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躺在小旅馆那张小床上,郁闷得要死。
他本不想再呆在这座倒霉透顶的城市,可他一时却没办法走,一来因为全身瘫软,他必须得补充体力;二来因为包里空无一文,回不了家了。赵越实在没想到,刘惠芳主要目标是他的龙爵,次要目标竟是他皮包里那一千多块钱。——他现在可是连吃饭、坐公交的钱都没有了,不得不饿着肚子走回旅馆。
赵越习惯躺在床上消化郁闷。
失身给刘惠芳,赵越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还不至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不是那种把男人贞操看得比女人贞操还重的男人,他甚至渴望把自己的贞操献给他心仪的所有女人。因此,失身还害不死他。失去龙爵呢?虽然让他有些心疼,但也算不得什么。因为照梁洪泰的说法,龙爵断了腿,落了单,也就顶多几万块钱而已,他赵越是要当校长的人,区区几万块钱,心疼一下可以,为之伤心还不至于。但是,上了刘惠芳这件事情本身,却让他郁闷得要死。她毕竟是朋友的老婆!在朋友的辞典里,只有“朋友妻,不可欺”这一条,没有“朋友妻,偷着骑”这一条!
赵越实在不敢想象欧乐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因此,他现在要确定的是,他和刘惠芳这件事,欧乐有没有知道的可能。如果他有可能知道,那么自己就绝对再不能见他了,得赶紧离开省城回临江去;如果他没有可能知道,那自己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很显然,欧乐有没有知道的可能,全取决于刘惠芳。那么刘惠芳有没有可能把这件丑事告诉欧乐呢?应该说,两种可能都存在。刘惠芳设局以肉体换龙爵,按常理推测,她是应该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的,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但是,刘惠芳这种女人,人格已经被金钱和欲望严重扭曲,天知道她会不会向欧乐炫耀自己有多少个性伴侣,从而把他供出来呢?
留下吧?害怕区乐一旦翻脸;离开吧?没弄到跑关系的钱他又不甘,更别说眼下连路费都只能刷信用卡了。怎么办?
整整一个上午,赵越都在作最艰难的抉择,可即使他把脑子转坏,也没法作出抉择。后来一阵激越的打门声,更是直接终止了他的抉择。
打门的是他现在最恶心见到的刘惠芳!
刘惠芳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母象,横眉竖目,咬牙切齿地,一见赵越开门,她那肥硕的身子便将门一挨,再往里一挤,就进了屋。同时,她还高高地扬起一红绸包裹,作势要砸向赵越的脑袋:“狗日的赵越,你个龟儿杂种竟然也敢骗老娘!”
赵越愕然,吃惊,接着便是茫然,不解。他愕然,吃惊,因为刘惠芳来得太突然,而且不明白她怎么能找到这里;他茫然,不解,是因为他不知道刘惠芳此来何事。
“把门关上,老子要问你话!”刘惠芳手中的包裹没有砸向赵越的脑袋,却扔到了床上,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床沿。木床承受刘惠芳的庞大身躯显然有些吃力,发出了颇为痛苦的声音。
“还有什么话好问的?”赵越关了门,冷冷地问。
“你龟儿子这个东西是赝品!”刘惠芳满脸沮丧,抓起红绸包裹,朝赵越扔了过来。
“呵呵!”赵越接过包裹,解恨地笑了,“你老汉早就说它是赝品,你自己也说要的就是赝品,怪得了谁?”嘴上虽这么说,赵越心里却极疑惑:梁家父女都认定是宝贝的东西,刘一眼却硬说是赝品,难道那老混蛋只是徒有虚名,根本就不识货?又或者是那老混蛋调了包哄他女儿,不肯给她好处?这种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看她父女两个变态那样,什么可能没有?
心念及此,赵越忙打开包裹,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一手拿断脚,一手拿龙爵,对着窗户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什么名堂也没看出。赵越坚信,这龙爵就是自己的龙爵,没有被调包。看来,刘一眼是真走眼了。
“你还看个球!我老汉说,这个不是上次你给他看的那个!”刘惠芳见赵越翻来覆去地看,没好气地说。
“不是就不是吧!”赵越无所谓地道,“反正都给你了,是不是跟我无关!”
“不行,你得给我真东西!”刘惠芳耍赖道。
“真东西?”赵越呆了一呆,呵呵笑了,“刘惠芳,交易早就结束了,还能反悔?”
“你不给是吧?”刘惠芳红着眼睛恶狠狠地问。
“呵呵!”赵越只有冷笑。
“那好!”刘惠芳威胁道,“老子非把你龟儿的龌龊事跟你那个杂种同学说不可!”
“那是你的事,你高兴说就说呗,只要他肯信!”赵越横下心来,豁出去了。他想,刘惠芳没了视频证据,空口说白话,欧乐未必肯信,自己反倒可以倒打一耙说她想破坏他们的友谊,说不定谁会死得难看呢。
“赵越,老子要杀了你!”刘惠芳突然恼羞成怒,疯了似的,咆哮着从床上跳起来,双手将赵越一抱,一转身,就朝床上掼了过去。赵越猝不及防,被刘惠芳死死抱住,没法动弹,被掼得差点晕死在床上。刘惠芳不待赵越有所反应,肥胖的身体早压了下去,双手也死死地卡住了他的脖子,恶声恶气地:“给不给?给不给?”
“咳、咳,松、松手!”赵越脖子被卡,难受至极。他一边努力掰刘惠芳的手,一边想将刘惠芳推开,可刘惠芳太重,床又太窄,没有着力点,根本使不上劲,反倒被刘惠芳压得更死了。
刘惠芳见赵越被卡得直翻白眼,似乎怕卡死他,手松了些,让他好好说话:“你说,给不给?”
赵越得到喘息,难受地说:“我真没你说的那什么真东西,怎么给呀?”
“老子叫你不给!”刘惠芳疯了,再次卡死了赵越的脖子,直卡得赵越双眼翻白,两腿直蹬,眼看就要去见如来佛祖去了。
“刘、刘惠芳,你个死、死婆娘,卡、卡死我有、有什么好?卡、卡死我不如、不如强暴我——”赵越死到临头,突然想幽默一下,竟使出吃奶的力气,开了刘惠芳一句玩笑。
正处于极度疯狂、沉醉于杀人快感中的刘惠芳听得这句话,突然清醒了过来,呆了一呆,竟哈哈大笑起来:“好,老娘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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