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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腰疼的厉害,今天挂了号来做个CT。说实话,我挺害怕进医院的,一进医院就觉得心情沉重。身体无论怎么检查总会有问题,医生的话如同判刑,随便一句就能让人心灰意冷半天。去医院的路上,还一直在跟臣哥抱怨:“万一做检查时,头被卡在里面怎么办?万一机器漏电,会不会被电死?”奇奇怪怪的问题背后,反映了内心的恐惧和胆小。
通常先是漫长的等待,排队叫号,不计其数的挤在候诊大厅里,老老少少,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经历,各有各的病灶,各有各的诉求。谁也不用可怜谁,焦虑都是同等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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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心观察了两对夫妻,一对是坐在我前排的大爷大娘。大爷坐着轮椅,大娘抱着大的编织袋子,身边并没有孩子陪伴。两人掰开一块老家带来的馒头,吃的有滋有味。这画面很平常,在医院的角角落落随处可见,甚至比这更不堪的也有。他们只是一个缩影,一个病患就医的缩影,一个平凡夫妻的缩影,一个暮年老去的缩影。
第二对也是夫妻,男人只有一条腿,带着不识路的妻子来看病。妻子在解放东路扫马路,是一位环卫工人。半年前腰椎受伤,现在已康复,让医生给开个康复证明,单位才允许去上班。女人也50上下,辫子很长,少许白发。瘦瘦的身材,笑起来可爱的像个小姑娘。她笑着对医生说,她不认路,老公一条腿不方便来回跑,这次给开了康复证明,就能直接回去上班了。说完嘴角上扬,笑中流露出来孩子般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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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个幸福的女人,我心里暗自判断。不论她以前经历过什么苦难,不论她老公的腿是怎么失去的,不论她脸上的风霜是多少个日夜刻下的,岁月的过往都没有抵挡住她当下的幸福。生命本是缓缓受捶的过程,人最难得的是久经磨难,仍饱有对生活的渴望,饱有爱的能力。这也是医院里很普通的画面,普通到除了坚强和乐观的面对现实,别无选择。普通到现实给人的残酷无情,我们早已学会置若罔闻,兵来将挡。
说来,医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平日里,无论人有多么强大无畏的气场,住进医院的那一刻还是挺脆弱的。无论是自己病了,亦或身边人病了,在医院里守着,都会觉得心里冰冷,无法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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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也是个适合反思的地方,病痛是不分阶层和身份的。无论你在世俗里有多么大的荣誉和财富,无论你家庭多么的美满,前途多么光明,躺在病房里你也只是一个有心无力的病人。清一色的病服,有时很难分辨谁是谁。你不得不每日谨遵医嘱,与病痛对抗;你不得不卸下包袱,看着针药审视自我;你不得不放下纠葛和利益,重新关心唯一的身体。
什么是活着?什么又是死去?平日里思考这类问题会觉得荒谬,也很难想清楚。但是,当生命不再由自己说了算,身体每况愈下时,活着和死去的问题,也就成了我们每天都要自问的问题。躺在医院里的每一个病人都是伟大的哲学家,几十年的生活浮沉,几日便可望断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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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特点在于情感丰富,人类的痛苦在于生离死别,人类的渺小之处在于听天由命。芸芸众生,走廊里推来推去插着管子的病人,他们离生死忽近忽远,生死两茫茫,他们肯定还有很多不愿离开世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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