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续四）

一

请你直接泯灭泯灭我吧。我已有不好的想法诞生。

人走在马路上，头顶都会有一把无形的剑漂浮着。它提醒你绕着红灯走，它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到达，然后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妻子与我外出，总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会犯规。她多次警告我，这样的走路特别危险，并说再也不想跟我一起散步了，但还没说不想一起走完人生。

我知道这样犯规的结果。两个老作家因交通事故，不情愿地离开了，留下一大摞未整理的文字，而他们心里想有更多的书籍问世的。写故事的他们，最后自己成了故事。但我需要一种刺激，生活太平淡了，想打破天地间的平衡，来证明自己有能力避开危险，尽管选择这样的刺激，方向并不对。最好去寻找更稳妥点地方，迈开步子走，譬如乘乘轮船，深入大海，譬如与护林员一起，爬爬大山。

二

出名要趁早。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车里除驾驶员小黄外，都是已经退休的文友。章校长说：我整理老家香溪故事，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研究理学家范浚的老范和创作诗歌的老邓听了沉默不语。而我们是在金华中心医院看望两次被抢救的文友回兰的路上。

这样的话对年轻人说是不是就适合呢？早上想了想，也觉得不适合。因为他们要谋生，必须参加工作，他们肩上需承担买房子、建立小家庭的重任。每周只休息一天，哪有时间再去外地采风，回来整理思想、情绪和文字？文章写出来了，也发表出来了，稿费只能买回十小串羊肉串。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6月28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