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麦子熟了,星期天的时候回家收麦子,我答应着。心里却不禁纳闷,我上星期天见到的麦子还是绿油油的,这才三天,难道真的就熟了?骑上车子,来到城边。一阵风吹来,金黄的麦穗随风起伏,仿佛在向人们招手示意。我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芒种的麦子一天三熟,节气不等人啊!”急忙掏出手机,手机上明确的显示:今日芒种。炎热的天气,滚滚的麦浪,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扯到了几年前抢收小麦的情景中去了。
那时候,村里都还是人工收麦子。麦收前一星期,村里人就开始准备过麦了。平整麦场,磨镰刀,钉新镰刀,安置插子,木锨,修理马车,三轮车,拖拉机,各种工具都要收拾好,保证到用的时候是最佳状态,不能因为工具不好用而误了收小麦。一切准备好了,麦子也熟透了,于是开镰。
割麦子是最累的活计,天气热不说,光是弯半天腰,就够受的了,更别说还得不停地挥舞着镰刀割麦子了,其辛苦是可以想见的。通常割麦子都选在早起,图凉快,而且麦子不是太干,不太扎人。天刚蒙蒙亮,地里已经人声鼎沸了,人们说着笑着,铆足了劲,争取在日出之前放倒更多的麦子,少受一点日晒。早饭是送到地里的,简单的吃点,接着干活。太阳开始毒辣起来的时候,一块地的麦子差不多全被放倒了。各种各样的运输工具开始上场,装上满满的一车麦个子,收拾东西回家,半天的劳动算是结束了。
拉麦子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尤其是装车的技术,麦个子一个个剁在一起,要互相压着,才不至于溜车。技术不到家的,装的不好,走到半路,溜车了,溜一次,不要紧,装上;再溜一次,再装上,溜不了三次,那麦个子就放不住了,为什么?你想啊,麦子上有麦叶,它们可以缠着压着,不至于掉下来,溜了两三次,叶子全掉光了,那还不溜下来啊?所以,装车是技术活,我那时候别的不干,就是装车,一次也没溜过,很是受到夸奖,甚至有人专门请我装车。现在想想也是有趣。
上午的活计结束后,到家也就11点左右,早早地把午饭做好。午饭通常是最丰盛的,鸡蛋、肉、面条等等,农家人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吃饱了才好干活。毕竟对于一季小麦,几个鸡蛋、几斤肉太不值得一提了。吃完午饭,如果天气没什么问题,通常会休息一下,但天气预报要是说有雨,那午休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赶紧去地里忙活,割麦子、拉麦子,抢着往家里收拾。
那时,脱粒机还是抢手货,为了赶时间,常常晚上打场。打场是最脏了,尘土飞扬,而且手上的活一刻也不能停,因为机器不等人啊。打完场后,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脸上像抹了锅底灰,鼻子更是黑的不成样子。早上还在地里长着的麦子,到晚上都变成了麦籽,这还不算完,还要把麦籽扛上房,晒干,最后入囤,才算大功告成。
过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雨,简直就是在和老天爷比赛,天一阴,所有的人都会抢着盖住麦子,保住收成,尽量地减少损失。不下雨,最好;下雨了,也只能尽人力而已。
经过最多一个星期的忙碌,全村的麦子基本上就全抢到家里了。人们开始了夏播夏管了。
如今的收麦子,真是太简单了。星期六早起,我赶到家里,和父亲一起去地里收麦子,到晚上,地里已然种上了玉米,真是现代化的速度,一天就过完麦了,感觉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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