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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连环画《红楼梦》边读边品(25)

空明连环画《红楼梦》边读边品(25)

作者: 空明山人 | 来源:发表于2020-04-21 18:53 被阅读0次

本册讲述的是探春改革。希望从头看的朋友请点击下列链接:1-24

1  刚将年事忙过,凤姐就小产了,不能理事。王夫人命探春和贾纨裁处家中琐事。让宝钗照顾里面。探春和贾纨正在议事厅办事,吴新登家的媳妇来回事,说:“昨日,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回过老太太,太太让回姑娘奶奶。”

2  李纨想了想说:“前袭人妈死了,听说赏了四十两银子,就也赏四十两吧。”吴登新家的领了牌刚要走,被探春叫住:“我且问你,那几年老太太屋里的几位姨娘,家里的死了赏多少?外头的死了又赏多少?你说给我听听。”

3  那媳妇慌了,赔笑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赏多少还有人争不成?”探春道:“这话胡闹,要我说,赏一百不更好?若不按例,别说你们笑话,明儿也难见你们二奶奶。”那媳妇说:“既这么说,我查旧账去。”

4  探春问:“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现查账?怕是想为难我们吧?”那媳妇满脸通红。取来账本,探春说:“给她二十两银子,留下账本,我们慢慢查。”吴家媳妇走了。

5  赵姨娘突然闯进来:“别人踩我也就罢了,姑娘,你该替我出头才是。”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探春道:“姨娘这话说谁?我替姨娘出气。”

6  赵姨娘说:“这屋里我熬油似地熬了这把年纪,有了你和你兄弟,这会子连袭人都不如,还有什么脸面?连你也没脸,别说我了。”

7  探春道:“原为这个,我不敢违法违理。”说着拿账本给赵姨娘看。“祖宗的旧规矩,到我这儿改了不成?但凡我是个男人,早就走了,立一番事业,偏我是个女孩子,如今太太看重我,让我照管家务,姨娘倒先来作践我…”

8  赵姨娘说:“太太疼你,你该拉扯我们才是,如今把我们全忘了。”探春回道:“叫我怎么拉扯?哪个主子不疼用得得力的人?又哪个好人用人拉扯?”

9  赵姨娘说:“你不当家我也不来问你,太太分明是好人,就是你们尖酸刻薄。出了格也不会照顾赵家,如今没长羽毛就捡高枝儿飞了。”探春气得脸白气噎。赵姨娘则索性撒泼哭闹起来。

10  忽有人说:“二奶奶打发平儿来了。”赵姨娘忙起身赔笑:“你们二奶奶好些没?本打算去看她,还没得空儿。”李纨问平儿为什么事过来。

11  平儿说:“赵姨奶奶兄弟没了,照常例,只得二十两,二奶奶说姑娘要添些也使得。”探春说:“好好的添什么?你主子叫我破例,她做好人。你告诉她,我不添减,混出主意。她添她的恩,等她好了,爱怎么添就怎么添。”

12  探春才哭过,有三四个小丫头端来了洗脸水和巾帕、靶镜等。平儿见探春尚有怒气,也不似平日相处,上去接过一条大毛巾帮探春围住前襟。

13  正洗着,有丫头来支贾环、贾兰的公费。平儿说:“没看见姑娘正在洗着,在二奶奶面前你们也敢这么没脸色?姑娘恩宽,你们就不怕我回了二奶奶?”

14  探春一边洗脸一边对平儿说:“你迟来一步,还有可笑的呢,就连吴姐这样的老人也敢来糊弄我们。幸亏我们问她,她竟有脸说忘了。在你主子面前她敢吗?”平儿到院子里叫齐了下人,好好训导了一番。见探春消了气才回去。

15    凤姐问为何去了这一日?平儿方将事情的原委细细说给凤姐听。

16  凤姐道:“好,好,好个三姑娘,我说她不错,可惜她命薄,没生在太太屋里。”

17  平儿不以为然:“奶奶又说糊涂话了,她便不是太太养的,难道谁敢小看她?”凤姐说:“你哪里知道,虽说正出庶出一样,但女儿家不比男人,将来攀亲时,专门有人挑正出庶出呢。”

18  凤姐又说:“也不知道哪家不挑正庶的得了去?这些年我想了多少省钱的法子,一大家子没几个不恨我的。可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有臂膀帮我俭省,真是太好了。”

19  凤姐又说:“她比我识字知书,又厉害一层。如今她要做法一定拿我开端。尚若她要驳我的事,你千万别分辨。你只越恭敬才好。”平儿说:“我已经行在先了。”

20  平儿服侍凤姐洗漱后又来找探春,院里婆子丫头都在门外安静地候着。探春、贾纨和宝钗三人正在议论家务。

21  探春让平儿脚踏上坐了,说道:“我们院子里有些用项,重重叠叠,如姐妹们每月二两月钱,可又有人给买头油脂粉。事虽小,但也不妥,你们奶奶想到这个了吗?”

22  平儿说:“这里有个缘故:原来是让买办买,可他们不是拖延,就是买来的不合适。发给姑娘们的钱是怕姑娘们委屈,并不是为这用的,只是现在姑娘们用在这上面了。”

23  探春道:“因此我心中不自在,钱费了两起,不如把买办这项废了为是。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年里我去了赖大家,你也去了,你看他那园子与咱们的比如何?”

24  平儿说:“他那园子还没有咱们一半大。”探春说:“我与他女儿闲谈,才知他那园子,他们戴的花,吃的笋菜鱼虾,皆承包于人。每年能结余二百多两银子呢。”

25  咱们园子比他们的大一倍,若承包给婆婆们,一年至少可节省四百两银子。老妈妈们借此小补,我们也省下花匠和保洁人员。

26  平儿说:“这事只能从姑娘嘴里说出,我们奶奶虽有此心,也未必好出口。”李纨也赞同探春的想法:“这真是兴利剔弊的好事,也不枉太太委托一场。”平儿说:“挺好的,姑娘觉得谁合适,派人就是了。”说着大家来到园子里。

27  探春说:“虽如此说,也得回你奶奶一声,皆因你奶奶是个明白人,我才如此,否则像是我在抓她乖是的。”

28  平儿说:“你既这样说,我就去通告一下。”半日平儿回来说:“我说是白走一趟吧,这样的好事,奶奶岂有不依的。”

29  于是,几个人一边看,一边定下谁管竹子,谁管蔬菜,谁管花等。回屋后,平儿取了笔砚,从名册簿上圈出之前选中的那些人。

30  婆子们把人叫齐,探春、李纨将承包计划分配给众人。完成承包任务,所余之利归个人所有。

31  宝钗又提议:“年终结算后,拿出几吊钱给其它的妈妈,他们虽不照料,但得了这钱,也会帮你们照顾了。”大家皆大欢喜。

本册品评       

        这一册讲的是探春改革。王熙凤因年夜事操劳而小产,不能理事。王夫人命探春和贾纨裁处家中琐事。让宝钗照顾里面。

        首先上演的是“大义立威”。赵姨娘月银与袭人相同,仅这一点,就不难想象王夫人踩碾姨娘的手段。通过侄女王熙凤对她的打压,亲生闺女探春不可能无感。

        庶出之痛只能隐忍。亲娘因没有文化教养撒泼哭嚎,也不是她能改变的,更加刺痛她的心。

        她选择了“大义立威”,紧紧抓住担当主事的机会。可牙缝里挤出的“怨”,依旧带着杀气:“好好的添什么?你主子叫我破例,她做好人。你告诉她,我不添减,混出主意。她添她的恩,等她好了,爱怎么添就怎么添。”

        弟弟的不争,母亲的粗俗,都在潜意识里聚集了爆裂的能量。她太想改变了,“移花接木”,她引入赖大那边的承包制。拉拢了底层的人心,又想以欺负他们赵家的王熙凤为参照,通过改革的成功证明自己。也为日后远嫁成王妃打下基础。

        但她看到坐在地下撒泼的亲娘,真是眼中流泪,心中流血。她母亲有什么错?因为穷没文化吗?因为是妾就受正妻的欺压吗?

        赵姨娘想完成阶层的穿越,但仅仅外在形式的名分甚至都无法改变她在下人眼中的地位,更不用说,她在握有九省兵权的王家人眼里的形象。

        这一切,在凤姐的眼里跟明镜似的,连聪慧的平儿都心领神会。对探春的改革世人褒贬不一,但探春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必经自强远胜于她弟弟那样的自怜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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