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读书的天赋,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学霸,但每个孩子都有享受阳光普照的权利,而阳光,一度就漏掉了这个花季男孩。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一声声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吼叫撕开2017年一个普通的夏日的夜,撕碎我们全家的睡眠,儿子惊醒跑到我房间说:“妈妈,亮亮哥哥又发疯了,好可怕。”我看看闹钟,指针指向十二点五十分。我安抚儿子说没事的,亮亮哥哥过会儿就会安静下来,让他赶紧继续睡。我嘴上是这样安抚孩子的,内心却一样的惶恐和担心。
黑夜的恐惧不是来自夜的黑,而是死寂死寂里突然传来的幽幽的声音或者是像这样疯狂的呐喊声。
隔壁,亮亮不停的在一遍又一遍的哀嚎:“妈——,你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一阵凳子倒地的声音,接着墙上传来“咚咚”的撞击声,我知道这是亮亮在撞墙。
见过杀猪吗?听过猪被杀之前的惨叫吗?猪在临死前被屠夫用一个巨大的大勾子勾住鼻子拖着去屠宰场,猪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疼的四个蹄子拼命的抓住地面,肥胖的身体全力往后倾,力气大到惊人,一个屠夫拉不动它,那就两个屠夫,又一个大勾子往猪的大鼻孔里一勾,猪疼的更厉害,嚎的就更惨绝凄厉,而杀猪的时间恰恰都是在凌晨的时候,凄厉的嚎叫回荡在半夜的孤独的屠宰场,瘆的人背脊全是凉风。
隔壁,亮亮,半夜,哀嚎,凄厉,绝望……就如临死前的猪在作最后的抗争,拼尽全力想保全自己的灵魂。不同的是,亮亮拼了全力想碎了自己的身体和魂魄。
一年前,阳光普照,小区虽旧却明媚。
亮亮一家明媚的搬来小区,住到我家隔壁。 我家住顶楼,六楼。每层楼三户人家,中间的是个小户型,房东用来出租的,期间租客换了一茬又一茬。像亮亮这样一家三口搬进来的还是头一户。
那天,亮亮正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先我一步走进楼道,他的背影清瘦,灰色t恤被汗水画出一个隐约的心形。并不宽敞的楼道因为他硕大的纸箱子而让我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他听到了脚步声,在三楼拐角处停了下来,把箱子卸在楼梯扶手上,回过头来,看着我一笑:“阿姨,不好意思,我挡道了,您先走吧。”眼前的少年,瘦削脸庞,一双剑眉,皮肤白皙略觉羸弱,笑容真诚朴实。
“需要帮忙吗?去几楼?”我问。
“不用,阿姨,不重,我家今天刚搬来,六楼。”原来他就是新来的邻居。我笑着告诉他我们是邻居,让他走在前面,我帮他在后面轻轻的托着箱子。
六楼的楼梯口堆满了各种箱子,袋子,一对中年男女在忙着把它们一一搬进房门。我听亮亮叫了声爸妈。男的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很憨,女的微胖的身材,脸上一直咪咪微笑着,两个酒窝深陷。朴实,善良,谦卑,是这对夫妻给人的直觉。我喜欢。还有个懂事的孩子。
女人说:“亮亮,挪开那个大箱子,让阿姨过去。”
中间户的门正对着楼梯,门一开就会挡着我进家门的路。亮亮妈妈抹了把额头的汗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东西堆的,挡了你的道吧?”那边,亮亮已经在忙不迭的挪开两个大箱子让我好过去。我也不急着进家门,就站在门口和她攀谈起来,攀谈里获悉男人开出租车,女人在超市打工,孩子叫亮亮,就在小区后面的初中上学。
缘,真是妙不可言,一层楼,三户人家,三个男孩,亮亮最大,对面的其次,我家的最小,但差距不过一年半罢了。相仿的年龄让我家的孩子和对面的孩子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多了一个可以去打篮球的伴,他们说,终于可以组队了。
于是,每周三次,三个男孩约了打篮球,三个妈妈约了散步。邻里和谐,共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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