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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保兴◎再也不见那个寺

孙保兴◎再也不见那个寺

作者: 孙保兴 | 来源:发表于2019-02-27 07:10 被阅读13次

    说到北京一四四中学,就不能不说那著名的寺胡同,因为寺胡同以寺电影院为轴心的方圆两公里一直以来都属于一四四中学的招生地域;说到寺胡同,就不能不说寺这座被滚滚风沙掩埋了的庙宇。

    时代变迁,朝代变换,寺早已不再见。我查百度得知:寺,建于元至元年间,后多次重修。寺西有广慈庵,庵内碑碣有句:建立十方院,某某是比邻。寺今已拆除,在旧址上建原铁道兵干部休养所。前寺胡同明时称寺,乾隆时称前寺胡同,北面的胡同称后寺胡同。

    细查相关历史资料得知:在元末明初之时,寺占地三千多亩,有大大小小的房间九十多间,是一处颇有气势的大庙宇。元朝是北方草原来的野蛮的游牧之族,入主元大都后不改草原习性,元朝皇帝在城内广建牧场,并在牧场挨着湖边(他们称之为海子,就好像现在的九寨沟一样)的地方搭建硕大的帐篷,用以办公与生活。

    下面的叙述没有文字记载,是我道听途说而来,姑且听我说一说,千万不要引用!

    历史撇开了残忍无道的元朝,选择朱元璋充当了中国封建领头人,称之为明朝。元朝只存在六十九年,那明朝能存在多少年?朱元璋想让他创建的明朝万万岁,于是就建立起来一整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在世时,把他所创立的政治制度选择长子朱标继承,朱标是太子;朱标死后,朱元璋政治制度就选择朱标的长子朱允炆继位。如果不是朱元璋的老四朱棣造反,这个政治制度会一以贯之地传承下去。

    朱棣是朱家众王爷中唯一的一个能上前线冲杀的王爷,他的手段辛辣颇有谋略。由于他能打仗,朱元璋就安排朱棣坐镇北京。老爹在的时候老大朱标是太子,于是他蛰伏;朱标死他的侄子朱允炆当太子,他郁闷,但没有任何造反举动,因为老爹尚在

    下面,事关寺的故事就开始了。

    某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朱棣王爷呆在紫禁城内业已烦躁。于是,他带着姚广孝和众文臣武将数人,在王爷护卫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从东华门出来直往北面安定门的方向奔驰而去。走了大约两箭地的方向也就是现在的宽街附近,他猛然觉得眼前一片光亮:一片硕大的海子呈现在他的面前。 微风习习,波光粼粼,芦苇摇曳,涟漪微漾。远处的钟鼓楼倒映在湖面上,白色玉带桥连接湖面最窄处。左手不远处有一处金碧辉煌诵经声声的庙宇,建造在硕大海子的东岸。

    朱棣王爷用马鞭指向左手处的庙宇询问跟在后面的姚广孝:道衍老和尚,那是何方庙宇?姚广孝在马上躬身说道:王爷,那时蒙古黄教的寺!朱棣摸着胡子自言自语说道:某某寺?真是一个好名字。姚广孝不说话。其实,人间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在他的脸上浮现。

    朱棣王爷纵马前行,快走到某某寺大门时,忽见一曲溪水蜿蜿蜒蜒从寺前绕过,数棵高大的垂柳像伞盖一样,遮在溪水之上。溪水先向北然后向东,曲折而去。溪水快到北新桥路口的位置时,分叉向南向北而去。南边小溪上有座桥交南桥,北面小溪上有座桥叫北桥。后来在王大人胡同的位置上又建立了一座山,叫北新桥。

    朱棣王爷很喜欢这片庙宇。他感觉某某寺的风水好。刘伯温的推背图他也钻研过。某某寺是龙脉上一个保佑升官发财的一个关键点。

    朱棣是藩王,不能私自进入庙堂,他下马走到海子东岸的一棵垂杨柳下,凝神静气,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其实,朱棣已经与姚广孝,也就是道衍和尚密谋了多次,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是不是向他的侄儿朱允炆开战。他的出兵由头已经由姚广孝设计好,那就是清君侧。

    突然,一条大鲤鱼莫名其妙地蹦到岸上,王爷的卫兵走上前去把大鲤鱼抓在手里。朱棣王爷大骇,回头看着姚广孝,目光中全是探寻。身后的姚广孝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道:王爷,好兆头。可以下决心了。朱棣问道:什么好兆头?姚广孝说:某某寺前有大鲤鱼。你圆老天之恩,必能取得大胜利(大鲤即大胜利)。

    朱棣哈哈大笑起来。他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不日起兵南征,向南京城挺近。如果能够实现他不换朝只换代的目的,他一定把寺赠送给姚广孝,让他在这里当主持。想到这里,朱棣拨马往南,他不想再去北面了,因为南面的南京城,才是他的目标所在。

    从我记事开始喜欢历史起,我这辈子就琢磨不清楚一个人,那就是姚广孝(道衍和尚)这个人。他怂恿朱棣造反,造反成功后朱老四当中国老大。但是姚广孝啥都不要,不要官职,不要金钱,不要女人,不要走后门办自己私家的事,也不要绫罗绸缎金银财宝。

    他造反到底图啥?朱棣的造反成本是无穷高的。一旦造反失败,姚广孝也会命丧黄泉,没有任何生路的。谁能告诉我:为造反而生且不图造反回报的姚广孝,他到底是为什么?

    朱棣造反成功了。朱允炆不见踪影,据说是朱棣放他一把。朱棣成为明成祖,定都北京,定副都为南京。明朝最繁华最强盛的时代到来了。据说姚广孝道衍和尚就待在了寺内,粗茶淡饭,诵经念佛,在此终其一生。以上不是正史,不可当真。

    历史又过了三百多年,康熙成了中国老大,朝代为清。

    某某寺依旧矗立在海子的东岸,道衍和尚的肉身已经成为粉末。门前小溪边的垂杨柳已经扩展的几道年轮。某某寺的命运快要出现变化了。

    到了清朝康熙当皇帝的晚年,虽然北京城内的水系面积还很大,但比起朱棣时期,已经小了许多。原来某某寺隔壁的西边就是硕大广阔的海子水面,但三百多年过去,虽然说不上是沧海变良田,但水面的东侧已经不靠近某某寺了,水面往西退到现在南锣鼓巷的位置。变成陆地的地方,成了一大片棚户区,私搭滥建的棚子一片连一片,一直到了某某寺的西墙。此时,某某寺的香火也挺旺,诵经念佛的声音不绝于耳,烧香拜佛祈祷的人络绎不绝。

    康熙过世雍正继位。雍正继位之初,北京的两把大火烧得蹊跷。一把火是雍王府,另一把火就是某某寺。前者是火后变庙宇(在火烧后的原址上盖起了藏传佛教的雍和宫),后者是火后变住宅(在火烧后的原址上盖起了大大小小的四合院)。特别巧的是,雍和宫与某某寺都是佛教中的黄教一支,只不过某某寺是蒙古黄教罢了。

    这两把烧得蹊跷的大火在正史上没有记载,但却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我只是讲某某寺的故事,不是说历史。所以你不要当真,听听罢了。

    康熙晚年,宫廷内上演了九王夺镝的大戏。老四雍亲王和老八廉亲王形成了两个阵营,他们剑拔弩张,虎视眈眈,都为皇权而在拼命角搏着。

    老四雍亲王住在安定门北面的雍王府,即现在的雍和宫位置上。雍亲王到紫禁城的上班路线是从北新桥到鼓楼,然后转向南,从地安门绕到西华门进入紫禁城。从北新桥到鼓楼,必然路过某某寺的后门,也就是某某寺北门。老八廉亲王一党的目标是要把皇帝大位坐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于是做了阴阳各种手段的准备。阳的手段就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一切斗争都在宫廷上实现。阴的手段就龌龊了,其中最卑劣的,就是暗杀手段了。

    老八廉亲王知道老四雍亲王信佛,而且很虔诚。他琢磨着,没准哪一天老四在路过某某寺的时候保不齐会进入某某寺祭拜一番。于是他把某某寺的主持换上自己的人,让一些专业杀手肖发成僧,每天像模像样地诵经念佛了。此外,他还把一些杀手化装成贫民安置在某某寺西墙之外的贫民窟里,作为接应部队。一旦庙中杀手得手杀了雍亲王,这些安置在贫民窟里的杀手就到庙中接应,屠杀雍亲王的卫队。

    廉亲王的计划滴水不漏,很完善很周详。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雍亲王是一个多疑的且心细如发的人。某某寺庙内及周边的情况,他都已察觉和掌握。所以在雍正当皇子的岁月中,他从来没有踏进某某寺庙内一步。

    所以说,老八廉亲王的这个举动既没有伤老四雍亲王的一根毫毛,反而将某某寺给彻底毁了。

    在老十三皇帝和张廷玉隆科多的扶持下,老四雍亲王继位,成为雍正皇帝。据说,雍正皇帝继位后的第八天,下令烧了两把火。他把雍王府烧了,随同陪葬的是除了家人之外的所有佣人。他把某某寺及周边烧了,随同陪葬的是所有杀手,当然其中也有无辜的和尚和市民。某某寺再也不那个,庙寺原址成为一片废墟,还有的就是哀鸿遍野。

    随后,雍正皇帝下令镶黄旗进入某某寺废墟一带驻兵。因为他也研究了刘伯温的推背图,他也知道某某寺是龙脉上的一块风水宝地,他要紧紧地把这块风水宝地攥在自己的手里。

    镶黄旗在八旗中是最为尊贵的一个旗。满洲的八大贵族世家,如福察、瓜尔佳、佟佳等都属于镶黄旗。镶黄旗因旗色为黄色镶红边而得名,旗内无王,由皇帝亲自统领。

    雍正皇帝登基之后,立刻派出镶黄旗部队用强力手段占据了某某寺附近的大片土地,并且鼓励镶黄旗贵族在这个地段上搞房地产开发建设。于是,从雍正皇帝开始,经过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和宣统(清末帝溥仪)等历任皇帝,到了民国初年,某某寺一带已经呈现出异常繁华的景象:庭院错落有致,屋顶金碧辉煌,门前车水马龙,夜晚歌舞萧声。

    说到某某寺,不能不提及满清末年的大贪官奕劻。当年清政府宣布废除军机处,实行内阁制,由庆亲王担任内阁总理大臣。这个内阁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现代)内阁,但却是一个短命内阁,它的存活时间只有短短的七个月。

    奕劻大贪有钱,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他看上了寺这个风水宝地,便在后寺胡同七号的位置上为他的次子载旉建造了一个豪华府第。宅院分中西东三路,中路是一座西洋式洋楼,楼前有一水池,池有喷泉,假山堆叠,还有从圆明园移来的刻石相点缀。池子东南方向还有一座西式圆亭。西路是一座二进四合院,东路庭院开阔,花厅敞轩俱全、凉亭游廊优美,十分精致。

    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九年间,这里作为蒋介石在北平的行辕并有过两次较为重大的政治军事活动。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为争取抗战胜利的舆论优势,蒋介石以抗战领袖的身份来到北京慰问北方同胞。一九四八年九月,蒋介石在此召集傅作义卫立煌等人部署应对辽沈战役。

    新中国成立后,中共中央华北局曾设立在后寺胡同七号,五十至六十年代,先后为南斯拉夫驻华大使馆和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办公所在地。

    后寺胡同十三号是茅盾故居。茅盾于一九七四年至一九八一年在此居住。故居为二进四合院,占地面积近九百平方米。前院有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房六间。西厢房原是茅盾的会客室和藏书室。

    至于前寺胡同,有必提及的是前寺小学。前寺胡同小学是一所清代顺治年间即一六四四年建立的八旗官学,后改为八旗第一高等小学堂。一九三八年更名为前寺小学。

    中国乒乓球殿堂级的人物庄则栋曾经也住在前寺胡同,胡同口的那个小院落就是他的家。但我不知道庄则栋是什么时候住在这个小院的?这个小院现在归属于谁?

    历史沉浮,峰回路转,岁月飞过,斯人已逝。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存在的,还站立在那里!

    某某寺是一种文化,叫做寺庙文化。可惜,它已经成为过眼烟云,随着一把大火变为粉韲而消失殆尽。即使我想研究,也研究不了。

    某某寺胡同也是一种文化,叫做胡同文化。它还傲然存在着,并且越来越强大地影响着北京市民的生活。胡同文化有人研究,研究透了胡同文化,你就成为北京风俗学的半个专家。

    根据寺的坐标位置而派生出来的前寺胡同和后寺胡同,伴随着北京一四四中学的成长与衰落一直同步颤动着。从狂飙爆发到狂飙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按照就近入学的原则,前后寺胡同的适龄中学生基本都入学一四四中学。前后寺胡同与一四四中学须臾不了分开。

    前后寺胡同是不是福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凡在这个地界里住过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福分。大福分决定于你的大修行,小福分决定于你的小修行,无福分决定于你的不修行。

    我的说法似乎有悖于我的共产主义信仰和理论。但你别与我较真。人生之中时时处处都有因果回报。你在某一地界沾了仙气,加之你有足够的修行,我就不相信福报不会找到你!

    庄则栋有福分,因为他住在了前寺胡同。按照一般的说法,庄则栋在狂飙中犯了严重错误。在狂飙中受那个曾经的第一夫人赏识并在文艺和体育战线上异常活跃的于会泳刘庆棠钱浩良庄则栋四人中,最舒服最惬意的就数庄则栋了。他与鲍蕙荞离婚之后,与日本女人佐佐木敦子结婚,而且他的异国婚恋还是邓领导和胡领导批准的。

    陈某永贵有福分,因为他住在后寺胡同。文革中,陈某永贵一直住在钓鱼台。他住在那里感觉不舒服,就给老人家写了一封信。老人家批示:钓鱼台无鱼可钓。同意他从钓鱼台搬出来。一九七四年七月,陈某永贵搬到了后寺胡同。狂飙之后,解除职务的陈某永贵活的很愉快,真正活出了真我。此种情况还有与陈某永贵情况类似的吴某桂贤。

    我经常去寺旧址逛游,我也经常在南锣鼓巷中流连,从南口进从北口出。出来之后向西拐,走到对面买山东呛面馒头每次都买一百个。那里的山东馒头很好吃,排队着能排出二里地。

    每当我在南锣鼓巷的人流中徜徉的时候,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向东走,向东走。明天的中国在东方。你们都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再也不见那个寺,但是,随时可见前后寺胡同。我的,我们的希冀,就在不远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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