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家的老屋

作者: 蒋澄非 | 来源:发表于2017-08-21 14:29 被阅读19次

    小姨家的老屋在城里南门的冬园。

    那里是我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

    上小学时最开心的时候是放了寒暑假,可以和妈坐上一个小时的汽车来到小姨家,和最亲近的表弟一起疯玩到傍晚,晚餐肯定是一桌丰盛的大餐,还有传统的美食:粯子粥。

    印象最深的是小姨家紧靠的河岸栽种的枇杷树,成熟时节我和表弟可以玩个痛快再吃个痛快。

    妈说小姨家得势时政商两界都往家里跑,过年送的礼堆满老屋,当时小姨的公公婆婆都在政府机关工作,小姨夫姐弟排行老三,最受长辈溺爱,到最后三个子女都不成器,幸好有上一辈留下来的老屋。

    初中时小姨夫分家,坐落在老屋中间的花坛被扒掉了,被一截水泥墙取代,小姨家住在了右边的老屋里;老屋上下两层,上下各两间房,前院两间屋子,中间夹着厨房卫生间。

    后来左边院子卖了,小姨夫大哥家搬去了外地;只剩下小姨一家留守,分家时院子中堆了很多毛主席的纪念章,我和表弟在院里玩的兴高采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整理思绪,恍惚想起小时候我和表弟在楼上打闹时从一楼传出小姨婆婆的呵斥声。

    小姨家的老屋很久没有装修了。雨打风吹的斑驳外墙和左侧翻建一新之后的院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楼窗户上方的老式空调外机已然成了一堆废铁,就连不锈钢的防盗门也是我印象中从小就在的——我从小就从门把手下方的破洞处伸进手去由里面打开——这一点没有丝毫的变化;防盗门上的纱网也成了摆设——像棕榈树的长须一般无力的缠绕着,即使风经过时也懒得动弹;

    我的表弟是个不婚主义者,笃信佛教,再三劝说无果后,小姨也慢慢接受了现实;看着我们亲戚家和表弟同龄的孩子慢慢开枝散叶,小姨肯定心里也不自在,在家时小姨没有诉说的对象——小姨夫常年酗酒家暴,对这个丈夫小姨早已经心灰意冷。没事的时候小姨打麻将度日——这个快五十的女人,儿子常年不在身边,丈夫又无法分担半点,她又能如何。

    自从我有了孩子,小姨常常过来帮忙照看,经常和我妈一起把他带出去“撒野”,晚上吃过饭后,去超市或者游乐场,妈经常讲我们要知道感恩,我和媳妇在家,小姨完全可以不来去上牌桌的,既然来了,是要操一份心的。

    我们几个表兄弟里面,在老家的就我一个,年纪最长的表哥去了泰州,舅舅家的表弟安排去了扬州——和小姨家的表弟在一个城市;其他人则飞得更远,外公外婆在时,每年的正月初二都是要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的,老两个走了以后,原来充满欢声笑语的老屋也荒废了,成了放置旧物的仓库,每年初二定在富丽堂皇的酒店的聚会也总是有人告假,再没有齐全的时候;

    表弟说“老人家在的时候,那里就是个鸽子窝,每年都要飞回去,我们长大了,窝却不在了,”

    昨天,妈告诉我,小姨家的老屋卖了。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小姨家的老屋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rpqcd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