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寻水寻赖停

水上风光

    时逢八月，正属孟秋。幸与天峨县文友、摄友一同行至赖停采风。观赖停风土人情，绕有趣味，以文记之。

    从龙滩行舟而上，经布柳河至甲马河，方至赖停。布柳河水如其名，如盛夏的柳叶轻抚河面，叶尖轻点漾开涟漪，又如碧绿色的绸缎细腻柔滑。当船开动之后便从中划开一道凝碧的波横，一点微澜，波光潋滟。两岸连山，略无阙处。树林葱笼，青翠欲滴。虽属孟秋，但夏韵犹存，阳光灿烂。天空澄碧如洗，偶有轻云飘荡，闲适悠然。清风拂面，携来绿水、白云、青山、阳光之味之形之色。迎立船头，自有其乐无穷。

    停船，靠案。沿道而行，快步而上，遇村民沿路而立。女子皆着右襟圆领蓝白上衣，黑色裤装，衣襟袖口、裤脚、兜肚上绣彩色花纹。仅一瞥，朴素自有风华，干练自显风采。女童上衣蓝白相见，同色百褶裙，娇俏可喜。男子则穿对襟黑色上衣下穿同色黑裤，腰系红布，干练简朴。

    见来者，先鸣长号。其声呜咽，却激扬，迎风愈远，响彻群山。再鸣八仙，又名唢呐，其声悠扬，高亢嘹亮。有七八少年吹笛，婉转清脆。竹笛是天然之竹，由村中巧匠所制。最后者是四名男童打鼓，鼓声激亢。鼓槌下绑红布，随着童子打鼓的动作飘扬。红布，黑衣，蓝衣，彩裙，乐声齐鸣，令人震撼。

    陆游诗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村民备好姜木凉茶，其茶由木姜子所制。木姜子又名木樟子、木香子，性温，有祛风行气、健脾利湿之功效。久行而饮茶，清爽润喉，如饮清风。五色糯米饭，饭粒清香，嗅一口，宛如闻见丰田稻花香。豆腐圆，形似桔子，寓意吉庆团圆。村民在村口树下支口油锅，立炸豆腐圆。刚出锅的豆腐圆，表皮酥脆，松软可口，其内裹着细小的鲜肉末以及切碎的青葱。咬一口，味蕾得到最大的满足，恨不得将舌头吞下。

寻仙寻水寻赖停

    未时。阳光大盛，宜漂流。甲马河从崇山峻岭中呼啸而出，带着远古般的兽性。赖停人于水边生长，善水性。于群山中伐下蓝竹，制成竹筏。撑竹篙便乘竹筏而下，水中乱石密布，细木丛生，树丫横斜，而撑者泰然处之，如闲庭信步。不禁叹服。

    因不善水性，只能“望河兴叹”。幸遇溪流潺潺，清泉从石上流淌。树林阴翳，蔚然而深秀。有鸣声上下，清脆悠远，知其声而不闻其鸟。阳光散落，水色潋滟，浮光跃金。玩性大发，下河戏水，湿水以添雅兴。

    夜至，农家菜上桌，满上三五杯，小酌。忽闻一阵喧嚣，从外走进十数人，正是村口时奏乐器之人。一杯烈酒下肚，酒意微酣，又齐鸣乐器。许是沾了酒意，乐声更显酣畅淋漓，好不痛快。一曲完毕，齐声唱起祝酒词。一歌了了，又饮下一杯酒。歌是自己所编，酒是自己所酿造。歌妙酒烈，其乐无穷。

      外出，方觉月上枝头。踱步至村头，有一女子坐在村前树下的石凳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约也是这番情景，不过我却与她没有约定。与她闲聊着，虽不曾谋面，未曾相识，却相聊甚欢。夜风微凉，远处是村民们家里灯火，曛黄，温暖。她提议于河边散步，我欣然应许。

寻仙寻水寻赖停

    水色云青，宛如寒黛。清风袅袅，水波不兴。有渔舟于河上，一点渔火，一江秋色。有歌声传来，循声而望，乃是隔岸群山之中。女子似知我不解，巧笑倩兮而道：“隔岸亦有人家，男女皆歌。每逢佳节或喜事，合歌为乐以庆祝。”我亦笑，点头称是。她若有所思，道：“此处风俗，若男子对女子有意，则以山歌赋情。女子若有意与男子，则以绣花鞋以赠。你是否要学一学这山歌？这绣花鞋？”我笑道：“心有余而手糙，恐学不来这细腻的功夫，没这般灵气。”二人皆大笑。

    夜深，回了寝地，搭了帐篷。外出采风，似乎总要搭一顶帐篷才算圆满。枕一轮明月，听一宿蝉鸣。清风如耳过，星光如眼行。忽梦：

    独自一人乘舟，遇一男子乘舟而下，且歌而行。

    问道：君家何处？答：赖停。

    “何处为赖停？”笑而答到：“远望云水间。”

    飘飘欲仙而神采飞扬，顺水而下，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