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色天光自窗户射入,昨天死了,今天刚出生。有什么在催促着人们。
微风拂过城里用以绿化的树,树木摇摆身姿。绿色多少是有生气的可似乎与生而言缺少了什么。
缺少什么呢?回忆起儿时清晨的模样幡然醒悟,少了鸟语。人这东西怎得这么贱呢,那时气愤得想将那叽叽喳喳的聒噪玩意都杀了去,此时竟是这般怀念。
回忆中感觉自身是那样的虚,与周遭的实物两地相隔,如此感觉已然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却多了些许悲哀,多半是那些死去的时间在悲鸣,他们在唤我一同死去,我不愿并拽我下去,如此我便被那些死去的自己拽成了虚拟。
父母早些时候出去打工的那几年,姐姐还在家里,记得她在上小学半住宿半走读,每个星期两天回家,那时候我是开心的,家里养了猪姐姐回家便被奶奶外派割草,我便跟着姐姐一同外出,那时的油菜花黄澄澄一片片,有一种置身于黄色花海一般,继而还有花香满溢,即使是虫子蝴蝶一大堆也不至于坏了心情。表妹喜欢蝴蝶,看见蝴蝶便悄咪咪蹲下,屏气凝神小心翼翼接近,随即猛地一把蝴蝶便到手里了。
我和表妹玩得来,她抓蝴蝶我抓蜻蜓,若是比较蜻蜓可比蝴蝶难抓的多了,蜻蜓背后可是长了眼睛,不管如何小心也会被躲掉。
抓一下午,姐姐草割满,表妹抓了一大捧蝴蝶,我大抵啥也没收获。
回家爷爷问我怎么不开心,我将狡猾的蜻蜓状告一通。
爷爷哈哈大笑,手里抓着的烟杆褚在地面,当晚他在鼓捣着什么,由于太困没有问他。
第二天,天气晴朗的早晨,我问奶奶姐姐呢,奶奶生着火说,她昨天晚上就上学去了,我埋怨奶奶怎么不和我说,奶奶也不理还在生火。
烟囱里的烟幽幽地飘向远方天空,我的思绪也随之缓缓飘向孤寂。
曾经家里有两棵柿子树,一棵在左一棵在右,它们就在一个院子里却只能看着对方孤单着。
表妹也回家了,那时候觉得表妹家好远好远,几个星期才来我家一次。
她放在瓶子里的蝴蝶都死了,摆在客厅角落没人理会。
爷爷晚些时从大伯家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管。竹管有小拇指粗细后面用橡皮筋绑着一根棍子,棍子又插入竹管。
他慈祥笑对我,说带我去玩。郁闷了一天的我好像就在等这一刻一般迫不及待挂在了爷爷的背后,爷爷带我去了麦田,他掏出那小竹管,从管口放了点沙子,对着一只落在麦穗上倒霉的蜻蜓放开了皮筋,窣一声蜻蜓倒地,我的眼睛亮了,忙不迭地抢过竹管寻找下一只倒霉的蜻蜓。
然而玩了不过一会,便失去了兴趣将竹管丢在一边不去理会,像极了被扔在一边死去的蝴蝶们。
死去的蝴蝶和倒霉的蜻蜓们,大概可以安息了,孤独成了我杀死他们的报应。
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都在忍受着孤独,区别在于那会可以哭,现在不行了,为什么不行了呢?大概是没人心疼的眼泪毫无意义。
爷爷的笑一直很慈祥,如同夕阳的余晖依旧坚挺着为我抵抗黑夜的寒冷。可是夕阳终究是要落下的这谁也奈何不得。
姐姐有了老公,表妹和男朋友在哪里幸福着,我的清晨没有了讨厌的鸟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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