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其实不需要赋予什么。春天自己没有定义,花说开就开,不经意就落掉。不是春天自身需要什么,而是我们自己需要给春天赋予相当多的定义。用周而复始的春意,构建我们自身,得以更加完善。完善,是艰辛的。有时候,看七八片闲云,浪迹在一片孤叶上,雪粒,却早已经融化,心灵开始惊蛰。
相当多的感性,大都也是需要重新定义。春天的诗意是萌发,把冬季的萧瑟一笔勾销。于是,无聊之后热爱雪,就成为一个难托词就的矫情,爱过一场的寒冷,也早已经必然而至。领略春意,突然,感觉没有任何经历的时刻,就很干脆地进入了夏季,再次难熬的灼热,也同样是经历。因而,春风,进入夏季,到底还是不是风?因人而异。端坐在春天,想着冬天与夏天,其实,就是我们主观的心照经验,见异思迁。
时间,给我们定义的存在感,是无聊之后的再次深刻。一个是广度,一个是深度,两大维度促使我们在生活中坚强地走下去,其实,目标并不纯粹,当所有人的目标交织在一起,偶然觉察竟然空洞的一模一样,也就不存在什么境界了。所以,你看,春天没有目标,在惊蛰这天开始,自动发动,万物自觉而动,洞子里的微小动物开始酝酿他们的生机,他们不过是需要一次证明,这个春天我啊,来过。于是,沸沸扬扬的情结,就成为一场邂逅,而后,再次消寂。但,人的生命一场,总在试图证明什么,有时候实在过累,累的是只有春天这个自然属性打动你,你却实在无法打动春意。被动地接受一种存在方式,或许,是生命的先天意义,造就了什么,我也很不清楚。这并不是简单的虚无问题,而是沙漠里的一只野骆驼,它必须前行,找到绿洲之后,喝上一口水,而后,几天就这样,再不用喝水,坚强地走下去。同样,还是没有目标,漫无目的的一场存在,证明一下,就过去了。
自然的存在不需要证明价值之本身,作用在人物身上的力度,恰恰是四季的变迁,因而,诗人们喜欢把这样的感性诗意化。而哲学家很纠结,他们非常希望找到人之存在发展的规律,寻求建立一种定式,来褒扬我们的生活。由此一来,诗人,找到了广度,哲学家进入更深的隧道,挖掘人生金光灿烂的金子。两者很难抵达同一个方向,分别给身处这个自然中的我们找到精神的归宿,并且,刚愎自用地教导我们价值观。好像,人生之路上,总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榜样,从历史中来,至于能够抵达未来,正在成为很多有志向的人所做的自我感觉良好之事。
春天,又来了,我又向着死亡迈近一步。这样的步数,想必会越走越坚实。人们对于死去,总喜欢发生一场热闹。最近,一个所谓的企业家在91岁高龄仙逝,人们在急切抒发某种情怀,这种情怀是具有参照系的,一定是参照喧哗者自己,至于道义与道德感已然崩溃的情形下,人们妄想的价值观到底从何再来建立,只有上帝知道。讨论人物的必要,在很多时候,比不上一本伟大的名著经典,因为,鲜明的已经成为现实的东西,就由不得诗情画意的感性理解,只要判断,用良知与理性判断一下,就够了。而人物本身的最大意义,并无法一味来复制,只能复制的是人生宏观的规律,诸如死亡与新生。至于名利,其实,同样没有参照系,成功的意义,在于人们在炎热的夏季,构思幻想下一场大雪,将炎热干脆干掉,让雪花做主。进而,世界就变得奇妙了,乾坤颠倒。
甚至,年龄越大,境界反而越纯真,发现越来越多的东西,与我并不相关,价值与我也毫无意义,视如一场东风秋恋,走入姜子牙的境界,钓上一次无钩之鱼。这个时候,春天是对他产生意义的,一场精神垂钓,该来的来,过去的去。都在想进入庄子的境界,那是一场精神的贵族,在春天里将思维放空之后的哭泣。庄子,不是个恋春者,他与春天发生的所有关系,都是因为蝴蝶入梦,用梦证蝶,让蝴蝶验证自己的无用,最大的无用。但对于春天却极为有用,蝴蝶证实了死亡的肥料,再次进入虚无之后的精神实证。
经常在做思想这样的蠢事,就是最大的“无用”。这个社会并不需要你,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氛围里,思想,是文人的痛苦,难以治国平天下的一场黄昏之恋。老来老来,必要的进入庄子的境界,再来感受一番虚无,而后,有幸的话,再有精力体力,寻找到春天的这个恋人,一场痛哭,把所有的人生诗意咏诵,再把人生与冬季的萧瑟一笔勾销。
我不承认自己真的老了。反而,在春天来临,希望一场战斗,自我的,把自我的因素,都消解掉,成为一场融入,如同庄子,融入春天的肥料,总算是对于冬季,有冬眠之后的价值,也是万物的规律。不相关,也是真的,无他启用,而把这个我解脱掉,进入另外一种纯粹,应该也是诗意的,不过,更有哲学的一些意味,在下一个春天里,等待。
如今,春天太短了,即刻就炎热。无非,也是更多地显露肉体。当我发现肉体也无用的时候,就走进了另外一个生存氛围,让春天不可理解,巧如庄子梦蝶,后来的蝴蝶成为庄子,才是一场精神永远存在的穿越。这种论证自我毫无价值意义的是,根本认知春天并不因为人存在而存在的,并且,并不会因为人之本质变化而变化的自然,又是,多么的客观深刻。所以,庄子势必梦蝶,他心无旁骛。
我离这个社会越远,就深刻体验离世界越近。世界的认知在于我本身。一切是“借物”。当庄子醒悟这一切时候,我们发觉庄子的典章里,从没有春天的诗意,他冷静的就像一场夏季的雪花,冰艳而放纵,管他什么不合时宜;管他什么春天夏至。一切苦楚之后,接近思想的驰骋,再虚无之后,需要真正地虚无一番,接近世界的本然。这将是一场对于社会的背叛,而后,被世界与自身再次接纳。
那么,当我知道了,春天,从来都是到此为止,一番复苏盎然之后,终还是沉寂。我应该只留存诗意,一次过去而已。所有这些,成为一场搏斗,在花开时节,看着绿色再次走出春意。
我也是不相关的,对于春天而言。何其,对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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