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最近经常失眠。自从查出来肠道有息肉之后,即便后来手术痊愈,但还是各种焦虑不安。原本倒头就睡的她现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带她去三甲医院看心理医生。
进入诊室,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诊室的布置和其他普通门诊并无二致,而且,医生也并没有阻拦我的陪同。
坐下后,婆婆开始和医生诉说自己疫情期间就开始的各种不适,整个过程这个医生并没有看她一眼。他忙着整理病历,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只新的口罩,并用木梳打理了下两边所剩无几的头发。时不时的嗯了几声后,带上口罩,对着衣柜里的镜子照了照,突然问了句:那你能睡几个小时呢?
婆婆说就是有时候睡不着,有时候睡着了却特别容易醒,然后就很难睡着了。
“嗯嗯。”医生继续照着镜子,调整好口罩,“那你算一算能睡几个小时呢?”
我说:“她有时候醒来也并不会看时间,所以确切几个小时也不清楚”。
“嗯嗯。”这时候他似乎很满意的整理完毕,拿出免洗消毒液喷了几下手心,转过身,边搓着手边问:“嗯嗯,那你到底能睡几个小时呢?”
我婆婆很勉强的回答:“有时候12点入睡,可能睡个两三个小时候又要醒来了吧”
“那就两三个小时是吧?”医生终于坐下,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写起来。
婆婆继续倾诉着自己的压力和焦虑,医生边写着,边点头应声,等我婆婆说完后,他问:“你有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
“没有”。
“有高血压糖尿病吗?”医生问道。
“没有。医生,睡眠很重要的是吧?我可能就是因为睡眠不好,现在吃也吃不好呀。都瘦了好多了。”婆婆一筹莫展看着医生,渴望着医生可以给她一些安慰。
“是的。那你开心吗?”医生继续问道。
“谈不上什么开心不开心吧。”
“嗯嗯,给你开点药。”说完就在电脑上开处方。
“都有些什么药啊医生?”婆婆好奇的问。
“让你睡得着,让你开心的药。”医生说。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袋子的药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看起来很颓废,头低着,把玩着手指。
“你先去药房拿药,然后到我这来。”医生对我们说。
随后医生接过那名中年妇女的袋子,在各种药盒上写着服用说明,随后递上了名片:“这药吃了就能睡安稳了,有问题打我电话。”
家长满怀感激地谢过医生后走出了诊室。
等我们取好药后按着医生的指示拿去给医生看时,一名女患者在问诊。
“我这两天还是睡不好,昨天晚上几乎没合眼。”这名女子一脸憔悴的和医生说,医生还是只顾着电脑上开药方。
“医生,上次你让我做的心理测验,结果怎么样啊?”这名女子看来不是第一次来了。
“就是焦虑症呀。”医生回答。
“我不会是心理有什么毛病吧?”这名女子一脸担心地问着。
医生摇了摇头,在病历本上边写边说:“我再给你开一点药。对了,下次你要来之前打我个电话,我在两个病区都有门诊,到时候别白跑一趟了。你先去拿药,然后到我这里来。”
医生在药盒上写好服用说明后,拿起一张他的名片,对我婆婆说,“你先吃一个月,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药吃完后也要打我电话,因为我两个病区都有门诊,到时候别把跑一趟了。”
就像是流水线上的操作,开药,写说明,递名片,让患者有问题打他电话。
回家后在网上搜了下三甲医院的心理门诊,发现这样的情况很普遍。他们并不关心你的心理问题,更像是药剂师,根据你的病情,然后对症下药。
其实他们可以试试一些自助的方式,比如通过写作。写是疏解负面情绪最有效的办法。写的过程本身就是去识别情绪的过程,一旦被识破,情绪也就很快消散了。
再比如跑步,30分钟以上的跑步会促进大脑分泌 内啡肽,这种激素会让你感到满足和快乐。
又或者可以试试冥想。通过呼吸去感受自己身体的紧张,接纳任何在冥想时冒出来的各种想法,慢慢地学会接纳自己。
对于一名专业的医生来说,这些建议都是可以提供给患者的。更何况,仅仅是倾听患者,就能帮助患者缓解很多,可这名医生连听都懒得听。
我很惊讶,为什么一个三甲医院的心理医生会如此的不负责任。
药终有一天会吃完,可是这些患者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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