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以万计的人群中,如何不被潮流淹没,走向光源的尽头。保持一颗平常心,听单纯的音乐,懂得感恩,珍惜当下。是一种取舍,如同别离,终究难免沦于无常。可见时光的残酷,所过之处,一片荒芜与狼藉。
喜欢这种自闭的感觉,如同陷落在沼泽中,或者月光暗淡的水域,令人沉沦,并且上瘾。他悠然自得,不为外界所动心。
外面在下雨,此时正值春季,空气潮湿躁动,空气里弥漫着植物拔节生长的香草气息。小鸟在林间鸣叫,早晨醒来的时候,可以听见麻雀布谷百灵婉转叫唤,仿佛迎接美好一天的歌赞。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刻,便被这喜悦折服。
潇潇的奶奶年逾六旬,老态龙钟,又体弱多病,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千般占尽,每天需要吃药维持身体的活力。
身高居中偏矮,微微肥胖。是那种胖得不明显的人,腹部肥肉松垮,大腿也有比较粗糙的赘肉。她的衣服还是蛮多的,基本记不清她会固定穿哪几件衣服。
她在生活中是一个严肃的人,有时比较话多。走路从不摇摆,手也不会像其他许多人一样跟着节奏晃动。步调中实,平稳,不偏不倚,缓慢移动,如同幽灵。
“潇潇,要吃饭了。”她的奶奶将正蜷在躺椅上看手机的潇潇叫起来。
“今天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看奶奶做的对不对味。”
潇潇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夹菜扒饭,有条不紊的吃着。一刻钟,很快便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于是离开了餐桌,找张远去玩。
天气放晴,连续一个星期的雨水,呼吸都在空气里糜烂,发酵。阳光醺微,不刺眼,可以醒目直视,从早晨挂在山头,到升上半空高悬。雾霭渐渐消散,天空清明起来。
张远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和一件棉布长袖衬衫,阳光弥漫,气温渐渐回暖,这样清爽的穿着,在这样的季节里,天晴气爽,正好适宜。
潇潇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云彩很奇特啊?”潇潇抬头欣喜的仰望着天空,说不具体。
张远说:“咦,真是耶!它们的形状真好看,大片大片的浮云,白色的云朵里汹涌着一道一道青紫的孵隙,它们仿佛天空的裂痕,而那白云,是对它作出的抗拒。
潇潇说:“我愿意沉醉在《安妮的仙境》里,走不出来。”
张远说:“什么意思,安妮的仙境。”
潇潇说:“是我最近听到的一首歌。仿佛一个人赤裸着脚丫站在河流里,鹅卵石光滑坚固,用手捉起一颗,向另一处抛过去,溅起很大的水花。用手掌抚摸水流,瀑布似的倾泻,贴着掌心,仿佛是可以拿起来的一缕纱布,像咬在嘴里的果冻一般湿滑,不忍心捏碎。”
张远说:“真有那么好听吗?”
潇潇说:“当然啦。睡觉之前戴着耳机听一会儿,很放松。”
张远说:“呵呵,我倒觉得跟你在一起最放松。”
潇潇说:“扯淡。”
她有点不好意思,挑逗似的去推张远的胳膊,两个人你来我去,像两个小孩子做游戏一样,嬉笑追逐,穿梭奔跑在村庄的每一处空巷和走道。
不能得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她神圣,不可逾越。虽然无法触及,就如同悬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给人精神的寄托与景仰。
“潇潇,你是一个好女孩,在我认识的众多女生里,只有你能让我的心情起伏,如同潮汐,被日升月沉所摆弄。”
——张远。
留下一封简短信笺之后,张远便跟她妈妈去了远方。远方有多远,清风不可逾越,河水不能通流。它只发生在幼稚心灵的角落,在不安分与不和解中被长期搁置,时间用灰尘尘封。在不经意的瞥见它时,梦想终于实现,心里却一边期待,一边失落。
远方是每个人的向往,而故乡是最终的归宿。年少的偏执与无能为力,一个转身,便天长地远,再见遥遥无期。
在大城市里,耳朵里充斥着嘈杂的噪音,交通拥挤,行人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每个人都向着自己的目标奔去,不会相互注视,偶尔会有陌生人来问路:“你好,请问xx路怎么走?”张远也只是表情淡漠的说:“直走,左拐就是。”然后听着对方很客套的说声“谢谢”,从背影里,看不出来是何方涌入这里的过客,每个人都固守自己的防线,不能推翻,猜度和质疑。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溜走了,年复一年,张远和潇潇都不再是曾经不谙世事,不理会尘埃,不守永恒,只争朝夕的年轻人。而长久的分离,两个人几乎淡忘了对方的面容,心想:“这就是我们曾经一起嘻哈打闹,两小无猜,并且在心底暗下决心要在一起的对方吗?”
潇潇说:“我要结婚了。”
张远听了,心里漾起些许波澜,但很快平复心情,说:“祝你幸福。”
简单的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因为各自家庭和婚姻的束缚,意味着两个人从此互不相关。
这样的分手,张远望着天空,轻轻叹息,心里平添离情愁绪。
离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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