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老话:黑眼摸鱼,打一地名,说的便是石碶。宁波人提起石碶,往往喜欢与段塘放在一起,段塘石碶,连起来倒成了一个地名。
虽然我是西乡人,说来也是滑稽,打从有记忆开始便已经知道这地名,虽不知他在东西南北,或许是宁波话读起段塘石碶好听吧,大人们一说便记住了。
我记得第一次真正踏入石碶这片土地的是1991年。那年夏天我姐托人进入了宁波针织厂(就是现在的布利杰集团)工作,那可是家国有企业,当时企业的位置就是现在的城南公馆。暑假里我骑着自行车陪我姐去单位,可把我累的要死。从高桥沿着中山路到泽民,右转进入环城西路,当时路两旁全是农村,而且这条路还超级长,骑得我都快睡着了。忽然穿过一座桥洞,一个繁荣的小城市出现了,姐告诉我就快到了,这是我对石碶第一印象,南门外一个挺热闹的地方,比我们老家强,就是位置太偏太远。
92年那年,宁波轻纺城开业。我第二次来石碶,主要是采购年货的。一路公交车、中巴车转过来,这辆下来,那辆上,早上一大早出门,到轻纺城已是中午,给我的感觉仍然是太远了。当时的轻纺城人山人海,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你想得到。所谓的备年货,在当时主要是二样东西。给全家人添置好过年的新衣服,再就是购置点炒货。轻纺城样样都有,而且价格比东门囗开明街便宜,于是乎就全村总动员,相互约好,托儿带女的来啦。一进轻纺城,那个兴奋啊,摸摸这件也喜欢,摸摸那件也喜欢,脱了这件穿那件,脱了那件穿这件,搞得晕头转向,一下午下来全家人的衣服全齐了,妇女们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捡到金子似的。那些年,似乎每年都来,这段时间轻纺城俨然成了石碶的代名词。
90年代中后期,人们的腰包开始鼓起来了,穿着打扮开始追求品牌化、时尚化。当时石碶纺织服装的企业家们提前嗅到了这一商机,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品牌,而且宣传也是做得铺天盖地。还记得以前的一句广告语“中国的皮尔卡丹”吗,说的就是雅戈尔。一些企业也纷纷开出自已的专卖店。从雅戈尔大道1号的雅戈尔专卖店到洛兹、布利杰,短短一公里路程就开出了在全市乃至全国都响当当的三家品牌店。在当时洋品牌还不是很盛兴的年代,石碶人算是抢占先机,填补了物质匮乏的空白,这一点上说石碶人是绝顶聪明的。
90年代未我刚读大学那会儿能拥有一件雅戈尔衬衫、布利杰T恤算是比较时髦了。当时结婚男士的标配是雅戈尔衬衫,杉杉西服。我结婚那会儿也是这配置。也不知哪一年开始雅戈尔也开始做西服,于是衬衫西服就全在雅戈尔做了。98、99那几年,过年了男人们似乎都要购一套西装,走亲访友平时工作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好好坏坏每人一套,好像还流行了蛮长时间的。
伴随着服装的流行,也不知道怎么流行起来了衣服的打折劵。对折、六折、七折八折都有,在当时拥有一张雅戈尔对折哪怕是六折劵都已经是很厉害,我搞不到雅戈尔打折券,只有爱尔妮、桑泰券,那个打得还要厉害,但质量与雅戈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买不起雅戈尔就买洛兹、太平鸟,买不起洛兹、太平鸟就买爱尔妮、桑泰,想想也是滑稽,全是自家的品牌。
本世纪初那会儿,单位食堂吃饭,男土几乎人人穿着一件雅戈尔衬衫,而且款式颜色都差不多,就跟工作服似的,大家似乎也都不避嫌。后来随着洋品牌的大量进入,出国机会的增多,国内的品牌有很长一段时间淡出了我们的视野。现在的人们腰包也鼓了,追求个性化、国际化思想加剧,服装已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服装。但作为时尚之都的石碶,服装仍然占着很大的比重。
来石碶工作既是机缘巧合又是命中注定。我这人从小身体不是太好,又不爱运动,小病小痛不断。然而2005年和2014年那二场怪病让我记忆犹新。2005年8月,二十八岁的我高烧不退一个多月,整个人虚脱了站立不稳,宁波一院始终查不出什么毛病。后经人介绍来到了石碶星光村,一个老中医用了十元钱三贴中药,居然把我给治好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得的是麻疹,宁波话叫出兔子,而星光村卫生所是祖传这病的甬上名医。现在每每路过星光村南塘河边上卫生所,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哎,是他救了我的命。
2014年8月的一个早晨,像往常一样开着车去上班,那时我在象山港畔一个叫咸祥的地方工作,路超级远,离家百里,到单位停下车,不知怎么的左脚无论如何跳不下来,开始以为是脚麻了,没在意,但自己不论怎么努力就是下不了车,这下把我慌了,忙打电话给卫生院陈院长。陈院长把我介绍给明州医院的骨科主任,赶紧做磁共振,发现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让我住院动手术。后来辗转又去宁波六院,请全宁波最厉害的骨科专家把脉,结果还是要住院动手术,那时我是多么的无助,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正当我无能为力时,鄞州区委组织部和单位同事朋友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帮我联系了上海六院的骨科专家,又帮我安排车子送我去医院,经过六个月来回折腾和二个月在家休息,病情好转的很快。后来组织上又为了照顾我的病情,将我调到了离家很近的望春工业园区工作。(原本不想回忆这段痛苦的经历,但他与来石碶有渊源。还是说说吧,哈哈。)
经过二十个月的休养,病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正常走路已完全不成问题。正当我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组织上将我调到了石碶,也许真的是缘分。去咸祥之前我就在石碶挂职过二年,石碶对我来说并不陌生,离开七年又回来了,兜了一个大圈。也许不是那场病还不一定会来石碶呢。
我这人相信因果轮回,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干吧。上班报到正赶上炎炎夏日,拉着新老科长整整跑了一个多月,把他俩累的够呛,终于把大部分企业跑了遍,这地方确实经济体量大,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发展,整体比较良性,而且基础不是一般的扎实,我感谢组织给了一个这么好的舞台。我还依稀记得当时我们的书记给我讲,石碶能拿得出手就是经济数据。经济一定要搞好。老朋友聚会,喜欢开玩笑的叫我“宁波市第一工业镇长”,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至少也是对石碶经济工作的一种赞扬。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鄞县五强镇,到现在海曙的一枝独秀,经济强镇始终是石碶一块靓丽的名片。这次小城镇环境综合整治活动,我给石碶取了第三个代名字:经济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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