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就全是肉食了,云起不知从哪儿弄了两坛酒,我喝的有些醉醉醺醺,随意靠在榻上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头,略微疲惫地下了床。街上行人接踵,小摊林立,我撑开了窗户,洋洋洒洒地靠在了窗槛边。
遗墨昨日好像没回来?那他去哪儿呢?我边揉着脑袋边想。街上一股酒香飘了上来,我一个激灵,脑袋似乎也清醒了许多。我忽然想起来昨日我是在茅屋中睡着的,那么今日我怎生会在客栈里?莫不是云起将我送回来了?
我赶紧梳洗打扮了一番,出门去寻遗墨,想问个究竟。谁料遗墨就坐在我房门前,正细细地挑拣着从落尘采回来的梅花瓣。见我出来了,立即撂下手上的活,站起来问我:“觉着如何?还难受吗?”
我错愕地盯着他,道:“出了什么事了么?你怎生如此惶恐?”
他见我说话还挺利索,便知道我定是恢复如初了。又坐下来拣他的梅花,边拣边道:“昨日我回来时已然三更,但你却不在,我就想着你定是到哪里快活去了。可又转念一想,你对凡间并不熟悉,于是我便出去找你。不料你竟在落尘山那座茅屋里睡着了,真真是惊奇。”
我吃惊地望着他,难道他昨晚没见到云起吗?云起是在那之前就走了吗?
我正想着,他又道:“你昨夜喝了好几壶酒,回来就一直说着胡话,路上还乱施法术,硬把一只松鼠变成了家猫。”
我抚了抚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晚心情沉闷,是喝了点小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将我带回来。”
“无妨。你饿了吗?下楼去吃点东西吧。”
“昨夜那一折腾,现下着实有些饿了。”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腹部,一脸无奈地道。
此时正是早膳刚过,楼下并没有多少吃饭的人。
凡间的饭食真心比天宫的好,种类繁多又色味俱全。我点了一盘鱼笋羹,还有几碟小菜,便悠哉悠哉地品了起来。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声,像是出了什么事。吃饭的人都跑出去看热闹了,我素来不喜掺和这些,便自顾自的静静吃着东西。
门外的声音愈来愈大,很快就逼到了门口,我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我所为的平生癖好之一,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搅。这下着实是没了吃下去的兴致,于是我便起了身,准备上楼。
“芷若。”有人叫了我一声。
好多年没有听过别人叫我的名字,倒是感觉我的名字都有些生疏了。不过天宫的人都称我“上神”,鲜少有人会直呼我的名字,也很少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况且这是在凡间,莫不是哪位厉害的角色来看我了?
我这样想着,转过了身,发觉我从未见过他。
他穿着一袭与我同色的红袍,生的妖娆倾城,三千墨发束起,一双邪魅的狐狸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微微吐了口浊气,面色泛红,这样妖娆的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想着便道:“你是谁?”
他向前走了几步,撩了撩耳边的垂发,微微扬起嘴角,说:“爱慕你的人。”
顿时,门外一片嘘声,站着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踮起脚尖来看我。
“放肆!”还未等我开口,遗墨从楼上走了下来,大声吼道。
那位男子不屑一顾,竟仍然看着我,说:“若儿,我可是专程跑来寻你的。”
我暗自震惊,此人竟如此无视遗墨,难道他不知遗墨是四海八荒的上神吗?
“放肆!”遗墨一记仙术打了过去,我知道,他恼了。
本以为那人会被打趴在地,谁知他竟站着一动不动,遗墨倒被震得退了好几步。
我吃惊不已,这是哪路的神仙,竟然如此厉害,连遗墨都能打得过。
我赶忙过去扶住遗墨,传腹语叫他切莫冲动。又转身看向那人,道:“你是谁?打伤上神,你可知后果?”
他懒散地靠住门框,笑容满面:“什么后果不后果,我只知,我终于寻着你了。”他一个甩袖,我的身体竟不自觉地朝他靠去。
想我万万年修为,竟不敌他一根手指。我轻念诀语,猛的朝他打去。
他倒是终于有了反应,离开了门框,站直了身子,勾唇道:“三千年不见,你这修为增了不少呀。”
三千年?是我被冥帝封印的那三千年吗?
“增了不少,却还不敌你一根手指。”我扬了扬嘴角,对付这种人,还是来软的较好。
“哈哈——”他大笑了几声,看向我:“若是若儿喜欢,我不动手指便是了。”
“啪——”忽然,那人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样,退出了门外。
“堂堂冥帝竟也易容换身,真真是无趣的紧。”云起不知打哪儿飞了过来,赶忙问我:“如何?他有没有伤到你?”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担心的,是云起刚刚叫他冥帝。难道,冥帝冲出封印了?
还没等我看向那个人,他就已经不见了。空中只回旋着他那空灵的声音:“若儿,本帝择日再来看你。”
他果真是冥帝!
云起皱着眉头道:“我昨晚去找玄奘二人时,才得知冥帝冲出封印了。这几日你们不在,天宫已然乱的不成样子,再者冥帝这回出来是专程找你的,凡间到底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我知晓了。”
云起走后,我便和遗墨收拾了东西,急忙回了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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