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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悟空传》会像是《西游记》一般写西天取经杀妖降魔的故事。结果不是。
我曾以为《悟空传》会像是《大话西游》那样,写错乱纠缠爱而不得的爱情。结果,也不是。
《悟空传》写的是热血青春,写的是梦想的破灭,写的是不屈的意志,写的是无畏无惧的挣扎。有人说:悟空传是写给那些梦想将要破灭却还使劲挣扎着的人的故事。
诚然,《悟空传》就是一群人用一生寻找答案的故事。
-02-
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呢?
孙悟空向往自由,渴望众生皆可平等同乐。所以他挑战神佛,蔑视一切法度规则。
金蝉子追求真义,寻找生命的真义。所以他甘愿用千年修为与如来打赌。若输了呢?“输了我便散尽这道行,去凡生中找我想找的东西。”
天蓬本无意于纷争,只愿守护一份爱情。与阿月一起,将那银河铺层星光,与岁月共眠。
卷帘大将更是兢兢业业,做个合格的卷帘大将,尽心尽责去保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而后呢?
孙悟空带领一众兵将大闹天宫,最终却没能躲得开如来的五指山。
金蝉子与如来的赌约败了,甘愿堕入轮回,去往凡生寻找真义。
天蓬因扶起阿月,惹怒王母娘娘。被堕入畜生道,做了一只只能天天望着月宫流泪的猪。
卷帘大将应该是最无辜的。他替王母娘娘挡了孙悟空的一击,却因孙悟空打碎的一盏琉璃盏,被罚下人间。
他们都没有能抗争过命运,在命运这个无形的桎梏里,撞的遍体鳞伤。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忘记他们的使命。
悟空没有忘记他的战斗与紫霞,金蝉子没有忘记他的赌约,天蓬没有忘记阿月和银河,沙僧也没有忘记他的琉璃盏。
即使到了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也依然选择坚持最初的梦想而去战斗。
-03-
没有人能打败孙悟空,能够打败孙悟空的只有他自己。
今何在说,“我心目中的西游,就是人的道路。每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西游路,我们都在向西走。到了西天,大家就虚无了,就同归来处了。所有人都不可避免要奔向那个归宿,你没办法选择,没办法回头。”
所以他笔下设定了两个孙悟空。一个是戴着金箍的孙悟空,一个是一直在反抗不愿屈服的孙悟空。
戴着金箍的孙悟空听随着如来的命令,去西天取经,去完成那所谓的三件事以换来摘掉金箍,最后还要去杀死曾经的自己。
所以这些人里最悲哀的应该是孙悟空吧。虽然八戒半夜不睡觉看星星,沙和尚整天拼着些破碗片唉声叹气,唐僧走出了所谓的边界,小白龙在偷偷想念这江流。可是他们都记得自己的过去。
而孙悟空,他遗忘了曾经大闹天空的英姿,遗忘了等在蟠桃园里的紫霞,遗忘了曾经携手共战的兄弟们。最后,他还要被懦弱的自己打死。
美好的东西终究战败,而自私与邪恶依旧统治这世界。这,真是一场悲哀。
今何在曾说,“他眼里的西游很悲哀。孙悟空从八卦炉里就已经死了,之后的两个悟空只不过是悲剧的具象化。”所以,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塑造了两个悟空。
所幸,故事的后来有转机。戴着金箍的悟空记起一切,拖着残败不堪的身躯屹立在天宫之上。“如来,你出来,我们再战三百回合。”桀骜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苍穹。
“难道一切不都在你的股掌间?”玉帝问。
“不,他已经跳出去了。因为……”
他宁愿死,也不肯输。
即使最终还是会死,那有怎么样呢?
他还是赢了!
-04-
这个世上本来大多数人就在笼子里,只有几个人在外面。界限也许就在你身边,可你却以为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活在众多双眼睛里,活的千篇一律。按部就班这个词语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
十八岁,父母说离家远不好,离家近些还得经常回来看看。所以你放弃了心仪已久的大学和所谓的远方,乖乖回到父母的身边。
二十二岁,长辈们说工作稳定点离家近点。所以你放弃了拼搏的机会,在二十几岁的年龄过起了朝九晚五舒适悠闲的生活。
二十五岁,不仅父母劝,就连身边的朋友也在劝:该结婚了,再不结婚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你看着身边朋友成双入对,又想想父母苍老的眼睛里那担忧的目光。你又妥协了。
三十三岁,你的孩子已经六七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别人家的孩子上的都是好学校,你又不想孩子输在起跑线。你拽了拽身旁抽着烟的丈夫,跟他低声商量着学费。窄小拥挤的房子里,已经透不出多少阳光了,你看着摆在桌上的水果盘,深深叹了一口气。
四十岁,你彻底抛弃了年轻时的美丽和梦想。穿着大拖鞋,在菜市场里与小贩讨价还价。桌子上摆的护肤品早已落满了灰尘,你的眼睛里也没有了灵气,全是生活的琐碎。
五十五岁,你儿子带着女朋友回家。第一次见儿媳妇的你,局促不安的手搅弄着围裙。看着儿媳妇年轻漂亮的脸,你开始有些恍惚,三十年前的你好像也是这样年轻。可是去哪儿了呢?你无从考究。
七十岁,你躺在病床上恍恍惚惚地看着窗户。身边有人在说话,你却早已听不清楚。你的眼前突然浮现你年少的模样。飞扬的裙摆和灿烂的笑容似乎历历在目,又早已消散。
你模模糊糊地想,你这一辈子是怎么活的。好像你也不知道,就是一直很乖巧听话啊,然后过着过着就变成了这样。
你的一生中,一直致力于做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好妈妈,只是从来没有做一个真正的自己。这一生,你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
小时候,我们都是孙悟空,想要逆天改命。而长大后,我们是那威严宫殿里的一列天兵。浑浑噩噩,泯然众生矣。
可是《悟空传》里有无数个五百年。而我们,只有一个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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