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女人之美

       昨天和朋友散步。回来后给我发了张低头坐在湖边的照片。我开玩笑说自己长得丑，不好看。又拿出平常他戏谑我的话来自黑。万没想到，玩笑不成，却把他给恼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夏夜里一次去南校乘凉。路过温职旁边的那条林荫道，和他谈起可爱的女孩子们。朋友是个很招人喜欢的男孩子，性格好，长相也不赖。高鼻梁，长睫毛，海拔也正好。据说以前在学校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大学后来了南方，虽没了从前父辈的耳提面命，心中却也末了少年的冲动，便终日游离在世俗之外，放浪形骸，决心做个众人眼中的“疯子”，左耳李志右耳苍井空。（当然，李志结婚却是后话了）

       谈话期间，朋友顺带提及说我长得好。我素来讨厌什么美女之类的称谓。一来是确实长相不出众；二来是大街小巷所谓美女一抓就是一大把。于是佯装不高兴，反问到：你夸我漂亮，可我没觉得自己好看呀。你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天是不能回去了。原以为朋友要哑口无言了，但没一会儿只见他说：你不知道漂亮也分很多种吗？我说你好自然有你好的道理，不然定要让人觉着不实了。你不知道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你喜静，但是却不闷，相处之后发觉又有一种灵气......后面的话已然模糊，只记得末尾说了句：和你相处很舒服，是真正的我。

       自小，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或真心，或假意夸奖我漂亮的也有人在，但却鲜有如此这般仔细和沁人心脾的。若不是这话，我是至今不肯相信朋友与别人不同的。此外，而后又惊觉夸人之事实属不易。不免想起多年前流行的一个段子。一个男人说：“夸奖女孩子着实是门艺术。你总要找到个溢美之词却又让她觉得真实的。比如，长得不漂亮的，就说她有气质，没气质的就夸她可爱。若可爱也没有就夸她善良，倘若连善良也算不上，就夸她健康...总之天下的女人矮的是娇小，长的是高挑，胖的是丰腴，瘦的是骨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总有一种是适合她的。”

       在这儿之所以取这个例子倒不是贬斥他油嘴滑舌。但是关于这女人的美丽，自古便有五花八门的标准。如上古母系氏族社会以粗壮结实为美，春秋战国以柔弱细腻为美，两汉南北朝推崇内外兼修，肤如凝脂，樱桃小口；隋唐以杨玉环为典型模范，要求体态丰腴雍容华贵；宋元明清又喜好娇小妩媚三寸金莲，林黛玉样的女子又赢得了万千宠爱......直至民国时期，国人之美女标准逐渐呈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局势来，审美标准似乎有了开化，于是有人高呼：国之妇女地位终于提高了！却不知，时隔百年，改革开放后的今天，人民对女人的标准似乎又辛辛苦苦大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地“大一统”起来。瓜子脸，双眼皮，白皮肤，范冰冰一跃成为国民女神。更有岛民偶窥见冰冰版媚娘之剧照，惊呼“实乃古今天人也”。女人们为此不可谓不明争暗斗，千方百计的。近几年来更得棒子国之福利，什么削骨、割皮、美白针、隆胸、抽脂、垫臀......无所不用其极。虽业界也有良心：整容有风险，动刀需谨慎！但多数可怜可爱的傻女人们，却为博得那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笑，甘心忍受“挨千刀”的痛苦。

       当然，我这样说可能有男子站出来驳斥了：你看，我就不愿我女朋友改变模样的。诚然，如此与叶芝般吟诵“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的也有人在，对于崇高的爱情我向来也是信仰尊崇的。但我在这里要说的是国民男女狭隘的审美价值，为着他人的眼光，所谓的标准，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的。要知道这个世界之所以可以让人留恋没那么无聊让人生厌正因其五光十色和物种多样性。试问，若一朝出门，目之所及处处是千篇一律的穿着打扮，大街小巷对你回眸一笑的都是浓妆艳抹的“冰冰范”，荣登男人装封面的尽是一样的丰乳肥臀，终于下班回家了，开门对你笑脸相迎的还是白天出门遇见的路人甲乙丙丁，连最后的稻草充气娃娃都长着一模一样的标准脸！不知到那时，我们的宅男们还会不会有牛仔裤一紧的兴趣，我们的女人们还要不要千刀万剐只为离女神更近一点。

       写到这儿，正疑心如何结尾。又想起一次上楼梯朋友曾这般劝慰我这个“先天不足”的人儿，说：你离女神其实只差一个条件。我当时一心沉醉在生活不如意的恶性循环里，便只能想到相貌这个最显而易见的东西。但朋友却略微停顿说，是自信。我哑然失笑，心里却想：这人倒像有火眼金睛似的。并打心眼里感谢上天赐予我这样一个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所以，撒开腿，放开膀子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少活在人家的眼里，自恋和读书，一样都不能少。

       就像冯唐说的：自恋是个伪命题，真命题还是智商和情商：有否足够的智商和情商认识这个世界并坦然面对。一个长得像周润发的非觉得自己很丑，是傻缺。一个长得像和菜头的非觉得自己很帅，也是傻缺。但是长得不帅一点不妨碍和菜头在酒后、背着双肩包、神鬼战士一样腿毛飘飘地一个人帅帅地站在北京东四十条的十字街头。

今宵欢乐多。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