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对我妈妈开诊所、独立接生的那段时光充满崇敬和自豪。直到在书里看到“助产士”这一章节,这种感受又像海浪一样铺面翻腾而来,让我感动,溢于言表。
妈妈聊起我小时候,常常会用我3、4岁时陪她接生时的过程来表现儿时的我多么听话。
“她就乖乖的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墙壁,等着我接生,问我‘妈妈好了没’,我回答她‘没有好,再等一下’”,妈妈说起来是对女儿的自豪“整个生产过程,我没有说好,她绝对不会转头,也不知道漫长生产过程,她面对墙壁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我也不记得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我记得涂了白漆有些地方泛黄了的产床、记得高温消毒棉花的医用高压锅、记得手术器械,甚至现在或许还能在家里杂物抽屉里发现上了年代的手术钳。我还记得从山里被男人们从孕妇担架里台来的产妇们。当时在医院生产的花销很大,很多农村人都会选择在我妈妈诊所接生。妈妈现在回忆起来还说,当时她的收费是真的便宜。
他们从农村到镇上,山路婉转,都会专门架起一个孕妇担架,由4个壮汉担着一路来到镇上。这个担架在当时我的印象中还颇为羡慕,非常想钻进去尝试一下。担架很“豪华”,上面铺的是喜庆的棉被,担架上撑起一个拱形遮风罩,上面也用了喜庆的布料包裹,感觉睡在里面非常有安全感。
她和爸爸现在回忆起那段日子,还会唏嘘几个产妇的危机时刻。什么大出血,需要马上送医院,什么婴儿被脐带缠住脖子差点死亡。后来妈妈认了不少干儿子,他们都是为了拜谢妈妈接生将他们顺利带入世界上。
妈妈从卫校毕业,拿起手术刀的年纪跟现在的我差不多吧。年轻的女孩第一次拿起手术刀独自面对血淋淋的妇产手术,她也颤抖吧、也恐惧吧。但是面对生活、面对生命,她终究强大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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