他，去学校要卷子，但是学校大门锁了，那些告状的人回家了，父亲就一路把他踢回家，但家里还是踢他的腿，后来他瘸了，于是那村里的娃娃都叫他：“瘸永志”，他干活时瘸着，上学时也一瘸一拐的。他经常腿疼，父亲就在他的腿上掐捏，他疼得龇牙，父亲在疼的地方用药酒洗，拔罐，按摩，最后慢慢的好了。在学校里他是那么笨，以至于老师学生都打他。同桌李调皮，李墩三个人一张桌子，李调皮的绰号叫猴子。他们经常欺负他，老师不管他。李调皮叫他爸的名字，而且打他。把他的凳子拆了，叫他没地方坐，把他的书包挂在后面的木椽上当战旗，他们都学日本人说话。表演铁道游击队和日本人打仗。很多人在一块表演。后来他把家里的长凳搬来了，但李调皮把鼻涕甩在上面。叫他不能坐人，而且调皮喜欢啃指头，吃本子纸，甚至吃铅灰。后来人们都去看他吃铅灰。但是他是父亲中年得子，一直生女孩，最后在庙里求来的，所以很宠爱他。把他当块宝，要啥买啥。惯坏了。经常欺负永志，永志在心里不断的诅咒他，在数学课本的扉页写满了骂他的话。他和李墩勾结起来欺负他，李墩是个胖墩，学习笨，同学都叫他大象。那大象就在他们的怂恿下打他，他逼急了就去打他。他们的学习都不行，三人之中只有李调皮，学习好一点。永志的家庭作业没有完成经常和李墩一起受罚。而回家后就在电视的影响下，忘记作业。这学校里奇葩，鼻涕多的就叫“鼻吊儿”那李高达，个子大，经常欺负永志和同桌，打又打不过，所以那人就命令永志站好，他远远的跑过来就是一脚踹在他身上，如果躲闪，就说他不听指挥，就叫别人一起收拾他。而且逼的很绝，并且欺负了他三年。有一次他拼了，情急之下拿起杠子来追打他，李高达吓得跑出学校，躲到土坡上不敢下来。一股蓝色的火焰在永志头上升起来了。后来李调皮和永志单挑，又有外村的吴杰和他单挑，他在那人的头上一顿拳头，但那人就是一膝顶在永志裆部，永志眼泪下来了，半天缓不过气来。那人把永志的书包抖了出来，书散了一地，而且语文书扯得只剩下半本。另外半本找不到了。永志就用这半本书学。永志每天都生活在沮丧当中，逃学，因为要拉水，所以和父亲套着架子车到村里的井里拉水，修沼气池。这几天就没去学校。后来去了之后他们又来欺负，无奈父亲出马，在那娃娃的头上扇了几巴掌。而且这时永志疲惫极了，反应迟钝毫无还手之力。本村的同学李安东被跟外村的吴元霸打了一架，结果那娃娃叫来了他祖父，在那娃娃头上扇着巴掌，并说：“你胆大包天，竟敢打我们家安东。”所以占着门槛的优势就是有一定的好处。反正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混乱，有高年级的同学跑到一年级的外村的娃娃跟前要馍馍的，老实的给呢，狡猾的不给。有的娃娃受欺负了就去老师跟前告状，老师就会打那娃娃板子。但是永志由于告状太多而被老师一口“啐”出来。并大骂滚。还有一次下雨了，他们挖院子里花园里的泥巴，做“响炮”。后来又拿泥丸去打仗。但永志无意间打掉了一张贴在墙上的学生作品。于是刚刚就拾起泥丸塞在了永志的嗓子眼里，永志吐出来了。但有人给哥哥告状，哥哥问他他不吭声，哥哥以为他哑了，于是跑回家告诉了母亲，母亲找到学校里来，以为哑了，结果虚惊一场。吴老师知道了后把刚刚一顿板子，打的那娃娃直叫唤，但老师在母亲走了之后，叫哥哥去办公室，过问哥哥为啥要叫母亲，打了哥哥一顿。后来哥哥升到四年级了。就到很远的外村上学，而且还开始学英语。而父亲这时已近不管哥哥的学习了，结果哥哥学习一直很好。在村学里永志到三年级时，那娃娃一届不如一届，二年级的娃娃啥事敢做，翻一年级桌筐的，偷老师办公室里订书机，钢笔墨水的。最后被逮住第二天就叫那几个娃娃审问了。在学校后院的土坡上，冬天人们溜冰，夏天倒了水溜“水冰”，学校的院墙上满是脚窝，被人走过的土窝。下课后就翻墙，爬墙。而到了冬天，降了大雪，学校门前的斜坡上就成了滑雪场，溜冰的人很多，溜着溜着就成青冰了，人走在上面都会摔跤。如果放假了永志就和几个娃娃去门前的陡坡上去溜，那个陡坡更长，能从顶一直滑到底，如果不会掌握方向的话，就会栽到路边的水渠里，而且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坑，如果没刹住就会直直的撂在里面，人们就笑话死了。而他就会转弯在平地上停下来。一般都是早上出门穿上暖鞋，戴着帽子，再带一双手套，这两个树枝就可以滑了，而且一滑就是一天。有一次滑着滑着忘了要去撘分子，把钱滑着滑着丢了，回家后裤腿湿透了，脱下裤子来发现4块钱丢了，母亲打了他半天。而且冬天学校大门的锁子开不开了，学生们围了一群，后来老师掏出小刀，削了铅灰倒在锁孔里，钥匙插进去就能打开了。课外活动时间太长，所有人都在玩耍中，但有几个人围着永志转，骚扰他，骂他，他就追那些欺负他的人，那小的就玩累了后来散了，但是有两个大的一直追赶他，用石子掷打他，最后他被激怒了，就用石头回掷他们，看他们能不能躲得过，他乱掷着石子驱赶他们，打算跟他们拼了，有人说永志超着呢，忽然小组长李刚刚赶来，要他打扫卫生，在他腿上几笤帚，：“你就知道玩，还不快打扫卫生去。”他委屈极了，内心的热血翻滚着，心里一阵绞痛，胸腔里一热，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鼻血也流了下来，刚刚连忙擦干了他的眼泪，哄了哄他。他准备去扫教室时上课铃响了，吴老师罚了李永志一个人扫，于是永志拿上工具狼狈的扫起来，这时两位女孩，婀娜和亭亭站了出来：“我们一起扫把”永志感动极了，这是生平第一次在无人搭理的情况下有人愿意主动帮他啊。两位天使把教室里的垃圾慢慢扫出来，永志用簸箕装了，再倒在厕所门前的垃圾堆里。他们扫出来一堆又一堆垃圾，他倒了一回又一回垃圾。这次温暖人心的帮助犹如雪中送炭，让她在心里默默的铭记下了两位，他太感激他们了，虽然口上没说，但是打心底的佩服两位的高尚品质。这都是课本中学不到的，助人为乐的精神。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人生，改变他对某些事情的看法。而且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帮助。有时候将会给变一个人的一生。就是这一次山穷水尽走到悬崖上时，两位女孩拉了他一把，让他感觉自己被绝望的深渊拉了上来，他的精神被拯救了，他感觉这种真情弥足珍贵。因为这种精神的拯救，在一个人孤立无援时施以的解救，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只有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愿他们以后的生活永远幸福，平安。

  学校里依旧还是那样，下课后，有人害人，有人受到伤害，欺负人，捣乱，恐吓，有人乐此不疲。而且还有很多围观的人。这些人表情呆滞，麻木。就在永志眼前上演一幕幕，刺激他神经的事情，永志就上前，见义勇为：“不要欺负小孩”，但马上那人就欺负永志来了。而被救的那人也麻木的看着永志被他们打。啊，这是多么可恶。但永志相信那些人是有救的，只要有人教他向善。

  一下雨就是挖泥巴，做响炮，摔在花园的水泥台子上，“放响炮”，用纸叠成气筒来甩响炮，下雨后满院子得水，有人叠了小船放在水中飘远了。而下雨了就没什么好玩的了，还要整天穿泥鞋，石头沙子打进鞋底了硌得脚疼。有时泥鞋破了水就进去了，鞋底湿湿的。到了冬天他们就在教室里烤火，在炉子的铁盖子上烤馍馍，每天每人轮流生火，生火的人早上起来带上一捆干柴，把火隆起来，下课了就可以烤馍馍，炉子盖盖上摆满了馍馍，那香味窜到鼻子里，可鲜了。烤的馍馍稍微有一点焦，咬开后，里面冒热气，外面酥脆，别有一番风味。但下课了到别的教室里一转，那别的教室里冷清，连火都没有生着。人们无聊了就卷纸棒当旱烟吸，还有一种椿树枝丫，叶子脱落了只剩光杆，折了来在火上引燃了可以吸，可得劲了。还有院子里的一个树桩，放在院子里风吹日晒受潮了，那里面的木屑就掉出来，他们就揉碎了卷在纸里当卷烟吸。有时候回家了，没人。门锁着，就在门槛上蹲半天，月亮出来了，四周漆黑，冷风吹来。树叶沙拉拉响，场边上半崖上斑驳的树影，在黑夜里阴森森的。放假了，小永志就去玩，而且不但天黑绝不回家。那李道子就满村里喊儿子吃饭，最后找到了就跟在后面，用脚踢着，有人就踢得狠一点，骂到:“这小子不听话，得教训教训。”那人就说娃还小。随声应和一声就走了。父亲就把儿子一路赶回了家。而且还有母亲护子的时候就被父亲双双一起打。打到夜深人静直到母子在院子里下跪求饶为止。而领居家每天都听不到争吵的声音，听到的只是每天早上喂猪的声音，和猪吃食及傍晚鸡上架的声音，除此之外领居家很少有声音，而两家将近十年没来往了，永志一次也没去过他家，只有老大虎虎去过，说那墙上贴满了她家女儿的奖状。这年时间飞逝，转眼又到过年了。而一直在外面的父亲李道子也在大年三十这天早上回家了。他没有带来什么好东西，只有几卡车猪毛。父亲收猪毛也有三四年了，赚了不少钱。家里的房子也要翻新了，今年拉回来了近万斤猪毛，用大麻袋装，从车上卸下来之后，叫司机吃完饭。在家里要从捡一遍，把猪毛和猪鬃分开，花毛白毛和黑毛都要分开；捡好后，在场里晒干，然后储藏在空房里。今年院外场里堆满了猪毛，那地上还有未捡完的猪毛。父亲扔下手中的活，抽时间教永志数学，三年级的乘除法终究没有教会，只是把儿子打坏了，脑袋上一个大包。然后晚上睡了，感到浑身疼痛。第二天，打断了竹子换来了皮带。母亲吓死了，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赶紧躲了出去，到远一点的领居家叫来了男人，那男人把父亲叫出去了，母亲开导他了：“你爸超着呢，你不好好学就打死你了啊。”正月里，他们家来了亲戚，便慢慢的教他，但第一个没有教会。后来来了一个老师，用对的方法，教授了他方法。运算步骤，后来他深得要领理解了之后学会了。简单一句话：“乘法运算，两数相乘，得出的数写个位进十位。”没有打也没有骂就教会了。

  在永志的记忆中，有那么一段时光是那么黯淡无光。那就是母亲离家出走后。在那么一个清晨里，母亲收拾好了东西，梳好了头，要到我和哥哥出去，但最后没带。哥哥坐在门槛上哭着，弟弟在门槛上乐着。但是母亲走了，母亲，你在哪里啊，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啊。父亲始终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衣服。而且父亲没有打过他们，但父亲蒸的馒头又大又沉，像一个面包车，他就在课桌上当汽车推。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没有打过他的，但父亲逢人就说母亲的不好。兰州城里，母亲担着麻子在大街小巷叫卖。一个警察过来，母亲连忙迎上去说：“要麻子吗？”结果那警察就没收了他的秤盘，母亲央求道：“你还我秤啊。”从此母亲就没有固定地点随时迁徙。买麻子是件辛苦活，也赚不了几个钱。终于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娃娃对永志说：“你妈妈回来了”，递给了他一袋方便面。回到家中，母亲带回来了方便面，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但母亲的身世，一直是个谜，究竟为啥父亲总要打母亲，母亲究竟干了什么？为啥母亲甘愿忍受这么多年？既然是包办婚姻，过得不幸福为啥还要继续这不美满的婚姻。这两家究竟有什么恩怨让他们反目成仇？麦黄六月，乡间无人，一片酷热。只有那拉麦的架子车和拼命赶驴的人。在太阳的耀眼的光芒里，黄土坡的一切都是金黄色的，像熟透了的柿子似的，发出闪耀的光晕。这年统考永志和他哥哥就去了山前小学。那小学算是乡里比较大的；那天考完统考，同学们往回来走时，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马上同学们就身上湿透了。永志只能和哥哥以及村里的一个男孩，三人共撑一把伞。到回家时身上已经下湿了，后来哥哥就上初中了，小永志上了小学四年级。不过在另外一个村里，临开学的一天吴老师亲自送我们红星小学，老师一路是沉默的，学生也一路默默走着，到学校报道了之后，那老师就走了。而开学之后，婀娜已经转学，去读另一所小学了，所以永志此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了婀娜。新学期迎来的是新老师，老师把李永志安排了一个文体委员，后来在早上站队跑操时，李永志不会带操就被换人了。换成了一个女孩子带操，叫玉军霞，这女子每天都带他们上操，还负责收作业之类的。开学的几天永志就在第一排坐着，后来因为反应迟钝，跟不上笔记就被老师调到后面坐下了。而李永志对这新的环境还是充满憧憬的，课本是彩色的。而且老师说的普通话，那课文也是耐人寻味的，如：《那片绿绿的爬山虎》，《窃读记》之类的文章。晚上娃娃写作业写到十一点左右，第二天组长要检查作业。在早上要跑操，老师负责代操，喊着调子声，“一二一，一二一”同学们跑热了之后还要做广播体操，永志在不小心踩到前排一个女孩子的脚，她的布鞋脱落下来了，她出来勾起鞋，再回到队中，瞪了他一眼。放学之后不要他走，要算账，最后给他一耳光才算了结。后来他经常写错别字，而且数学也不行，不按时交作业而被老师淘汰，而对于他来说做哪都一样，小永志这时候迷恋上了一本小说，《鲁滨逊漂流记》，后来又翻出一本《聊斋志异》。这本书可好看了，他在树荫下写卷子的时候，偷的看完的。而他不会卷子，数学只考了个位数。老师发卷子的时候把卷子施舍给他了，后来他和猴子，还有他们小学本村的周玉剑三人一排，但猴子打他，最后放学，他们在一个湾里，干了一架。他们放下书包，单后似乎不想打了，任别人怎么挑逗都不管用，永志就攥紧拳头，在他的肚子上一顿拳头。最后猴子打不过，被永志打了一顿，猴子说：“他再以后不欺负他了”，从此之后，猴子再也没有打他。在每天都要扫院子呢，还要扫教室呢，但因为我们老实的缘故，就被生活委员，张军给罚了我们每人一把笤帚，那笤帚我们迟迟没有交，因此被他每天过问，有时挥起拳头打我们，要么我们去复赔笤帚，要么挨打。最后他也不想打我们，叫我们吧家里的笤帚拿来就行了，只要能用，结果猴子拿了把新笤帚，永志把家里用过的旧笤帚顶上了。而且，门上的锁子坏了，那锁子的扣子断了，但可以锁上，开开就自己掉下来了，然后就被放在讲桌上，就因为李永志动过，又被每天开门的人看到过，所以要求赔偿，永志没有及时交上，又挨了打，所以压力很大。有时还逃课了，就这样慢慢地跟不住了，经常翘课，躲在园子背后的树林子里，刚好冬天，地里人少，没有被人看到，他就瞒着父母。每天背上馍馍，在地里闲转，太阳出来了就晒太阳，还可以摘遗落下的苹果，冻过的苹果，吃起来甜甜的。后来被逼的太急了，那周玉剑竟出手相救，给了张军一块钱，给张军说：“你把李永志再别欺负了，我替他还了这些钱。回头买把锁子就行了吧。”回头生活委员买来了锁子，又买来一瓶墨水，用来染黑板。那周玉剑家是做生意的，而且为人厚道，待人坦诚，热心慷慨，的灵活通融的方法就解决了一个同学的困难，还是让他很感激，他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有一次帮助他的男同学，他心里悬着个石头落地了。而且是有人移开了他门前的大山，让他看到晴空。那玉剑很开朗，的说：“不用还我。”玉剑真是个好人。他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位恩人。

  李道子低头做了一辈子人，现在他有了钱，觉得应该让自己享受一下子了，人一辈子，如果不乘年轻享受风光的话，有时时候就是时光不待，子欲养而亲，或是红颜薄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心境不一样了，有的人，就是一辈子低着头的。于是就打算修房，但是请了阴阳先生，安宅，但过了三天他家的毛驴就死了，老驴把油渣水喝了，那都怪母亲，油渣桶子沒涮干净，造成了油喝滑肠了之后，休克而死。请来驴大夫，灌药打针就是没见效，上吐下泻不止，折腾了两天后，在早晨打完针后，倒地而亡了，口里还吐着白沫。后来房修开了，永志就去二伯家吃饭。晚上就回家睡觉，后来母亲就生病了，在中医院里做了手术，切除了子宫。在床上卧病一月就下地干活了，李永志在班上下课时把人家的板凳腿不小心弄断了，那人就把永志的板凳拿去了，但那板凳被同学拆散了，永志在教室里半蹲半站下上课呢。后来他拿着几块木头找村里的工匠了，就是一个爷爷，他没一袋烟的功夫就订好了板凳了，板凳打的结实而平稳。后来在升五年级的时候，老师叫他留级了，他同意了。班上的六个同学一起留级了。与使用之就跟低年级的娃娃一起读四年级，但这一年正好调来了一个老教师，四五十岁的女人，教数学，校长教语文，校长媳妇，教英语，他是有实力的，所以永志就进步很大。马上就考到班上前列。但后来永志因为压力太大而没有考好，而记起母亲的病而不免觉得伤心欲绝。在角落里哭起来了。而同学就说：“想开一点嘛，以后下一次你可以考好吗。”于是永志渐渐不哭了。学习渐渐好起来了，竟然在四年级第二学期的期中考第二名了。还有一派人永远都看不起他，不管他如何努力。那就是他同桌，他同桌属于要强的哪一种，和他经常吵架。而那时他们都基本上12岁左右了。而永志此时暗恋上了这个村里的一个女孩，早晨太阳出来，阳光照在那女孩子的头发上，衣服上。给人眼前明媚的感觉，女孩可爱动人，永志不知不觉间迷恋上她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去表达，只能在心里憋着。但有一次那女孩就骂他邋遢，而人家就是收作业的，永志故意拖着没交，最后那女孩骂他：“你还是那么邋遢，一头撞死算了。”面对突然的一个大招，永志招架不住，也躲避不及，就被抹杀了。就在人们忙忙碌碌过自己的小日子时，天色突然暗下来，降临灾难。下午两点二十八分，永志在准备扫完院子后，正在俯下身来往簸箕里收垃圾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脚下不稳。微微倾斜了一下，然后面前的一排房子震颤起来，这是怎么了？房子土坯玻璃，往下掉土。渐渐地抖动起来，围墙几乎要脱离地面，跳起来。最后老师冲进教室，喊醒睡觉的同学，组织同学逃出教室。：“地震了，地震了，大家赶紧到操场紧急集合。”学生迅速地跑到操场院里国旗下集合。人们站定了，等待着老师的通知。而永志惊恐未定，手里还拿着扫地时的笤帚簸箕。手机没有信号，打不出去电话。在这一年的年底，父亲从外面收猪毛回来，腊月三十的早上卸了货，回家之后父亲郁郁寡欢，后来他说他一路上的遭遇：“我把两万元扔了，和我一起的你三伯，把我的货半路下了，当时走到北道的时候，我感觉不对我要下车看去，他不要我去看，后来被人把十几袋子好毛，下走了，下去一看人跑了，货没了。”父亲哇哇的哭了：“他之前给我说怎么样能一个人挣到这么多钱，我当时没懂他的意思，这人瞎说真很，心真黑。”父亲骂着他，恨自己瞎了眼认错了人。当初他那么诚恳的到我家求我带着他转货郎，我发现他头脑还可以，人聪明，亏我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会害我。父亲最痛恨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阴险的人，父亲深受刺激，人变得异常，经常感叹自己命运不行。晚上就坐着，躺下睡不着，母亲就伺候他，没想到他吃不下喝不下，而且人变得多疑，经常说有人害他。而且还出现幻觉，能听到院外有人在埋伏，父亲说：“我不怕，要来就来吧，明人不做暗事，是男人就正面较量啊，我打你们一百个没问题。”那天晚上永志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放学回家走到门口，忽然几个女鬼在自己的院墙上面的地里跳舞，他在的赶紧跑到屋里，只见父亲口中正念着什么，说:“你不要怕，我给你念咒语，手里拿着一张符。永志连忙往外面跑”刚要跑，就被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天亮了，上学去了，一天很快就要结束了。吃过晚饭，永志在房里坐着，父亲就开始骂人了，说不要躲着，你们都出来。而且拿两个茶杯的盖子互相碰撞，吓唬坏人，他把好多杯盖都打碎了。而且他冲出屋，在院里边大骂:“你们不要躲了，快出来吧，我是不怕你们的，你们都出来吧，就算是一百个我照样打得过。不要躲在暗处，有本事出来。”小永志吓坏了。夜幕中，父亲破门而出，拿填门杠子在四处乱打，最后，父亲在场边上的崖山用棍子，撬下去。棍子从中裂开，而父亲破口大骂:“你来我不怕。”而后大哭，双膝跪地说老天爷为什么要捉弄人呢。那哭声凄惨，一部分飘上空洞的夜空，一部分坠入黑暗的沟谷，幼小的永志被震撼了。哥哥躲在屋里父亲从地上起来，来到苹果地，打算从墙头翻过，永志一把抓住他，：“不要走。”父亲幽咽的说：“我要去送死呢，你跟上看来干什么？”说着一跃而上从墙头上翻过去。在黑夜里跑着，而他就从庄里的大路上追了上去。一个晚上出去喝酒的人看到了父亲，叫了父亲一声没有答应，那人便跟了上去。和酒友一起来搭救他，他们把父亲从阴沟里拉上来，父亲已经口吐白沫了，母亲就把父亲嘴角擦干净。有人骂父亲“小肚鸡肠”，但是换成那人难道不痛苦吗？最后父亲被送回家中。母亲又给二伯打电话，二伯连夜赶到。看到父亲不安分就骂他，第二天到县上看病。到晚上来父亲吃饭了，慢慢的瞌睡了。父亲经过了空前的困扰，从此以后不干这行了休息一年再另谋生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猪毛往家里拉了。父亲也把家里的猪毛贱卖了，受经济危机的影响价钱一直不好。歇了一年，父亲去了西藏，在高原上干着隧道的工作，每天都看不到太阳，呼吸着呛人的烟，听着烦人的噪音。挣着微薄的收入，父亲年龄大了，身体经不住折腾了。干了两年后不得不失业，而永志一天就在学校里浑水摸鱼，人家有条件的都转学了。永志也等待着转学，等待着毕业。六年级学生浮躁，同学们之间流行写明信片还有挂画，同学录之类的。但永志就买了一沓西游记明信片发给同学们写，上课下课同学们就要写明信片，以赠送赠品为风尚。而且在我们毕业的时候，那结怨的就找仇家去了。还有村庄和村庄的之间的斗争，帮派和帮派的斗争。放学后，红星小学门上，玉沟村把他们李家村的同学打了。于是我们高年级的娃娃出面打他们，把一帮子打下去了。最后他们村发展成了内斗，在一个打谷场里，把我们班的杨子强同学摔倒在地，骑在身上在嘴上一顿拳头，打的那男的嘴角流血了。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上一届毕业的同学，买了瓜子，啤酒跟饮料。永志因为探头在教室门口往里望了一下，就被把门的汪海清同学给从脖子里一把掐住，捏的他够呛。而且鼻胀子太犟了，被外村的同学背子上一拳拳钉着，眼泪在打转，口里打骂：“日你爷来。”那男的就不住的打，结果放学之后被堵在半路里，被他们十几个人带到梁上的林子里一顿乱踹，最后胳膊打脱臼了。而那个我们村退下来的，那个染着红头发的大哥，就没被打。还有五年级的玉沟村的欺负永志要好的同学肥仔，他们就联合起来收拾外村的。还有他们村欺负永志的，都被通通打了一顿，但是人家告状，把我们叫在了办公室里，教训了一顿。从此暂时天下太平，没有刚开始对峙的那样一种严峻的形势。在毕业时，永志学会了抽烟，但是在家里不敢抽，并跟上村里的几个坏孩子学坏了。最后在毕业的那天，永志他们村里的几个孩子去了玉沟村的商店里，提了两扎啤酒。那将近一扎是被大哥喝掉的。还有一扎是被玉沟村的几个人喝掉的，最后去了那娃娃家里。聚了两个村的十几个人，都抽烟喝酒，连不抽烟的都抽了。最后喝醉的睡觉，呕吐，没醉的耍酒疯。而永志一口也没喝，也没抽烟。后来饿了，大家掏钱在校门口的商店里买了几把挂面，在那家的锅里下了。而这个村里的人给人的一种感觉是大方，豪爽。永志他们沿着旧路返回，这一路上人们无话。只有来往的中学的学生自行车颠簸在铺满石子的马路上。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三四年。多少回迷恋上捡石子而迟到，多少悲喜的事情发生在这条路上？

  在小学的最后两年无疑是快乐的，没人强迫你去干什么，大家又都成长了。一般不会有互相欺辱的事发生，而班主任也不打人，而且健谈。柳老师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是外校调过来的，享有名望；所以同学们都很恭敬。老师谈吐文雅，梳着一个分头，顶子上头发脱光了，而两鬓上有一镞头发，左面有一镞头发。侧分着过来，那脸上最有神采，的是一双眼睛，这眼睛里面炯炯有神。笑的时候一口白牙，讲课时顺便给我们讲一下笑话，那老师语文数学都会，数学课上往往一道题的解析写满黑板。让他们抄上了之后擦掉黑板，而那只手在握粉笔时，手上的肌肉就鼓起来，他一般不打人。如果气过头了就暴揍一顿。他吸得只有两块五的兰州烟。回家是骑着一辆嘉陵摩托，这一年六一我们学校组织排练，儿童都是跳健美操呢，还有合唱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我也在合唱队里唱了几天，那声音还久久回荡在耳旁。而刘老师负责带领我们，去乡上的中心小学里进行汇演，在那无忧无虑的年代里，做自己喜欢做的，夏天吃着冰棍，看几集《喜羊羊与灰太狼》，无聊时可以打几把小游戏，那样的童年生活用任何金钱都换不来。每天到校就是打扫院子，每天一放学就开始竞赛看谁先跑到庄里。因为4,5公里的路一般跑下来得二十几分钟，而永志最快的一次用了十九分钟跑到家，甩他们远远地几条湾。而下午就在太阳底下去上学。灌了一塑料瓶红糖水，树荫下，清风吹来，顿感神清气爽，然后就赶到学校里了。下课后女生跳皮筋，男生打沙包，还有摔方宝，一天嬴上十来个，别提多高兴了，而他们玩什么老师是不会管的，那就是童年的娱乐方式。教室外的院子里人声鼎沸，娃儿乱跑乱撞，教室里高年级的娃娃，拿着小灵通，打着砸地鼠，那样的游戏。我们村的大哥拿着一个翻盖手机，下课后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摇着头聆听着。还有的抽着烟吐烟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