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充满恐惧无助的噩梦,泪水从梦中流进现实。
晚上就突然释然了一些事。
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社会支持系统比较脆弱的事实。
开始慢慢接受即使是家人也未必能做到给出支持和理解的爱。
开始慢慢试着相信,如今这样的情况是让自己的内心锻造得更强大的机会。
在家休养这几年我知道有些问题是始终存在的,也知道自学再多的心理学知识也无法自救成功。
那些问题就像一个个脓包,被表皮包裹得很好。
不碰不痛。
回到社会,重返职场,在各种关系里,脓血才被这化成针的冲突刺破,心理治疗的介入则是在这个基础上上药,促进愈合。
在这些天里有一半时间在和“黑狗”过招,很疲惫,也很痛苦。
对于悲观主义者来说,稍稍好一丁点就是乐观结果了。
我还记得午后噩梦之前的一个梦。梦中的夜晚,我带着儿子回家,就在高中母校附近,路上行人很少,公交车也没有了,车也不好打,我就让一个矮小的老奶奶牵着儿子,我在前面带路,走几步就回头看看他们有没有偏离路线,有两三次偏离了,我就使劲喊老奶奶。可她似乎听力很差,怎么叫都没反应,我就得跑回去提醒她。来回两三次以后突然心里很后怕,万一我在前面带路走得急走得太远了,儿子不就弄丢了吗?
于是,礼貌的跟老奶奶道谢,老奶奶微笑着离开了,我带着儿子过天桥,心里想,真慢啊,但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慢慢走,也总会到家的。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梦印象很深刻。
想要早早回到家的迫切,想要安全和踏实的迫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旅途很漫长,倒了几趟车,用跑的都还是很远,无法预估几时到达。
渐渐的,开始能估算出要花几天时间。
直到现在,带着孩子前进,可以估计得出来要走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我就像一个迷途中的人,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之前是只有自己,现在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同伴。
虽然行程变慢,但好歹知道了目的地的距离和所需耗费的时间。
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我还没参透这个目的地,这趟旅途的指向到底是什么。
只是,坚定地,带着这个小小的自己,一步一步地,踏上归途。
最近想了很多很多事。
想着自己今后的职业规划,要考个公务员吗,要继续走心理咨询师这条发展道路吗,要继续写作下去吗。
妹妹,同学,曾一起学习心理咨询的同伴,大家都成长了起来,我还在努力转变内耗模式,独自面对当高度焦虑和抑郁突然来袭时,所有习得的心理调节小练习,要么效果打折要么失灵的局面,每走一步,都好难好难。
丛非从老师的一篇文章里提到,成年的你还在渴望父母的爱,是在拒绝长大。
在陪伴内在小孩长大的过程里,我能看见这个孩子还很小很小,能看见她的恐惧,不安,无助,能原谅她的失控,暴躁,愤恨,也能看见那些,跟父母有关的执念,却唯独没能从这些状态里,发现她因为深深的不自信而产生的,坚决的拒绝。
我不相信自己有力量,能陪伴,还停留在原地的内在小孩长大,同样的,在陪伴儿子成长的过程中,也不自信能给他最好的照顾和充分的心理滋养,所以出让了一部分母亲的功能给长辈,让妈妈,婆婆带着他,就好像,梦里,我焦急的往前走,却把孩子留给了苍老的家人。
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梦里也做了揭示。
受到自身曾经的成长环境、当下的身心状态等因素影响,他人不可能完全按照我期望的路线来走。即使,我是那个不断校正路线的领航者,开路人。
所以,终将需要告别他们,亲自带着孩子,带着那个小小的我,继续前行。
只有这样,才能在面对那些一个个重新打开的脓包,清洗包扎,完成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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