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追求速度

    速度是人类追求进化的一个重要目的，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提高生活质量。

 

    培训结束后，我回面点房上班，做最基本的工作，每天轧面，打扫面点房的卫生。我拿着一大团面，放在轧面机顶部，用手按着，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来回轧几遍。黄秋月提醒我，“小心点，别轧着手指。”

      “好的，我小心点，”我回答，“我干面点十多年了，历练出来了，不会轧到手。”

    屋里有几个同事，我不熟悉。黄秋月指指对面，“那个美女叫赵鹏飞，和我们老板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赵鹏飞年轻一些，三十岁左右，细长的眼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你很年轻，”我主动打招呼，“像你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是上过学的，有文化。”

    “我是高中毕业，”赵鹏飞说。她性格活泼，爱说爱笑。

    “我上中学的时候，暗恋一个男生，他长得很帅，他是我的Number  One。”赵鹏飞笑得甜蜜。

    “Number  ONe是什么意思？”我低头想想。

    “第一名？不对，这个词有好几个意思，”我想了一下，很快想出来了，“最重要的人，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赵鹏飞点点头，“回答正确。”

    黄秋月听说我每天买报纸，似乎想起什么。她说：“在大城市卖报纸很能挣钱，南京有个女孩卖报纸发财了，在南京买了几套楼房。”

    我不赞同她的话，我说，“过去，卖报纸能挣到钱，现在不行了，现在是网络时代，大家都在网上看新闻，谁还看报纸。我买报纸是为了学习，为了写作。一般人又不写作，买报纸干什么？”

    我分析：“市场瞬息万变，以前，卖报纸能挣到钱，现在变了，卖报纸挣不到钱。”

    黄秋月沉默了，若有所思。

    快下班的时候，黄秋月教我拖地，“手上带点劲儿，用力拖，别跟挠痒痒似的。”

    她拿过拖把，作个示范，手上带劲儿，用力拖地。我按照她的方法做，两手使劲儿，把面点房的地全拖了一遍，然后，洗拖把，最后，把拖把挂在架子上。南京的饭店就是先进，有专门放拖把的架子，几个拖把都挂在架子上，显得整齐，规范。

    我买了一个台灯，早晨5点半起床，在寝室里看报纸，安静地喝茶，学习，不打扰别人休息。

    寝室里的床铺是上下铺，上铺没人住，用来堆放闲置的被子和生活用品。面点房的三个女孩和我同住，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女孩小丁长得高高胖胖，她的年龄最小，只有十六岁。小黄长得漂亮一些，身材不胖不瘦，爱打扮，穿着比较洋气，小刘是徐州邳州人，她的床铺和我的床挨着，床头对床尾。她们的年龄分别是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

    饭店和寝室在同一幢楼，我们从寝室六楼走下来，走几步便到了饭店的后门。进门打卡，换工作服。我们的帽子是藏青色，布料子，很结实，脏了可以洗。工作服上衣也是藏青色，斜襟。围裙是黑色的，围裙带子特别长，能围着腰绕两圈，绕到前面来，系上。

    矮个子妇女名叫郑欣，四十多岁。她夸奖我穿衣服好看，我刚来面点房的时候，穿一身白色裙子，像白雪公主。我谦虚地说，“谢谢夸奖。”

    郑欣问我，家是哪儿的，以前在哪里上班。我一一回答。

    郑欣好奇地问，“你怎么想起来到南京上班？”

    我说：“出来走走，学习学习。”

    “学习什么？”大姐问。

    我想了想，“我喜欢文学，在文学方面向南京人学习。南京人的文化素养高，有水平。”

    片刻，一个男生说，“九把刀写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写的挺不错的，那本书对你会有帮助。”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

    男生名叫王超越，十九岁，他身材瘦削，南京旅游学校毕业，中专学历。

    过了一会儿，王超越想起什么，他说，“有个女生写了一本小说，巜那些年，一起追过我的男生》 ，写她自己的经历，上中学，几个男生追求她。”

      “那叫模仿，＂我问，“那个女生写的小说畅销吗？”。

    王超越摇摇头。

    我说：“肯定不畅销，模仿别人不算本事，要有自己的风格。”

    一个小个子男生背诵一首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从墙上挂衣服处手下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走到门口，向我们挥挥手。他叫董斌，十八岁，中专学历。

    这首诗很熟悉，我想了想，脱口而出：“这是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

    董斌高兴地说，“徐志摩的诗，你都知道，你真厉害。”

    “谢谢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 同时，不忘幽默一把，“我姓董，叫董文学，在文学方面，我懂得多一些。所以，我叫董文学。”

    王超越笑弯了腰，大家都在笑。

    我微笑，“我很幽默。”

    中午下班，我没有回寝室，直奔书店。南京新华书店的规模大一些，进门处有一台大电脑。我在电脑的屏幕上查找九把刀的书，巜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生》。买下这本书，回到寝室仔细品读。

    来南京上班，果然学到很多，我能突破写作上的瓶颈。

    每天早晨，我到附近的报刊亭买一份《金陵晚报》，风雨无阻。下雨天，我打伞到报刊亭买报纸，再走回来，就当是散步，锻炼身体。

    坐在床上看报纸不舒服，我想个办法：把报纸铺在床上，我坐着小马扎，低头看床上的报纸。不看报纸的时候，把小马扎收起来。

    小马扎是我在超市买的，便宜。记得我来南京时，火车上有人卖马扎，几元钱的小马扎到了火车上变得身价倍增，20元一个。火车上拥挤不堪，有的人买不到座位票，一直站着。能有个小马扎，就不用站着了，可以歇一会儿。

      南京是火炉，夏天特别热，白天上街，有种被烤化了的感觉。寝室里有空调，我下了班就回寝室，哪儿也不去。想买条裙子，也不能上街。

    几个女孩子上班时谈论网购，想在网上买夏天的衣服。小黄说，“先交钱，商家才会发货。”

    我问：“交了钱，不发货怎么办？”

    几个女孩子笑了，王超越说，“不相信就算了，你最好别网购。”

    我自嘲，“我是乡里人进城，没见过世面。”

    中午下班 回寑室，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刘站在电脑间门口蹭网。她手里拿着一个智能手机，跟小黄说，“这个裙子好看。”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看，小刘的手机上有各式各样的裙子。我的眼睛直发光，激动地说，“帮我买一件，连衣裙，收腰，下摆大，是大摆裙。”

      小刘搜索连衣裙，我指着一条兰色的连衣裙，“就这个，我要这个兰色的。”

    小刘拍下了这条裙子，我问问价格，她说，35元。

    我惊呼：“这么便宜？比网购便宜多了。”我回房间拿现金给她。

    两天后，裙子到了。

    那天中午下班，我在更衣室换衣服，正打算回寝室。小刘走进来，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包裹，说是我的快递。打开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兰色的连衣裙。我换上裙子，对着大镜子照照。裙子的长短，胖瘦，正合身。

    黄秋月看见，大喊一声：“大家快来看啊，看美女。”顿时涌过来一群人，围着我看，把我围观了。

    第二天早晨，我下楼去饭店。五楼的楼梯口站着几个小伙子，看见我穿连衣裙走下来，他们的眼睛直了，看仙女一样看着我。

    这条裙子真的这么好看吗？我纳闷。要知道，这裙子才35元，不是名牌衣服，也算不上高档。

      8月份，南京举办青奥会，盛况空前。我买了青奥会的明信片和吉祥物，留作纪念。下班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收看青奥会开幕式。吉克隽逸唱英文歌巜光环》，边唱歌边跳舞，活力四射。

    青奥会过后，我店召开员工大会。经理说：“半年召开一次员工大会，主要是评选优秀员工，让大家向优秀员工学习，激发工作的积极性。”

    我店的优秀员工是传菜员邬波，经理发给他红包，奖金500元。邬波是个小伙子，二十岁左右。

    经理说：“邬波撤台速度特别快，他推车子到大厅里撤台，一手拿一个盘子，两手同时倒剩饭，撤完一个桌子，又跑去另一个餐桌撤台，一直在跑。吃饭的客人被他的表演吸引住了，纷纷拿起手机拍视频。还有的人在鼓掌，感谢他为大家表演速度。”

    经理表扬道：“客人跟我说，一定要给这个小伙子涨工资，他是个人才。”

    经理让邬波发表获奖感言，并提醒他：“说话大声点，员工太多，有的人听不到。”

    邬波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看了一下，抬起头来，大声说：“我姓邬，邬兰夫的邬，我来自云南。现在的社会飞速发展，速度慢就会被淘汰。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追求速度，追求效率，积极进取，跟着时代一起奔跑。”

    说得太好了，我们热烈鼓掌。

    经理说：“只要有才能，尽情施展出来，我们提拔人才，重用人才。”

    经理举例：我店有个保洁，是中专学历，考虑到回家的路途遥远，她中午下班就不回家了，坐在楼梯上看书。经理发现她在看一本提升能力的书，爱学习的人都是人才。不久，经理提拔保洁当领班，工资涨了一倍。

    很快，员工大会圆满结束，没有占用我们太长时间，这就是效率。

    我们在面点房忙碌着，有人喊，“刘师傅来了。＂刘师傅是面点房老大，当她走进面点房，大家高兴地拍巴掌，表示热烈欢迎。我抬头看看，刘师傅三十岁出头，长相温婉秀气，说话柔声细语。

      刘师傅是从其他门店过来的，要在我店逗留几天。她把长头发挽起来，换上工作服。她和大家小声交谈，了解工作情况。

      刘师傅安排我做山药棒，教我锻炼速度。她说：“锻炼速度要有个过程，不是一下子就能达到的。”

    我第一次做山药棒，干活速度慢。别人都忙完了，卫生也打扫好了，我还在干活。急出一身汗，越着急越干不好。我忽想起刘师傅的话，锻炼速度要有个过程。于是，我沉住气，专注地干活，直至完成工作。几天后，我的速度加快了，提前完工。拿尺子量量，山药棒的长度和宽度都达到标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厨师长巡查工作，走到面点房门口，探头看看，看见桌子锃亮，能照出来人影。地面，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他赞不绝口：“面点房就是先进，干活又快又好，效率高，值得大家学习，后厨的卫生还没打扫完呢，赶不上你们。”

    没到下班的时间，我们不能早走。有的人看手机，有的人小声说话，有的人带来了水果，喊大家吃。水果是自己买的，有哈蜜瓜，葡萄。大家轮流带水果，今天你带，明天她带。

    有一天，我买了一兜子梨，放在桌子上。梨个头太大，我用刀切成两半，拿一块儿吃。我说：“吃梨，梨是润肺止咳的，吃啊。”

    黄秋月说：“分梨不好。”

    “哪来的那么多讲究？照你这么说，梨都卖不掉了。”我不屑。

      我吃完一块，又拿起来一块，直呼解渴。我说，“这梨水分大，解渴。分离，那得看跟谁分离。如果跟贫穷分离，跟小人分离，那是好事。”

    梨是润肺止咳的，对身体好，却被说成不祥之物。每个人的思想不一样，现今社会，各种思想发生碰撞。

    小刘休息几天，回了一趟邳州，给我们带来了家乡的美食，杂粮煎饼和辣椒炒小鱼。她把小鱼放在煎饼上，摊开，卷起来吃，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小刘说，炒小鱼是在镇上买的，她也会做，放一点糖，醋，青辣椒和盐，就这几样佐料，很简单。

    清晨6点钟，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电脑房有人。仔细一看，是邬波，他一个人坐在屋里鼓捣笔记本电脑。这么早起床，晚上一定睡得很早，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优秀。

    我下楼买报纸，看见清洁工在打扫卫生。回来时，一位清洁工大妈主动跟我打招呼。 她微笑着说：“我看见你每天买报纸，你爱学习。“

    我冲她笑笑，回应一句，“看报纸能获得信息，信息很重要。”

      回寝室，坐在马扎上看报纸。报纸上说，低质量的勤奋比懒惰更可怕。学习成绩优异的制胜法宝一定是保持高效率的学习，之所以很多学生看上去已经拚尽全力，可是成绩不理想，究其原因就是学习效率低下。

    原来，我以前的努力都是低质量的勤奋，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比懒惰更可怕。现在，我要改进方法，提高效率，突破写作速度慢的瓶颈。

    报纸上提到“拖延症”。对照自己，我也有这个毛病，得纠正过来。我的办法是，事情来一件，做一件，要做，要快，多做一些事情，我就会感到快乐一些。

    跟以前比，我的速度加快了。

    速度是人类追求进化的一个重要目的，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提高生活质量。

    有了速度，我就不愿意再停下来。我要一直奔跑下去，把失去的一切弥补回来。

    夏天过后，我牙疼。“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晚上躺在床上，我牙疼得睡不着觉。也许是上火引起牙疼，抑或是水土不服。

    我买了一盒消炎药，吃药也没能缓解牙疼。我打算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大城市看病难。南京的医院里，看病的人太多，人满为患，什么时候能轮到我？考虑到小城市看病方便，我打算回小城。

      一个月有四天假，外地的员工可以连休。我申请连休三天，买好了火车票。在火车站候车，我看到一本经商类的杂志，内容非常好，便买下来，我一边候车，一边看杂志。杂志上，一位企业老总说，“过去，我们以创新打天下，现在，我们以创新和速度打天下”。他注重速度。

    我的一位朋友说，“快鱼吃慢鱼，速度慢的人被社会淘汰了。”社会淘汰谁，连个招呼都不打。

    回到小城，我找了一家牙科医院，不用排队，直接看牙。医生让我仰坐在椅子上，打了麻醉针。拔牙的时候，我看着手机，浏览短文，一点没觉得疼。

    医生说，“坏牙的牙根断了”。

    他端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盘子给我看，盘子里有一颗牙，牙的根部断成两块。怪不得牙疼得厉害，原来是牙根断了。

    我不仅把坏牙拔掉了，同时，把落后的思想连根拔起，扔掉，换成先进的新思想，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假期过后，我回南京上班，发现寝室里新来了一个女孩。女孩名叫沈佳倩，二十岁，个子矮。她说，她身高一米五五。

    门后的上下铺，下铺是空的。沈佳倩不住下铺，反而住在上铺，在上面看书，看电脑。偏居一隅，不受外界干扰，还能保护个人隐私。我用的是老式手机，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我跑出房间打电话。房顶是晒被子的地方，晚上没人，我在房顶打电话。

      沈佳倩是老员工，从別的门店调过来的，寝室里的三个女孩都喊她师姐。寝室里，我的年龄最大，她们都喊我阿姨。

    小沈喜欢自拍，手指伸成剪刀状，歪着头笑，对着手机“咔嚓”一下，拍好了。她看看照片，感觉很满意，再拍一张

    上班的时候，沈佳倩拿了一个空的罐头瓶，装满水，扔一把雨花石。瓶子里的雨花石晶莹剔透，灵动艳丽。这是小的雨花石，价格便宜，大的雨花石贵一些。沈佳倩说，“雨花石放在水里多好看，颜色鲜艳，没有水就不好看。”

      小刘谈了一个男朋友，年龄和她一样大，十七岁，在后厨打荷。

    中午下班，小刘在电脑间看智能手机，我站在旁边看着，浏览网上的衣服。我们站在门口，小刘站累了，一条腿踡在桌子上，脚翘到桌子外面，脚上穿着粉红色的拖鞋。小黄和小丁站在另一头看手机。

    小刘的男友偷偷走过来，抬起脚来踩一下小刘的脚。

    “在门口看见拖鞋，我就知道是你。”他说。他给小刘带了一盒巧克力，包装精美，这得花不少钱。 两个人年龄小，正是贪玩儿的年龄，花钱大手大脚。

    寝室里，小黄问小刘， “你家里人同意吗？”小黄十八岁，思想成熟些。

    “我爸妈不愿意，说我男朋友家里穷，他又没有一技术之长，在饭店打荷，工资低，不能养家。”小刘说。

    “他年龄小，可以学个手艺。”我说。

    “唉——”小刘叹口气，苦恼地说，“他只知道玩儿，不愿意学手艺，怕吃苦。”

    我说：“想挣钱就不能怕吃苦，我这个年龄还兼职呢。”

    小刘摇摇头：“我男朋友不是那种人，他太懒惰，指望不上。”

    我每天早晨看报纸，兼职写作。寝室里几个女孩看在眼里，私下里议纷兼职。

    小丁跟小黄说，“兼职两份工作，有两份工资，多好。”

    小黄说，“你想都别想，你在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像你这种懒人，不适合兼职。”

      我安慰小黄：“你的年龄太小，才十六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我是大学毕业之后才开始兼职的。你想兼职，等几年再说吧。”

    晚上9点半下班，回到寝室，我有点饿，想买面包吃。哪一家的面包好吃呢？小丁应该知道，她喜欢吃零食。小丁胖胖的，身高一米六七，又高又胖。我跟小丁说，“我饿了，想吃面包，你知道哪一家的面包好吃吗？＂

    小丁高兴地说，“我带你去。”

    路上，小丁说，“阿姨，我有个女同学也喜欢写作，不好好上班，她上班的时候总是挨吵。”

    我说，“那可不行，应该是好好上班，把本职工作干好，再发展第二职业。”

    小丁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寝室，我和小黄吃面包，边吃边叙。“我这个人闲不住，闲着就难受，我喜欢兼职，”我问小黄，“你呢？你闲着难受吗？”

    小黄回答：“每个人闲着都难受。”

    她举例：有人做个实验，让一个女大学生在屋里闲着，每天给她一百元。一个月后，女大学生受不了了，宁愿不要这个钱，也要出去找事做。

    我说，“幸福就是有事做。”

    沈佳倩忙着谈恋爱。

    中午下班，她刚走出饭店的后门，她男朋友走过来，送上鲜花，祝她生日快乐。紧接着，把藏在背后的小蛋糕拿出来，给了沈佳倩一个大大的惊喜。“哇——＂沈佳倩惊喜不已，一阵欢呼。员工们围过来，把他们围在中间，现场气氛热烈。有人在鼓掌，面点房的男生在起哄，大声喊“表白，表白……”。郑欣说，“小沈，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

    沈佳倩大方地介绍，“我们一个学校，他是我的学长，比我高一届。”

    小沈的男朋友在另一个饭店上班，路程遥远。不一会儿，他就走了，要赶回去上班。

    寝室里，沈佳倩说，“我父母的意思，让男友在南京买房子，必须要有一套房子。双方父母见过面了，万事俱备，只差一套房子。男友父母正在想办法。”

    南京的房价高，一般人买不起。小沈男朋友，家是农村的，家境不是太好。小沈的要求太苛刻，不切实际。

    发工资这天上午，王超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高兴地蹦起来，“我的工资到账了。”紧接着，董斌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他的工资也到账了。他们用的是智能手机。

      我跟他们不同，我用的是老式手机，接收不到信息。中午下班，我拿着银行卡去银行，查看一下。我的工资2800元，到账了。

    下午来上班，几个人谈论工资。女孩子们都说，手机里的工资到账了。用智能手机就是好，不用往银行跑。

    黄秋月说，她的工资卡绑定在老公的手机里，她不知道有多少钱，她不管钱。郑欣用的是老式手机，她说，她没有去银行查看，不知道有多少钱。

    “小李，你的工资发下来没有？”郑欣问。

    “发过了。”

    “多少钱？”郑欣问。

    我想了想，说，“2000多。”

    “我的工资才1800，你有2000多。”郑欣问，“2000几？”

    “保密，”我说，“不告诉你。”

    郑欣跟黄秋月说，“你问问厨师长，她的工资是多少。”

    黄秋月是老员工，和厨师长熟识，很快就问出来了，我的工资2800元。

    郑欣气呼呼地说，“你刚来上班，工资就比我多1000。”

    “面老大的工资更高，你怎么不找她问问。”我不屑。

    郑欣还在不停地发牢骚，说她上班的工作时间长，比我早来几个月，工资还没有我高。

    “你以前不干面点，从零开始，当然工资低了。”我说，“我干面点十多年了，拿2800算是工资低的。”

      “你说工资2000多一点，我问过了，你的工资是2800。不说实话遭雷劈。”郑欣喋喋不休。

      郑欣围着我转，嘴里不停地说，“不说实话遭雷劈，遭雷劈……”

    我还击：“看我是新人，好欺负？就会欺负新人，小人，你是小人。”

    郑欣以前打扫卫生，现在干面点，从零开始学，工资低。她骑着一辆自行车来上班，自行车还是男式的，大架子。本来她的个子就不高，骑一辆大轱辘的男式自行车，腿从后面迈过去，有点吃力。

    看她骑车的架式，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上小学，我妈练习骑自行车，我妈的姿势和郑欣一样，腿从后边迈过去。那个年代，人们骑自行车出行，后来是电瓶车，小轿车，现在，大城市有地铁。三十多年来，人们的出行方式发生巨大的变化。郑欣骑自行车，显得太落伍。

      我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班，郑欣见到我就问：“你昨天休息，干什么去了？”

    咦，我干什么，还要向她汇报？我不理她，低头干活。郑欣不依不饶，一直追问。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吞吞地说，“我昨天休息，去逛书店，买了一本书。”

    “然后呢？”郑欣问。

    “然后看书，我在寝室里看书，看了一天。”我有些莫名其妙，她问的太多了。后来才知道，她是帮黄秋月问的。

    提起买书的事，我涛涛不绝：“我在书店看见一本书，林志颖的自传，用手翻翻，发现内容非常好，赶紧买下来。我经常买书，买出经验来了。有的书，名字起得特别好，但是没什么内容，纯粹是骗人的。买一本书也能被骗，这个社会，到处都是骗子。从那以后，我就接受教训了，买书之前先翻翻，看内容怎么样。”

    中午下班，黄秋月不回家了，要到我们寝室看看。她嘴上说是找小黄，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她好像爱上我了，只要看见我，两眼直放光。

    黄秋月的老公和儿子到面点房来过，他们站在面点房的门外，跟黄秋月说话。黄秋月向老公介绍：“这就是李书悦。”

    黄秋月的老公看看我，我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黄秋月的儿子歪头看着我，我招手，“Hollo ， How are you. 小朋友，你几岁了？”

    后来，黄秋月跟我说，她堂哥离过婚，现在一个人。她堂哥在南京买的房子，每个月工资一万元。原来，她想把我介绍给她堂哥。我说，“我和老公过得好好的，不可能离婚啊。”

    我和黄秋月是同事，不是亲戚关系。也许是我努力兼职，努力挣钱，打动了她，她对我产生好感。

    黄秋月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又怀孕了，她想要个女孩。她怀孕几个月了，还在上班，我称赞她，“你有一种奋斗的精神。”

    “接着说，”她示意我说下去。

    我说：“只要有一种奋斗的精神，这一辈子就不会贫穷。”

    “她是富婆，”赵鹏飞开心地说。赵鹏飞和黄秋月的关系好，她俩都是老员工，在这家饭店上班几年了。

    同事们大笑，欢呼，现场气氛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